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瓶儿

    赫连雪见那魏公子来势汹汹,当即揽着云幼清的肩,微微侧身,便让那魏公子越过了他们二人,扑到了地上。

    “哎呦......”老鸨被一群姑娘扶起来后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低声惊呼,半掩着面,拉着身边的莺莺燕燕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处,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好姑娘,这里没我们的事情了,快走吧,免得惹火上身。”老鸨又拉了一把刚刚赶过来的绯叶,绯叶那直爽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她实在是怕绯叶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那魏公子就不好了。

    绯叶望了一眼屋内倒在地上如同肉山一般的魏公子,以及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赫连雪和云幼清二人,发现不会出什么问题便转回了目光,拍了拍老鸨的肩膀安慰道:“哎,我只是担心我屋子内那些名贵的摆件罢了。”

    魏公子那一扑不仅没有碰到云幼清分毫,反而还把自己摔了一跤,也许是他体重实在太大,在地上蠕动了半天也没成功地站起来。

    云幼清看到这一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和赫连雪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蠢笨如猪的魏公子。

    那魏公子听到云幼清的笑声,顿时觉得火冒三丈,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话:“你这个不要脸的女表子,千人上万人骑的货,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娘的,别落到我手里,不然早晚有你好果子吃的!”

    那魏公子是北凉宰相的小儿子,自小身边的人对他都是极近恭维的样子,哪怕自己肚子里没几点墨水,周围的人也是说他才华斐然,大智若愚,而如今竟然有一个女人嘲笑自己,实在是令他无法忍耐!

    要知道,在他魏公子的眼里,女人就是最卑贱的东西,连他娘不过也只是个生他的工具罢了!

    听着魏公子说的话,云幼清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了下来,看着那魏公子的样子,可以说是对女性全无尊重,再想想刚才老鸨在门外说的话,恐怕那些个和魏公子有过接触的姑娘都受了不少罪。

    “王爷,在我们大朔,若是辱骂了皇亲国戚的人轻者是要下狱的,而像魏公子这样的......”云幼清停顿了一下,看着魏公子脸色的变化,“像魏公子这样的,是要斩首的,不知道北凉有没有这样的律法。”

    大朔的皇帝及其看中皇室血脉,再加上皇贵妃出身于烟花柳巷,时常被人诟病,所以才不顾群臣反对推出了这样的一条律法。

    刚刚扶着地准备站起身来的魏公子,听到云幼清口中的“王爷”,又跌坐了回去,在他看来,眼前的人一定是二皇子赫连灼了!赫连灼的狠辣他是知道的,他可是万万不敢招惹那人的!

    魏公子嘴唇发白,哆哆嗦嗦地想说些什么,不过又突然想到二皇子赫连灼并未娶亲,而他刚刚说的只是站在赫连灼身边的女子,赫连灼应该是不会迁怒他的,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女人不过就如同衣服一般。

    想到这里,魏公子抬起短胖的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眼珠子转了转,谄媚地对着赫连雪开了口:“二皇子,王爷,小的第一次见您,没认出来......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魏公子搓了搓手:“只是咱们两个说话,这个女人插嘴也太没有分寸了,这样的怎么能伺候的好您呢,不如,把她送到我这里来,让我帮您调|教调|教她......”

    即使云幼清对此人的品行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魏公子所说的话还是让她大吃一惊,真是个败类。

    赫连雪微微勾起了唇角,指了指云幼清,对着魏公子说道:“你是说本王的侧妃?”

    魏公子蒙了。

    “还有,本王何时说过本王是赫连灼了?”赫连雪松开了揽着云幼清的手,走到了魏公子的身前,把跪在地上的魏公子一脚踹了个人仰马翻。

    魏公子此时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二皇子赫连灼,而是七皇子赫连雪。

    魏公子慌了,赫连灼虽然荒谬残暴,但至少还会想着拉拢一下他们这些权臣之子,在某些事情上不会太过为难,但是赫连雪不一样,赫连雪似乎并不像北凉的其他皇子那样在意与权臣的关系如何,而且他爹曾经还告诉过他,这几个皇子之中,最不能惹的就是看上去像个闲散人一般的赫连雪。

    赫连雪时常告诫自己,要忍耐,要沉得住气,可是眼下的情况哪里有让那魏公子骑到头上的道理?

    “你认错人本王不怪你,可是你得为你自己说过的话负责。”赫连雪走上前,把脚踩在了魏公子的子孙根上,“你若是在说错话,本王可就要踩下去了,反正你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你猜猜你那当宰相的爹会不会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来和本王作对。”

    魏公子那张本就说不出什么人话的嘴此时更是哆哆嗦嗦,只能说出个“王爷饶命”。

    赫连雪看着魏公子身下漫延开来的黄色尿渍,声音毫无波澜:“魏小公子,你可真是欺软怕硬,不过你无非就是仗着你有个当宰相的父亲罢了,你可有想过,若是哪日|你爹失了权势,你又该如何呢?”

    魏公子的脑子并不能支撑他思考出来赫连雪问题的答案,他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似乎都远都不会到来的问题,况且,他眼下在意的只有赫连雪的脚何时才能从他的子孙根上离开,他还想着送走赫连雪这尊大佛之后找两个姑娘压压惊呢。

    云幼清走上前去,来到了魏公子的眼前,那魏公子也是色心不改,看着云幼清走了过来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起来。

    赫连雪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魏公子随即惨叫了起来。

    云幼清垂着眸子,缩在袖子里的手摩挲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那装着瓷瓶的香粉正是离开大朔时皇贵妃给她的,用了白色瓷瓶里的香粉就可以让男人暂时不能人事,某种程度上可算是一个极好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好东西北凉有没有。

    花楼里的姑娘大多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若是有了此物,以后的日子总归是可以好过一些的。

    而这魏公子,还需小惩大诫一下。

    云幼清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拿出了那个白色的小瓷瓶,往手心倒了一些香粉,而后尽数撒在了魏公子的口鼻处。

    “啊!啊!!啊!!!”魏公子惨叫了起来,他对云幼清说过了那么过分的话,那些香粉一样的东西定是可以要了他命的东西!

    云幼清拍了拍手,冲着赫连雪笑了笑:“我们走吧,待在这里恐怕不得清净了。”

    赫连雪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又看了一眼魏公子之后便和云幼清离开了屋子,而后找到绯叶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离开了醉月楼。

    过了不久二人便来到了梅舒云、梅舒朗以及青果初阳落脚的驿站,不过此时天色已晚,二人没有惊动其他人,找了个房间便歇下了。

    到了房间,看着那仅有的一张床,云幼清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也没什么,她和赫连雪早就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二人照做往常,一人一侧地躺下了。

    寂静的夜晚放大了其他声音,云幼清知道躺在自己身侧的赫连雪还没睡着,便开了口:“王爷,我有一个想法。”

    “嗯。”赫连雪淡淡地应了一声,带着些困倦的鼻音。

    云幼清给赫连雪讲了那白色瓷瓶中的香粉的作用之后继续说道:“醉月楼的姑娘们或许会需要的吧。”

    赫连雪似乎是笑了一下:“那小清儿打算如何定价呢?”

    云幼清有些不好意思,赫连雪提出的问题可谓是一语中的,这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她在嘉松郡有着蒙书喜教孩子们算数,这些孩子以后会是她最信任的账房先生,而徐峰教出来的孩子,也会是她最信任的护卫。

    开几间铺子,养活大家,最需要的就是钱。

    她不愿事事都靠赫连雪,她也需要自己的势力。

    云幼清抿了抿嘴唇:“醉月楼的姑娘日子过得怎么样?”

    云幼清不愿从贫苦之人身上汲取银两,那样的做法实在不是得到民心的方法。

    “小清儿放心,她们在醉月楼最不差的就是银两,她们不愿离开醉月楼是因为她们都是孤女,离开了醉月楼可能就没有更好的去处了,放心吧留在醉月楼的人都是自愿的。”

    “那便,拍卖吧。”云幼清的眸子在黑夜中亮得惊人,“等见过了北凉皇帝,离开了皇宫,我们就去做这件事。”

    “嗯。”赫连雪应下了。

    “那我们还需快些才是,绯叶应该还是很期待和初阳见面的,初阳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哥哥在哪里,也会很开心的。”

    “好。”赫连雪翻了个身,面向了云幼清,“那清儿早些睡觉吧,明日的事情还需养精蓄锐。”

    一抹红云在黑夜中悄悄地爬上了云幼清的脸颊,许是因为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地休息了,云幼清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因此她不知道在她睡着后赫连雪又悄悄地起身,从窗户跳了出去,乘着夜色不知去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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