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冷宫后，赵清婉与萧刹交流的次数已经有很多次了。
    每次坦诚的交流，都能触动她的心，让她对他的感情更进了一分。
    可今晚，再次让她感到，其实，她和萧刹之间，还有许多需要深入了解，需要深入交流的东西。
    越了解，她越觉得，这个男人对她的爱，远比她想象的要深沉很多。
    也越觉得，他这个皇帝身上的担子，他所需要背负的东西，也远比她想象的要沉重很多。
    她很想为他分担，为他减一些负。
    可是，作为一个深居后宫的妇道人家，她能为他做的，实在是有限。
    反而，还有不少事，需要请教他，需要他来帮她解决。
    想着他忙碌了一天一夜的政事回来，她还抱着他站了这么久，赵清婉顿时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忙松开了他道：“皇上，臣妾先伺候您洗漱，让您好好躺下来了，咱们再聊吧。”
    “好，那便有劳皇后了。”
    赵清婉随即吩咐云袖打热水进来，萧刹洗了把脸后。
    她便亲自把温度适中的一盆洗脚水端到他脚下，温柔地说道：“皇上，今晚，臣妾伺候您洗脚。”
    “傻瓜，朕洗脚向来不用人伺候的，自己来便行了，不必辛苦你。”
    “不！臣妾今晚就想伺候您洗脚。”
    “好吧，既然皇后一片盛情，那朕便却之不恭了，也好好享受一次被朕的皇后亲自伺候洗脚是什么滋味？哈哈哈……”
    见萧刹心情大好，笑得如此开怀。
    赵清婉心中也一片愉悦。
    她和萧刹共浴过两次，互相帮彼此擦过背，可是，她还从未亲自动手伺候过他洗脚。
    她也从未伺候过任何男人洗脚。
    今夜，是第一遭。
    不由有些羞涩，但也觉得很温馨。
    原来，亲自帮自己心爱的男人洗脚，让自己掌心的温度与他脚心的温度融合在一起。
    也会让人如此心生甜蜜。
    萧刹坐在凳子上，低头看着心爱的女人蹲在脚盆边。
    如此温柔的一只手微微握起他的脚，一只手用帕子轻轻地在水里擦洗着。
    擦洗得如此细致，轻柔。
    像是在给一个无比娇嫩，得无比温柔对待的小婴儿洗脚似的。
    萧刹的眸光，忍不住比此刻如水的夜色还要柔和好几分。
    仔细地将自己丈夫的两只脚都擦洗干净了后。
    赵清婉微笑着抬眸道：“皇上，好了。”
    “嗯，辛苦朕的皇后了，今夜是朕长这么大，洗脚洗得最舒服的一次。”
    “呵呵，是吗？那臣妾以后还为您洗。”
    “傻瓜，为朕洗过一次便够了，朕可不舍得你经常辛苦。你对朕的这份心意，朕心里知道便行了。”
    “哦，那到时再说吧，反正以后臣妾还想为您洗的时候，您可不能拒绝。”
    “哈哈，好吧，傻瓜，你说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这还差不多。”
    赵清婉去洗了把手后，便伺候萧刹宽衣，让他先放松地躺下来。
    她忙完后，也马上躺到了他怀里，像只黏人的小猫一样，与他贴得紧紧的。
    “皇上……”
    “嗯？”
    “您困不困？”
    “还好。”
    “哦，那臣妾还有件事想跟您说。”
    “好，皇后尽管说，朕听着。”
    萧刹低头亲吻了一下赵清婉光洁柔嫩的额头，柔声说道。
    “那个……漪兰殿的宫女锦绣，今晚来凤仪殿找过臣妾。”
    “哦？”
    听到赵清婉此话，萧刹顿时了然。
    怪不得她今晚会跟他突然提起兰妃前年小产之事。
    想来，定是这锦绣出卖了兰妃，将兰妃所有的丑事都揭发给她这个皇后知晓了。
    也好。
    兰妃本就是自作孽。
    也省得他以后跟赵清婉再多解释。
    “锦绣说她跟那个程富贵成亲，是被兰妃强迫的，想臣妾帮她废了他二人的婚事。”
    “哦？竟是如此？”
    “嗯，她说她之前根本不认识那个程富贵。”
    “那程富贵在成亲后也对她不好，而且，还长期在外面寻花问柳，根本不把她这个妻子放在心上。”
    “那程富贵竟是这样不靠谱之人？那他二人的婚事，废便废了吧，免得耽误锦绣一个正经姑娘。”
    “臣妾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皇上您可知，程富贵在外面寻的花，问的柳，是何许人也？”
    “傻瓜，这朕哪知道？那程富贵，朕也不过见过他一次而已。”
    “那臣妾告诉您，您可别动怒哦，怒大伤身的！”
    赵清婉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兰妃终是萧刹名义上的妾。
    妾背着他红杏出墙。
    她实在有些不确定，他真的能做到一点都不恼怒，一点都不介意吗？
    “等等，皇后还是先别说，还是让朕来猜一下吧。莫非这程富贵在外面寻的花，问的柳，正是锦绣的主子，兰妃？”
    “啊？您一猜就猜到了？那您……生气吗？”
    “傻瓜，朕为什么要生气？”
    “您为什么不生气？兰妃不管怎么说，名义上总是您的女人啊。您的女人对不起您，您难道不应该生气吗？”
    “傻瓜，不准再一口一口朕的女人。朕的女人，从前，现在，以后，都只有你一个，听到没有？”
    “哦，听到了，那人家以后不这么说。”
    “这才是朕的乖皇后嘛。”
    萧刹宠溺地轻轻刮了一下赵清婉的鼻子道。
    看来，他让暗卫查的事不用再查了，兰妃的姘头，竟然就是那个不起眼的侍卫。
    这女人，还真是饥不择食。
    这邹相，也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省得他以后多费心，还得想着用什么周全的法子正式废了她。
    “还有，那兰妃已经怀孕了，而且，还让周太医明天帮她打掉那孩子。皇上，臣妾觉得那孩子挺无辜的。”
    “傻瓜，那孩子虽无辜。”
    “可他若知道，他是他亲生父母苟且而来的。想必，他也不见得愿意来这污糟的世上走一遭。”
    “听您这意思，是放任兰妃打掉那孩子了？”
    赵清婉抬眸问道。
    对于萧刹对兰妃红杏出墙及怀孕的反应如此之平淡，她心里是有一丝欣慰的。
    所以，也愿意听从他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