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银子，不多，就是封口费，加上换人费用。”莫王爷淡淡回答。
    “封口费？换人费用？那是莫王府的花费，跟本宫有什么干系？”莫承玉气笑。
    他是太子，不是傻子！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莫王爷不急不慌，“莫王府掩盖谣言，可是跟太子殿下息息相关。”
    “父王所言极是。那日，众目睽睽之下，太子侧妃莲氏，私通其表哥，诞下双生子，这个消息可是爆出去。”莫许安一字一句，说得极其清楚。
    这顶绿帽子，怕是摘不下来。
    莫承玉脸上罩上一层浓浓的寒霜。
    暗室里，陈大将军脸色微沉。
    陈夫人一把捂住嘴巴，瞳孔微微扩大，女儿怎会做出这等事？
    “太子殿下奉圣上命令，前来捉拿敌国奸细，这则谣言，想来就是奸人设计，离间人心。”莫王爷一副我绝对不会相信谣言的架势。
    “为了不让奸计得逞，莫王府可是从里到外全部换人，换下之人，若是不妥，就地处置，其他人皆送上丰厚的封口费，再遣送到僻远地方，这一笔笔，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莫许安一一说来。
    父皇那边情况不知，莫承玉只知道，自己安在莫王府的人手，全部被清理干净。
    “如此大动干戈，确实费时费力。太子殿下不必觉得为难，同为皇室中人，维护皇室尊严，我们莫王府义不容辞。”莫许安说得义正辞严。
    莫王爷微微侧目，这个儿子，了不得！
    莫承玉几乎要吐血。敢情，还要他领下这份情？
    “适才听闻，太子侧妃及两个小皇孙，皆染急病故去。”莫王爷微微摇头，“太子殿下，节哀顺变。”
    “万幸，我们莫王府作了妥善处理。”莫许安一副庆幸的模样，“不然这边刚刚爆出太子侧妃通奸消息，那边太子侧妃连人带孩子突然没了，岂不是坐实这件事。”
    话中，隐隐带着威胁。
    莫承玉努力按捺住心头的怒意：“一万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
    “前前后后，莫王府实则花费一万一千八百五十六两银子。”莫王爷拿起书桌上一本账册，递过去，“太子殿下，所有花销明细皆记录在册。”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莫承玉自然没有查看账目，完全没必要。
    “皇叔，这份人情，本宫记下了。”莫承玉眼底都是阴郁之色，“一万一千八百五十六两银子，一分不少，明日送到莫王府。”
    “太子殿下大气，我们莫王府就厚颜收下！”莫许安眼角眉梢染上淡淡的笑意。
    “最近宫里宫外都不太平，莫王府凡事小心为上！”莫承玉抛下一句，冷着脸离开。
    陈大将军扶着陈夫人从暗室走出来，两人脸上还残留着震惊之色。
    陈大将军深深看一眼莫王爷父子，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两人被引到莫王府的一处客院。
    待瞧清床榻上躺着的女子，陈夫人一下子扑了过去：“莲儿，娘的莲儿，你可吓死娘了！”
    陈大将军到底是男子，收敛着点，但眼眶也跟着红了。
    “爹，娘，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莲氏眼底有着愧意。
    “两个孩子，他们怎么样？”陈夫人急切地问道。
    两个小外甥，他们仅仅满月宴上见过一次，却一直记挂着。
    “两个孩子都活了下来。”莲氏声音微微颤抖，差一点，就跟孩子阴阳两隔。
    为了不影响莲氏修养，两个孩子被安置在隔壁。
    刚退烧，他们正睡得熟，只是眉头时不时皱起。
    到底头部受伤，睡梦中还是隐约疼痛。
    陈夫人轻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完全不敢用力，忍不住落下泪。
    老天保佑，女儿和外甥平平安安。
    “莲儿，两个孩子，到底是谁的？”陈大将军两道浓眉紧紧蹙在一起，神色凝重。
    “孩子，不是太子的。”莲氏面上无悲无喜。
    “那是谁的？”陈大将军声音微微提高，显然气狠。
    前阵子，太子找上他，想安排几个人，进入他的军队。
    圣上春秋鼎盛，最是忌讳皇子与臣子结党营私。
    太子的要求，他自然不会同意。
    女儿和外甥突然故去，他还以为是太子借机报复。
    “是表哥的。”莲氏眼底划过一丝丝羞意。
    “莲儿，你真是糊涂啊。”陈大将军忍不住责怪，“混淆皇室血脉，一个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怎么敢，啊，你怎么敢的！”
    莲氏垂下眼眸，默不作声。
    “老爷，您就少说两句。”陈夫人截住陈大将军的话，到底心疼女儿“莲儿刚刚遭逢大难，哪里禁得住。”
    “夫人，哎，我这不是着急！”陈大将军跺了跺脚。
    瞧着女儿苍白的小脸，他沉沉地叹口气。
    “莲儿，娘知道你的性子，万万做不出这等事。”陈夫人沉了脸色，“其中，可有隐情？”
    “娘，我是被逼的。”被爹责怪时没有哭，被娘理解时，莲氏倒是“哇”一声，大哭起来。
    怀胎十月，生子半年多，怀揣着这个天大的秘密，她几乎要被压垮。
    发泄一通，莲氏微微脸红，情绪倒是稳定一些，便将当时之事，捡重点说了。
    原来，初入东宫，太子偏宠，终是惹人眼红。
    各种阴私手段，防不胜防。
    一日，莲氏中了春药，醒来，已和表哥铸成大错。
    从家中带来的贴身丫鬟拼死阻拦，换来片刻工夫，让莲氏得以掩盖此事。
    莲氏只当没有发生此事，也未再与表哥有任何联系。
    不料，一个月后，太医请平安脉，竟然发现莲氏怀上了。
    索性，那阵子，太子对她热络，时常留宿，倒也没有怀疑。
    陈夫人拿着帕子，轻轻替女儿擦去眼泪。
    “怀胎时，你几次滑倒，可是故意？”陈夫人突然想到，女儿孕期状况频出，心一下子揪住。
    那时候，女儿该是如何无助。
    “是。得知怀上双胎，太子十分重视，莲苑人人紧张，我实在找不到落胎的机会。”莲氏心底苦涩，哽咽道。
    “莲儿，如此说来，两个孩子也有可能是太子的？”陈大将军插嘴，抱着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