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多了个徒弟，她在心里默默给厉迟然添了一笔，认栽道，“多久？”
    卢普斯笑声明朗许多，也幸好威利尔有自动录音，“如果按照她那边的时间来算的话，明天中午吧，来威艺盛就行。”
    “行，我知道了，放心吧，会准时。”
    挂了电话，她看着手机，按了按太阳穴，已经放弃反抗了，徒弟就徒弟吧，多一个又饿不死。
    在她还是有点不甘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特殊铃声。
    卓雾栖看都没看接起电话，“一一，你那边应该很晚了，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
    那边的温画意已经窝在被子里了，笑了笑，“因为两件事，第一就是想你了，第二，就是因为迟先生的事。”
    卓雾栖没声了。
    温画意笑得无奈，“77，我也挺恨的，因为他，我失去了和你一辈子站在一起的机会，可是仔细一想还是怪我自己啊。”
    “如果我好好听齐医生的话不着急回去在那边好好养伤的话，那么就不会落下病根，就连你现在在A洲，我也可以和你一起。”
    温画意的嗓音很轻，也很柔，像软绵绵的棉花一样，温柔、宁静，也美好。
    “比起怪迟先生，我更怪我自己，是我丢了机会。”
    “所以，77也要把握住机会，迟先生很好，比起我的创伤，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另外，我很开心，你能一直想着我。”
    温画意的话让卓雾栖彻底失神，连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都不知道。
    温画意很不一样，和她的经历也很相似，也是被抛弃，可是温画意却是被那样的原因抛弃的。
    她的出现不止给了义父光明，也给了她。
    从小到大一起长大，是家人也是妹妹，义父不在了，对于温画意来说就只有她了。
    而那个姑娘，对她来说无比重要。
    ***
    “知道温小姐要给卓雾栖打电话了，你有必要这么高兴吗？”齐归按着他膝盖，看着人嘴角的笑一下变得痛苦，才松力，“按这里都痛了，你的腿……哎……”
    迟淮衍眉头一皱，脸色当即难看，要是真残废了——后面他不敢想。
    有些僵硬地抬头，声音沙哑，“你不是说……”
    “有救？”齐归冷笑，“你大概是忘了，这句话我是之前说的，也就是说之前有救，现在没了。”
    齐归真没开玩笑，骨头破碎这可不是什么小事，那些碎骨不取出来，遗留在里面谁知道会跑到什么地方去祸害。
    一句话，让迟淮衍脑子都懵了，“真的？”
    齐归给了他一个眼神，似乎在回答：你说呢？
    迟淮衍不相信，唇抿了抿，“没其他办法了？”
    齐归耸肩，看起来也不在意了，“我不知道，我回趟医学院问问这方面的老师吧。”
    那就是还有救。
    迟淮衍眼睛肉眼可见亮了几分，额前碎发烧扫过眼睛，“谢谢。”
    齐归：“……”
    可别！折煞我了！
    ……
    一晚上卓雾栖都没睡，半梦半醒着直到天亮。
    温画意说得对，可她还是忍不住去钻牛角尖，如果迟淮衍没有那么做，后面什么事都不会有。
    却还是把迟淮衍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准备收拾一下，然后到处逛逛就直接去音协。
    ***
    中午，卓雾栖戴着口罩打车来到国际音协附近，在等红绿灯的途中，她打了个电话。
    来了这边有段时间了，国际医学研究院她也打算去一趟，去看看当年的那个安谷病毒。
    “喂，柒？”有些浑厚的嗓音传来。
    卓雾栖拉了拉围巾，‘嗯’了声，走到一边才问，“渡鸦，我想拜托你件事。”
    “啊？”渡鸦一惊，“不是，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什么误会？”
    “不是。”如果不是事情比较多，她完全不会拜托渡鸦帮忙，“我最近没时间。”
    渡鸦想了下，忽然问，“你猜猜我在哪儿？”
    “……”卓雾栖走过红绿灯，看着下个路口的红绿灯，难得耐心的问了句，“哪儿？”
    “我回燕京了！柒，你还在燕京吗？我跟你说，我这次回来遇到了个长得挺不错的姑娘，柒，我们啥时候能见一面啊？我听迭梦他们你长得挺……”
    渡鸦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女生额角直犯抽，“我知道了，没在燕京，我想拜托你帮忙查一下十七年前的安谷屠镇案。”
    最后一句话下来，渡鸦瞬间没声。
    没听见声音，知道他可能犯难，便道，“如果不行的话，就先算了。”
    “不是。”渡鸦声音正经，“十七年前的事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查起来需要点时间。”
    “没关系。”看见路口灯变绿了，她抬脚走过去，“麻烦你了。”
    ***
    此时此刻的音协会客厅。
    林晚音穿着白色毛呢大衣，面对面的人物有些紧张地捏手指。
    卢普斯和威利尔的长相都是纯外国人，二人笑嘻嘻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卢普斯，是弗利尔音乐学院的校长。”金发碧眼的男人。
    他的穿着是独属于弗利尔音乐学院的制服。
    林晚音微微弯腰，礼貌开口，“您好，卢普斯校长。”
    威利尔是一个样貌帅气，很有皇族气质的男子，他笑笑，“我应该就不用介绍了。”
    “您好，威利尔先生。”
    威利尔点头，看了眼时间，“小卓快到了，你紧张吗？”
    “有点。”
    林晚音搓了搓手指，一下子见到音乐界的三大人物，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心情有些激动和紧张，完全静不下来。
    卢普斯笑着，摆摆手，“别紧张，小卓虽然脾气爆，但人还是不错的，你将来会是她徒弟，我们也放心。”
    正说着，电话就打过来了。
    卢普斯一喜，“你到了？……我们在会客厅，你是自己进来还是我们去接？”
    “不用了。”门应声推开，淡然的声音传来，“找得到。”
    门口的女生戴着口罩，随手挂了电话，走进去，脚一踢把门关上。
    卢普斯结巴开口，“不是，你知道还打电话？”
    女生慢吞吞坐到一边，身体往后靠，翘着腿一副大佬坐姿，“试试运气而已。”
    卢普斯：“……”
    林晚音看着这个人有些眼熟，渐渐她脑中闪过一个身影，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
    威利尔观察到了，挑眉，“你们认识？”
    林晚音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时候后台休息室的人不只有她一个，这个时候说认识，卓尔凄会认为她是故意攀高枝吧？
    她的犯难卓雾栖看在眼里，朝她微微点头，“你好，又见面了。”
    林晚音心下一喜，连忙站起身，九十度鞠躬，“您好，卓尔凄前辈。”
    “不用这么拘谨。”卓雾栖侧过身，看向卢普斯和威利尔，二人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卓雾栖其实并不是那么想收徒，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怎么看来都会打击到人，还耽误人家时间。
    手机屏幕亮起，看到发信息的人，她一愣，“我都行，需要我做什么？”
    迟淮衍：【栖栖，见一面吗？】
    她拿着手机回复，威利尔率先开口，“我记得你不是有微博吗，你们互关一下发个微博就行，只要让人知道你有徒弟就行。”
    “林小姐有微博吗？”卢普斯问。
    林晚音眨了眨眼，点头，深深吸了口气，“有，就叫林晚音，而且，也早已关注了卓前辈。”
    他们说着微博的事，却不知道卓雾栖早已顿住。
    她有微博，微博里她弹钢琴的视频就是她的义父亲自给她拍的，里面有很多回忆，自从义父去世过后，她就没登了。
    回完迟淮衍的消息，她点微博切账号，没去多看，直接找到了林晚音点了关注。
    “后续要做什么直接说。”
    威利尔连忙登进国际音协官方网站，卢普斯心落地，也轻松起来，“听说你还有半年就毕业了？”
    “是的。”林晚音视线忍不住落在卓尔凄身上，只见她缓缓摘了口罩，神色一顿，脸不禁有些泛红。
    女生侧脸绝美，上挑的唇桀骜不驯，漂亮的眸子光芒潋滟。
    “你们转发一下微博就行。”威利尔插了句。
    卓雾栖转发了微博，林晚音转发了她的微博。
    做完这一切，卓雾栖点进微信。
    迟淮衍：【我来d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