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山外有山

    安静的早晨,是新一天的开始。
    美妙的事物总需要更多时间慢慢打磨和修正。
    厨房里有葱香和猪油的混合香味飘来,几个简单的早餐有煎蛋,小油条,迷你西瓜面包,糖醋里脊....
    薛如兮起床后觉得无聊:“去哪?今天是星期天,不如去练剑轩。”
    柳初雨:“是先吃早餐后练剑。”说着把一碗阳春面递了过来,能看出碗里只有葱花点缀,不见一片肉,却又闻到一股猪油味。可以说做法既简单又经典。
    薛如兮:“不,先去练剑轩。”
    柳初雨感觉自己时光宝贵,不能随意挥霍,也不再有花季少女们那么青春活力了,变得慎重了,经过大脑的短暂思索,柳初雨本来想直接说自己压力有点大,想骂她姐姐一走了之,可是这也有点不和谐,于是只能说:“对于剑术,我真的一窍不通。你妈已经在好莱坞打拼了,好消息不断,她只是说每个月会给你生活费,然后照顾你就成了我的新任务。你说我还要直播,还要探店,还要剪辑,还要买菜,真的没时间去运动锻炼。”
    薛如兮:“你若当个合格的观众,我就给你更多自由的权限。各种冷兵器,比如斧、戈、矛、刀、锤、弓都要认识一下。或许英雄只能搭配冷兵器。”
    柳初雨:“我想象力有限,且听你表演。”
    薛如兮:“别整天自寻烦恼,否则易厌倦而衰老。”
    柳初雨:“点头应是表示我同意你的看法。”
    穿戴整齐后走出室外,寻一片清幽空旷的地。已有古旧的建筑“练剑轩”挡去钢筋水泥味。
    薛如兮缓缓起歌而舞,带着对侠客英雄非常浓重的向往和敬仰,想表达一段豪迈慷慨激昂的悲壮之心。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先来一招荆轲刺秦王
    大风起兮云飞扬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再来一招十面埋伏
    力拔山兮气盖世
    苍井浪围观着说:“这是要回到战国时代吗?我也来一招樱花乱舞。莫非我命中的她还要再等三年五载。”
    旁观的柳初雨虽然不放心,但也有些开心:“冷兵器的时代早已远去,谁来演绎这英雄旧梦?”
    薛如兮一剑刺破树桩:“力拔山兮,霸王别姬,自刎乌江,悲由是非纷争起端倪。”
    苍井浪急忙躲开:“好快的剑法,可惜我不适合当你的敌人。能动嘴解决就不要动手。”
    薛如兮:“一剑挡七国,谋高胜自分。”
    苍井浪:“原来你喜欢侠客。”
    薛如兮:“剑,弓,斧,刀,棍,枪,矛,锤,兵器在手,所向披靡。”
    苍井浪左一跳,右一跳,想拿出威风又拿不出来,尽显阴盛阳衰的不祥神情:“我不是传说中的武士,心胸只能用狭隘一词形容。”
    薛如兮突然有些脸红,剑法也乱:“你在看我屁股吗?有蜜否?”
    苍井浪:“你也可以用贱人来教训我,这没什么不妥。”
    薛如兮又是致命一剑,毫不手软而果断:“剑与人合一,你又在看哪里?”
    苍井已吓得躲开,怕来真的,自己就结束生命了,怕死的想法不可避免袭来:“我会遇到贵人的,贱人还是离我远点。我愿一辈子为君尽忠职守,守着最后的时光。”
    薛如兮:“你真忠诚,友好合约是长期的有效。”
    苍井浪:“你真美。”
    薛如兮:“你醉了。”
    戴维斯小姐走来:“这是要一决雌雄吗?”
    露西走在后面:“剑字是这么写的,汉字太有趣了。”
    柳初雨也感觉刚才有些不可思议,使用冷兵器或许需要更大的勇气:“你们来晚了,比赛刚刚结束。剑与人暂时还不能合二为一名剑人。”
    “真可惜。”
    白水茫茫,芦苇荡漾,远处近处的山都已浸透在风中,一尘不染。什么风景这么迷人,原来是到了远离城市的野外。
    薛如兮听说附近的荒村中住着一些单身女子,很想了解她们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婚姻这种形式在未来会消失吗?如果消失了,是不是也意味着走工业化的道路在未来已经行不通了,女人都变聪明了,承受不了这种压力。
    如兮张开双臂:“又起风了。”
    凌丹:“你想起了什么?”
    薛如兮:“我会这样描述眼前之景,水是比黄金更宝贵的资源,可以没有黄金,但不能没有水。它无私滋养万物。你可以慢慢靠近它,这是自然的杰作,阳光倒映它细致独特的身姿。”
    凌丹指向湖水:“看,船还横在堤畔,这个不能叫舟吧。”
    薛如兮:“舟比较狭长,莫非有高人在此隐居,会是谁呢?”
    凌丹:“经济上的独立给了更多人自由发展的空间,包括所有的女人们,美女们。”
    正四处张望时,天空卷落下一张纸,上写“信”字,迎面扑来,扑向脸颊。
    凌丹:“这是什么意思?。”
    薛如兮:“人之言,真实可靠。”
    凌丹:“这是你个人的见解,值得同意吗?”
    薛如兮:“疑则无信,重重猜疑则意味着信任危机。”
    正不知是何缘故时,一会天空便暗下来了。和尚海静在风中急驰而至:“你们可是船夫,可否渡我到大湖深处?”
    薛如兮回头看见一瘦弱的身影驻立风中,惊问:“你怎么只有一只手臂?”
    海静:“一次车祸中截肢了,我本名柳寅,来自山东曲阜。”
    薛如兮:“你也姓柳,现在信佛了。真巧。”
    海静:“世上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方冰已患上肺病,急需药物,就在那孤岛上孤立求生。”
    凌丹:“凭我女人的直觉,我相信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和尚。”
    薛如兮也追问:“方冰又是谁?”
    海静:“她是一个忧愁的画师,已在此工作多月。”
    薛如兮主动登舟:“赶紧上船,我来掌舵。”
    夜渐深,月影浮,船已离岸,水波轻托,四处寂静。
    薛如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海静:“她原本是一个富有的人,只因为丈夫借口去加拿大经商谋生,骗走了她的积蓄,之后了无音信。一气之下她选择了永远单身,从此自力更生。”
    薛如兮:“原来是一曲爱情的离歌,不免让人感叹一句“何必当初”。”
    海静闭上眼:“听,有笛声从前方传来,是她熟悉的《窗畔独思》。”
    寻一个方向
    太阳的方向
    寻一个坚持的理由
    是心的向往
    寻一个努力的动力
    是梦的支柱
    寻一个成功的开始
    不想一无所有
    不想孤独终老
    方冰出现在了另一条船上,还没看见她,就已听见她的声音:“世人皆言我争强好胜,争风吃醋,未免太言不符实。我只是个平淡的女子,未有西施之貌,昭君之才,更不曾看破红尘,远离俗世。”
    海静在船靠近对方后,跨了过去:“原来世上多年来关于你的传闻都是假的。”
    方冰:“谢谢大师为我把脉,望闻问切,施医赠药。”
    海静:“这是我力所能及的小事,不足挂齿。”
    方冰:“这两位是谁?”
    海静:“四海之内皆是兄弟姐妹。”
    薛如兮:“姐姐好。”
    方冰:“妹妹好。”
    海静:“听说方小姐知道已经失传的‘素炒长鱼’的做法,能否告诉我怎么做?”
    方冰一笑:“确实知道,我在一次私人宴会上见过,材料主要就是香菇,泡水后去蒂,用剪刀剪成一个小蚊香的形状,再展开就像一条很长的鳝鱼了。调味料也就是几粒蒜瓣,一点橄榄菜,寓意龙翔四海。”
    海静拍着光头似乎已明白:“原来是这样简单,想不到啊”
    薛如兮:“这应该是很高级的一道菜,从没吃过假鳝鱼。”
    方冰只是平静一笑:“有些宝贝还是有价更容易衡量一些。”
    海静也深有同感:“钱财本是身外之物。”
    转眼天已亮,海静因为有急事,已回到了铁岭寺。
    舟已横在岸,待发未知客。
    方冰平静得早已忘了外面的喧嚣世界,只想继续安静的生活:“生老病死,天地常理,别为我忧愁,再见。”
    薛如兮:“有缘自会再相见。”
    方冰:“若能见到他,把这张照片交给他,说我依然过得很好。”
    薛如兮接过照片一脸好奇:“他叫什么名字?”
    方冰:“酒井一村。”
    凌丹接过话题:“酒井是姓氏,我知道,比如有名女星酒井法子。”
    方冰:“我还是忘不了那一段美好的青春之歌,无忧无虑,没有名利纠缠。我们的故事发生在2007年,这是一件多么刻骨铭心的事。当时的总统都和他握手了,那是一个再也回不去的巅峰时期。”
    再次把接过手的照片细看,木制的窗框外,有几株树,寓意宽恕。看来,许多东西都是有或深或浅的缘由,不是凭白无故存在这世上的。
    重新踏上行程,总有些困惑未解。下一站她们也不知去哪?只知道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消耗,青春对她们就是一笔最大的资本。
    还是那句话说得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凌丹不解:“人为什么会生病?”
    薛如兮:“大概是知道的太多了,物极必反。今天就把“死”字写一遍了。它是指生命的结束和终点。”
    凌丹:“我要写两遍。”
    薛如兮:“有心之人,一遍够本。”
    医院里,不吸取教训的病人比比皆是,大都也是因为病从口入。他们正在为自己不健康的生活和心态付出代价。
    一股药味带着些许的乐与忧,病人们正在生死中来回挣扎。经一番打听,薛如兮要见的那个酒井一村早已瘦弱不堪,奄奄一息。
    薛如兮:“我能帮你做什么吗?尊敬的酒井先生。”
    酒井一村:“微笑,你的微笑让我看到了生命的美好。”
    薛如兮:“放心,夏威夷的早餐任你摆弄,罗马假日也已在计划之中。你会好起来,见到东方旭日一片火红。”
    酒井一村:“为什么我拥有这么多的财富,却在四处避难。没人相信我了吗?”
    薛如兮:“信任无价,没法用金钱来衡量。”
    酒井一村:“帮我写一份遗嘱并通知三个女儿来见我最后一面。”
    凌丹:“纸笔已备好,你说。”
    酒井一村:“我已经39岁了,自知来日无多,我只有最后一个仰望星空的愿望。我回到没有戒备的世界,很安静,很和平,花开了一地。我的数十亿资产是带不进棺材的,三个女儿各分10%,剩下70%全捐赠给东方艺术基金。”
    凌丹:“能分我一点吗?”
    酒井一村:“别去体验不劳而获的滋味,我更愿意分享我的一些电影艺术故事,并给你们推荐几个导演,比如钱山,金海。帮你们走上闪耀的星光路。”
    凌丹:“这个也不错,我天生就爱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让别人不敢小瞧我。”
    薛如兮:“这是方冰让我交给你的照片。”
    酒井一村:“谢谢她还不想忘记我,可惜我曾在最低谷的时候把她抛弃了,希望她能原谅我的错。”
    一天后,酒井梨子,酒井梅子,酒井杏子,都陆续赶来,年龄在17至18岁左右。在律师的见证下合法继承部分遗产。
    冰凉的尸体旁只有冰凉的面孔。
    酒井梨子有点难以接受:“来得太快,像在做梦。”
    酒井梅子:“父亲已死,遗产已分,从此忘了有个短命的老爹,各自远走高飞。”
    酒井杏子:“你们都是内衣界的精英,为什么这时候还能得意洋洋的笑?”
    酒井梨子:“姐姐我要举行婚礼了,不如与我一起去广阔的北美发展。”
    酒井梅子:“我还拥有优雅的身材,应该继续留在东京为需要的人服务。”
    酒井杏子:“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金钱麻木了人心,变得如此冷漠残酷。”
    山间的古庙静静伫立,不知已在这多少年,诉说光阴着流转,世事无常。
    薛如兮:“看,这一柱门多古朴,迈过去意味着忘却了俗世苦楚。”
    凌丹:“什么是美?”
    薛如兮:“羊大了就是美。”
    凌丹:“造字者莫非很喜欢吃羊?”
    薛如兮:“应该是吧,每一个汉字背后都隐藏着许多信息。只是如今已见怪不怪,都认为美应该这么写,并与真、善、排列在同等位置上。说什么三缺一不可。”
    酒井杏子走来:“你们好,又见面了。谁能与我携手漫步这长满青苔的石阶。”
    薛如兮:“你已是千万富翁,再也不用为忙碌的工作而狂奔。”
    酒井杏子:“忙碌的日子才是最让人安心的。争来争去,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人财两空,倒下一声轰隆。”
    薛如兮:“你父亲的离去真让人惋惜和叹息。”
    杏子:“或许这就是命运。我已决定留在小镇上,和你们一同成长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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