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笑道：“德嫔妹妹，好巧啊，你这卫常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她语气有几分凉薄。
    卫常在放下了捂着脸的手，被德宛打的没缓解过来，笑的有点僵硬。
    “惠嫔娘娘说的哪里话？嫔妾只是路过，进来说的话可能不中听了，德嫔娘娘还请恕罪。”
    她说着上来跟我行礼道歉，似乎完全不介意德宛打的那一巴掌。
    惠嫔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上来伸手看了看卫常在的脸。
    “哎呀，怎么脸都打成这样？如今你怀着皇嗣，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谁承担的起！”
    德宛冷笑道：“惠嫔不用阴阳本宫，是本宫打的卫常在，她嘴臭，该打！但孩子可跟本宫没关系，本宫扇的是脸，不是肚子！”
    卫常在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请求。
    惠嫔心里立刻怀疑起来，试探道：“卫常在是常在的位份，论说她对你不敬，你训诫一下也行，可她怀着身孕，德嫔，这样的训诫，是不是太重了？”
    “哦？你觉得重吗？本宫犹嫌不足。”
    德宛毫不掩饰对卫常在的厌恶之情。
    这正合了惠嫔的意，她立刻替卫常在打抱不平：“德嫔啊，不是本宫说你，你这可就过了啊，这事就是说到贵妃那里……”
    “谁要说便去说好了！本宫还能怕吗？身正不怕影子歪！”
    德宛心道，更何况她身子不正，影子歪不歪有什么要紧的？
    德宛眼神擦过一旁的钮钴禄氏，心想，看你能沉稳多久！
    惠嫔不想放过这个和卫常在拉进距离的机会，语气严肃道：“德嫔，你不要仗着贵妃的势就欺负下头的妃嫔！这事本宫不想闹到皇上跟前，你最好给卫常在道个歉，本宫安抚一下卫常在，这事还能揭过去……”
    “你去啊，不去告诉皇上算你软蛋。”
    惠嫔：……
    她一时词穷，没料到德宛会用这么粗鄙的话骂她。
    “别说了惠嫔娘娘，都是嫔妾的错……”
    卫常在眼睛都红了，可看着德宛冷飕飕的望着她，她也不敢哭。
    一旁的钮钴禄氏终于开口了：“所以，卫常在，你到底说了什么？让德嫔如此生气？虽然我还没有册封，但你到底是永寿宫的人，德嫔娘娘，我问一句，不算过分吧。”
    万寿亭附近的宫女有几个，都在远处眼神瞟到这边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德宛眯着眼睛看了看钮钴禄氏，冷笑道：“等你册封了，再说卫常在是你宫里的人不迟！若是同等级别，你怕是还没有权利指点本宫做事呢！”
    钮钴禄氏一看德宛不给面子，顿时也冷了脸色。
    惠嫔在一旁看热闹，见钮钴禄氏失了面子，便在一旁道：“德嫔，你也太嚣张了，怎么能这么跟钮钴禄小姐说话，你难道不知道……”
    她突然顿住。
    钮钴禄氏也看了过来。
    惠嫔讪讪地闭嘴，钮钴禄氏位份等级还没出来，可大家都知道，钮钴禄氏是个妃位。
    但若是惠嫔说自己知道这事，难免有巴结的嫌疑。
    所以她只能闭嘴。
    “知道什么？惠嫔说清楚了？本宫今日打卫常在，是她口无遮拦，和其他人无关，若是其他人非要触霉头，本宫也不介意和其他人有些关系。你们也说了本宫仗着贵妃的势，没错，本宫就是仗势欺人了！卫常在，日后见着本宫还是躲着些，不然本宫保不齐哪一日，想起今日的事，还要找你算账！”
    卫常在吓得发抖，她扶着宫女，颤抖道：“不，不敢了。”
    德宛脸色这才好一点，一旁的钮钴禄氏见德宛对她竟然毫无敬意。
    心中更是不大痛快。
    她以为，德宛不过是贵妃的一条狗，主人身份再高，那也是主人的身份，狗有什么资格自抬身价，看样子，还想跟她一较高低？
    钮钴禄氏心中膈应，便道：“德嫔，你这样子，该不是听到外头的风言风语迁怒了卫常在吧？”
    德宛看向了钮钴禄氏，还真不知道外头有什么风言风语。
    不过她这一句，把两人之间的恩怨说成了是德宛单方面的无礼发泄。
    见德宛眼中带着疑问，钮钴禄氏勾了勾唇：“看来德嫔是不知道了，也是，乌雅家为了让你放心，自然是不好跟你说这些的。那我也就不多嘴了，卫常在，还是跟我们走吧，省的再惹德嫔不快！”
    德宛一听乌雅家，心中有些不安。
    钮钴禄氏敢说到她跟前，必然是出的事情不小，而且乌雅家，能让德宛上心的也就是白启和玛颜珠。
    白启不在京城，若是白启出问题，宫里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那就是玛颜珠了！
    卫常在听到乌雅家有事，眼神闪躲了一下，在走的瞬间，突然对上德宛明亮的眸子，还有唇边的笑意。
    她慌忙低下头，跟着钮钴禄氏走了。
    德宛问莲子：“乌雅家到底发生过了什么事情？”
    “奴婢也没听说，是奴婢的错，这就去问清楚。”
    莲子也奇怪了。
    怎么脸钮钴禄氏都知道的事情，偏偏她们没有听说一点。
    除非是有人隐瞒了。
    德宛也想到了这个可能，那就是玛颜珠不想让她知道。
    便道：“罢了，你不用去问玛颜珠，只悄悄打听，不要惊动了人。”
    既然玛颜珠不想让她知道，肯定是能摆平的事，可能只是时间问题。
    若是她上赶着插手，也是对玛颜珠的一种不信任。
    玛颜珠一直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最烦的就是谁把她当成小孩子一般对待。
    德宛看着卫常在，钮钴禄氏和惠嫔一同离去，莲子才把话题转到了这上头。
    “小主，您不怕刚刚那一巴掌把卫常在打到永寿宫那边去？”
    德宛伸手折了一枝花，对着花朵道：“一巴掌能换两条命，这笔生意，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算明白的。”
    莲子愣住，但随即反应过来，该是德宛之前让做的事情，让卫常在有了什么察觉。
    “小主，皇上翻了钮钴禄氏的牌子。”
    凝露从外头匆匆过来，低声对德宛说了这么一句。
    德宛冷哼一声：“翻吧，皇上要用钮钴禄氏，就不可能不碰她。”
    心中有点鄙夷，这康熙帝好像是宫里最大的头牌一般，不是他翻牌子，是牌子翻他吧！
    “您一点都不生气？”
    “本宫生气？为何生气啊？本宫忙得很！走吧，回去看看小六，着人把他东西都收拾一下，最近贵妃都催着让本宫送他去阿哥所呢！”
    “是……”
    莲子和凝露对望一眼，总觉得，小主好像真的，真的对皇上没有什么感情啊。
    看着德宛的肚子，两人冷汗下来了。
    呸呸呸，怎么能这样想，小主不会把皇上当那什么的，一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