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起来不像一般人。”
    为首的男人打量着几人。
    他朝前面走了几步。
    白初他们看清了男人的模样。
    男人很高，穿着一身很常见的白色藏袍。
    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远离人群，外面常见的东西都成了稀罕物。
    这些人身上藏袍的兽皮占比很高，确实有几分山中野人的样子。
    “我想见你们的族长，几年前我来过一次的。”
    张海客将衣领往下拉了些，将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你们从哪儿来，叫什么？”
    男人还在问他们的名字，似乎不得到一个名字，他就不会停止询问。
    “张海客。来自张家，东北张家。”
    “你把名字告诉他们有用吗？总不能这群人听到你们张家的名头，就会把我们簇拥回去，端上最好的饭菜和美酒招待吧？”
    胖子小声嘀咕。
    对于张海客自报家门，还说得那么详细，他表示不理解。
    张家的名头那么好用吗？
    “放心吧，他不是个笨蛋。”
    吴峫虽然也不理解张海客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之前的短暂接触，让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海客是一个商人。
    还是个聪明的商人。
    除了在把张启灵弄回去这件事上不计较沉没成本，其他事上很少犯傻。
    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白初他们也是这么想。
    他们就这么看着对面那群人，想看他们的反应。
    听到张海客说他们是东北张家的人，男人脸色凝重起来。
    不止男人，男人身后的人表情也严肃起来。
    “他们也是张家人？”
    张海客扫了一圈几人，点了点头。
    “请跟我们来，尊贵的客人。”
    男人弯腰替几人引路。
    胖子那一句卧槽当即脱口而出。
    张家这个名头真那么好用。
    他悄悄蹭到张启灵面前，小声问张启灵，“小哥，你们还有这门亲戚？”
    之前张启灵不是说康巴洛族害死了他妈妈白玛。
    为什么康巴洛族会对张家人那么客气，还用了尊贵二字。
    难不成在张启灵不知道的时候，张家和康巴洛族化敌为友了？
    张启灵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天真，你不是来过这里吗？上次你们来的时候，康巴洛族对你们也那么客气？”
    想到吴峫之前来过一次，胖子想从吴峫这里知道点有用信息。
    “那次康巴洛族族长只见了张海客，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康巴洛族对张家确实挺友善。”
    这种远居在深山中的族群很极端。
    对于他们认定的朋友，他们会表现得友善，亲和，甚至予给予求。
    对于敌人，他们会用尽最残忍的手段，比野兽还要残忍。
    吴峫也不知道康巴洛族为什么会对张家人那么友善。
    对张家人那么友善，偏偏又和汪家有关联。
    吴峫也觉得这一切很矛盾。
    见吴峫不知道原因，他直接问张海客。
    “等到了地方，我会告诉你们。”
    张海客这么说。
    顺着康巴洛人的指引，他们很快到了康巴洛族的居住地。
    康巴洛族住在一个斜坡上，整个村子完全像是上个世纪的建筑。
    房子几乎都是木制结构。看不到一点儿钢筋水泥的痕迹，道路也是少见的乡间小道，一走一脚泥。
    将鞋子上的泥弄下来，胖子感慨“走在这个地方，有种年轻了十几二十岁的感觉。”
    “运动使人年轻，你要相信这个真理。”
    吴峫表示胖子这几年缺乏锻炼。
    “这些情况让我想到了以前在东北的下乡生活，真没想到都21世纪了，我还能看到这么大一片这种建筑。”
    胖子从小就生活在北京。
    虽然年幼时过得不怎么好，也没见过这种一看就像上世纪的建筑。
    “确实很有特点，应该有些年头了。”
    白初看着一个类似烟囱的建筑，“那是什么，也是房子吗？”
    那建筑看着像烟囱，不过比烟囱要大得多。
    下面大上面小，比起烟囱更像某种建筑、
    “碉楼，以前用来防御敌人的建筑。”
    张启灵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说是房子也没错，以前确实不少人都住在里面。”吴峫道。
    吴峫本身就是学建筑，对于各种稀奇古怪的建筑都知道一些。
    他指着碉楼上的小门。
    “他们会用梯子直接那个小门进去，然后就住在里面，顺便还可以观察远处的情况。之前我在四川甘孜那边见过，那边很多这种建筑。不过这么那么冷那么偏僻，应该没什么人会像我们那么无聊。”
    吴峫之前是在川西那边见过类似建筑，也是藏族修建的。
    不过后来藏族陆续搬迁，除了部分作为文物保护起来，不少都被拆除和废弃了。
    吴峫还记得那些人怎么称呼那片区域。
    千碉之城。
    “千碉之城，听起来挺有意思。”
    这个名字白初觉得挺好听的。
    “亲眼看到，你会觉得更壮观。”
    说话间，他们到了族长居住的地方。
    为了保暖，房子门窗做得很小，最大限度保证热量不会不会散出去。
    康巴洛族族长是个干瘦老人。
    或许是在这种苦寒的地方待久了，他身上多了一股子一般老人少见的坚毅。
    “又见面了，多杰族长。”
    张海客用藏族方式和康巴洛族长问好。
    “又见面了。”
    给他们带路的男人没认出张海客，多杰认了出来，似乎知道之前张海客戴了人皮面具。
    多杰只认识张海客和吴峫。
    在看到张启灵的发丘指，他目光停顿了好几秒，“剩下这三位朋友很面生。”
    嘴上说着三位，多杰的目光几乎都在张启灵身上。
    似乎对他感兴趣极了。
    “王胖子，白初，张启灵。这是康巴洛族族长多杰。”
    张海客说出张启灵这个名字之后，多杰站了起来。
    “你叫张启灵，张家还有族长？”
    多杰没想到张家都没了，张家族长还活着。
    张启灵反应平淡。
    他抬眸淡淡看着多杰，不言不语。
    还是张海客接过了话茬，“当时张家混乱，族长和我们走散了。”
    多杰走近了些，似乎想要仔细看看张启灵的模样。
    那距离甚至已经突破了正常交往界限。
    张启灵眉头微皱，已经有点不适应。
    白初伸手挡住了多杰，“你干什么？”
    多杰这才觉察到他离张启灵太近了些。
    他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热切还未退散。
    “我在看他是不是我们在等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