“回禀长公主，絮儿是许大将军之女。”暗卫一跪倒在地。
    絮儿身体晃了晃，锦织赶紧扶住她。
    “详细说一说。”李婆婆微微点头，絮儿身世果然有问题。
    “是，长公主。”暗卫一答道。
    当年，许大将军夫人，连怀三胎，生下三个儿子，羡煞京城众人。
    “三个儿子，许大将军后继有人。”
    “许氏倒是会生，有这三个儿子傍身，将军夫人的位子可是稳稳当当。”
    “许大将军一向洁身自好，从无妾侍，如今又得三个儿子，许家香火得以延续，许大将军更加不会纳妾了。许夫人真是命好。”
    许夫人心里，还是想要一个乖乖巧巧的女儿。
    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可不是那三个皮猴子能比的。
    不久，许夫人怀上第四胎。
    这一胎，怀相极好，完全不似之前三胎那样吃什么吐什么。
    许夫人存了希望：“老爷，这一胎，我觉得是个女儿。”
    许大将军赞同：“夫人说得极是，这么乖巧懂事的，一定是个女儿。”
    怀胎四个月时，府医把脉，老脸笑开花：“恭喜老爷、恭喜夫人，这一胎，是个千金。”
    “好，好，好”，许大将军一连三个好字
    大手一挥，府上所有仆从，这个月的月例加了一倍。
    许夫人高兴坏了，对这一胎也是更为看重，养得格外精细。
    圣上得知这一消息，专门从宫中派出稳婆陈娘子和奶娘徐嬷嬷，协助许夫人生产和喂养。
    陈娘子，接生过几位皇子皇女，经验老到。
    徐嬷嬷，喂养过一位皇子一位皇女，孩子皆是健健康康。
    许大将军和许夫人自是对圣上感恩。
    临近许夫人生产之日，素来与北莫交好的邻国北番突然发兵，一连侵占北莫边境三座城池，惹得边境百姓怨声载道。
    许大将军领命，奔赴边境。
    临走前，许大将军心里有愧：“夫人，实在对不住。这次生产，我又不能陪在你身边。”
    许夫人劝慰：“老爷尽管安心，这次有圣上特意派下来的陈娘子和徐嬷嬷在，我们母女定当顺顺利利。”
    许夫人摸着隆起的肚子，笑意盈盈：“老爷，我和女儿等您大胜归来。”
    许大将军离开，许夫人还是落了泪。
    到底是孕妇，情绪容易失控。
    许大将军记挂家中，仅仅征战一月，就将三座城池尽数收复。
    不知是否错觉，许大将军总觉得此次作战，北番并未倾尽全力。
    后来得知，北番老皇帝突然驾崩，未留下只言片语。
    皇位空悬，几位成年皇子争夺皇位，无暇顾及外战。
    更何况，有人主站，有人主和，意见不合。
    这一战，自然虎头蛇尾，仓促结束。
    许大将军班师回朝，府中噩耗这才传来。
    许夫人难产而死，侥幸生下一个女儿。
    圣上震怒，陈娘子办事不利，已被赐死。
    府中仆从，受到牵连，多有获罪。
    许府，从里到外，几乎换上一批人。
    体恤许小姐年幼失母，圣上便将徐嬷嬷留在许府，照顾许小姐。
    一切尘埃落定。
    许大将军心怀愧疚，尽数补偿在许小姐身上。
    徐嬷嬷作为许小姐的奶娘，对许小姐十分上心，比之亲女更甚几分。
    许大将军看在眼里，喜在心底，对徐嬷嬷越发看重。
    “小姐，就拜托徐嬷嬷好生看顾，许府自然不会亏待徐嬷嬷半分。”
    许大将军一有战事，就要离府多时，需要一个妥帖之人，看顾孩子。
    徐嬷嬷，自然就是上好的人选。
    许小姐对徐嬷嬷也是亲近，依赖无比。
    年岁渐长，许小姐对徐嬷嬷更是敬重几分，时常敲打府中仆从：“徐嬷嬷是我的奶娘，轻慢她，等于轻慢我，许府可容不下。”
    徐嬷嬷在许府，地位渐渐稳固，说是半个主子都不为过。
    徐嬷嬷心善，捡了一个女婴，取名絮儿，养在身边。
    徐嬷嬷对絮儿管教严厉，平素更是不准她在将军府各位主子面前出现。
    “瞧瞧你，笨手笨脚，什么事都做不好，要是冲撞到人，还不得给人赶出府去。”
    絮儿渐渐长大，徐嬷嬷按着丫鬟的要求，亲自教导。
    私下里，动不动就责罚打骂。
    絮儿在女红上面，逐渐展露出天赋。
    徐嬷嬷冷眼瞧着：“果然就是一个丫鬟的命，也就女红拿得出手。”
    许小姐看上絮儿的绣活，向徐嬷嬷讨人。
    徐嬷嬷哪有不应之理。
    “小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好生做绣活，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奸耍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将人送至许小姐身边，徐嬷嬷不忘敲打。
    不知为何，许小姐对待絮儿，十分严苛，稍有不慎，轻者掌嘴，重则杖责。
    “许小姐，跟徐嬷嬷，可是有关系？”李婆婆问道。
    “许小姐，是徐嬷嬷亲生女儿。”暗卫一语出惊人。
    “絮儿，我曾听说，许小姐和徐嬷嬷长得十分相似。”锦织回忆道。
    “是，锦织姐姐。府中众人，只道许小姐是徐嬷嬷亲自喂养长大，自然各方面有所神似。”絮儿眼底有着深思。
    曾经，她听到许大将军院里的两个跑腿小厮，醉酒后胡言乱语。
    “徐嬷嬷跟已故夫人长相相似，老爷对徐嬷嬷如此关照，怕是也有几分夫人的缘故。”
    “老爷不如纳了徐嬷嬷，反正徐嬷嬷是小姐的奶娘，跟小姐关系亲厚。”
    “你们再混说，赶明儿我禀了老爷，直接将你们打出府去。”
    老爷的贴身小厮听到，赶紧阻止他们。
    徐嬷嬷，可是圣上赐下来的人。
    “絮儿，跟许小姐、徐嬷嬷，长相也是十分相似。”锦织想了想三人的模样。
    “府中有传，徐嬷嬷和许小姐不喜我，也是因我长相和小姐相似，我不配这等模样。”絮儿声音有些冷。
    “徐嬷嬷，是圣上的人。”暗卫一继续爆料，“圣上疑心重，知道许大将军看重这一胎，便换成徐嬷嬷的女儿，如此更好地牵制住将军府。”
    许大将军的女儿，血脉相连，总归倾向于将军府。
    徐嬷嬷的女儿，可不一样，只会对圣上唯命是从。
    “许贵妃，虽然得宠，但是一直无子无女。”李婆婆嘴角勾起冷笑。
    “许贵妃身份低下，自然不配孕育皇家子嗣。”李婆婆对圣上还是了解几分，“对许贵妃的宠爱，多半就是给许大将军看个热闹。”
    “留着絮儿，可是另有安排？”李婆婆眼神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