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灼来访

    “祝长冬还不愿意出来吗?”

    此刻虽是晌午,可窗外的天色却是有些昏暗,淅淅沥沥的雨淋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上,倒是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梅舒云看着立在窗前的云幼清,不明白这日日夜夜不变的四四方方的庭院哪里吸引了云幼清。

    云幼清看着窗外被雨水浸湿的泥土摇了摇头。

    “幼清,祝长冬哪里值得你付出这么多?他可是差点杀了你。”

    云幼清叹息一声,声音融入雨声之中:“不过也是个苦命人罢了。”

    云幼清已经连着四天去见了祝长冬,可她再没能和祝长冬说上一句话,祝长冬不是抱着膝盖缩在墙角,就是面对着墙躺在草席上。

    听牢房的那一个侍卫说,祝长冬每日都是这样,就连饭菜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

    云幼清伸出一只手去接窗外的雨水,感受着冰冰凉凉的雨水砸在自己的掌心,那丝丝凉意也顺着她的指尖传遍了全身。

    云幼清需要祝长冬,不仅因为祝长冬善于用毒,更因为他还可以解毒。

    寻荫那日给青果的可解百毒的药他手中已经没有了,而梅舒朗所查的关于云瑾的毒的解药据说是毒药炼制时一起产生的。

    如若没有那解药,希望便落到了可解百毒的药丸上。

    祝长冬说不定可以做出来那可解百毒的药。

    “幼清,王爷说,赫连灼今日会来。”

    云幼清似乎是顿了一下,过了许久才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后转身看向了梅舒云。

    “舒云,听说祥宁郡已经有百姓受不了二皇子的欺压,转而来到了我们嘉松郡?”

    云幼清逆光站在窗前,梅舒云看不清她的表情。

    云幼清在那一片阴翳中勾了勾唇:“百姓们应该会感激为民除害的人吧。”

    “幼清,你......”梅舒云明白了云幼清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云幼清竟会想对赫连灼除之而后快,这不像她认识的云幼清。

    云幼清向着梅舒云走来,坐在了桌子的另一侧。

    梅舒云看见云幼清笑意盈盈的脸,脸上带着小女孩儿般的顽皮:“我开玩笑的。”

    梅舒云的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但是还是觉得不踏实。

    云幼清拈起来一颗梅子放入了口中,抬眼看着窗外的雨:“之前总觉得下雨时天气不够好,可现在看看,倒也别有一番韵味,空气清新的很。”

    梅舒云点点头,笑了笑:“就是不能练武了。”

    “有人来了吗?”云幼清听到了静心堂外有人声来了又去,嚼着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梅舒云垂下眸子,“大抵就是赫连灼了。”

    云幼清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们会见到他吗?”

    梅舒云抬起头,看着云幼清的眼睛:“如果可以的话,幼清,我不希望你见到赫连灼。”

    云幼清歪着头:“为什么?”

    “赫连灼此人行事荒谬,皇上却还是给了他十足的权利,可谓是十足的偏心,此人至今做过的最荒唐的一件事,便是把大皇子的一位侧妃抢到了自己的手中。”

    “皇上不管吗?”

    “不管。”

    “可是因为他母家的势力?”

    “不,他母妃早逝,且不过是个宫中的驯马女罢了。”

    云幼清听后似乎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转而和梅舒云说起了别的:“舒云,北凉多雨吗?”

    云幼清总觉得自己来到了北凉之后,这里便下了好几场的雨,若是北凉多雨,想必也快到雨季了。

    梅舒云思考了一会儿:“今年的雨水,确实比往年的要多一些。”

    云幼清又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被雨淋湿的土地,那土地吸收水的速度正在逐渐变慢。

    “舒云,我大概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了。”

    “嗯?”

    “我猜,今年的北凉,必定会有一场水患,皇上可能在过一段时间就会召我们进京,而后就是派我们去处理水患。”

    梅舒云看着云幼清发亮的眸子,震惊于云幼清心思的缜密。

    “这件事若是做的好,便是我们的功,但若是做不好,便是我们的过。”

    “可舒云你说,今年的雨水比往年的要多,前些年的太平恐怕会让一些地方官贪了不少的银两,那堤坝的维护恐怕就难以落实。”

    “这次的水患恐怕会来的汹涌。”

    “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办?”梅舒云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是做好十足的准备,把好处收入囊中。”云幼清就这样把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说得平淡无比。

    梅舒云抿紧了嘴唇,看着云幼清。

    云幼清笑了一下:“修水坝需要人力和物力,不过有了朝廷的号召,这两项应该都不会太难,难的是找到一个治水的人才。”

    “而众多民众聚在一起,再加上水患,那恐怕就会需要很多的粮草。”

    云幼清眯了眯眼:“粮草,很容易被别人做手脚,那我们便要提前做好准备,从别处购买粮草。”

    “这一笔银钱啊,又成了一个大问题。”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云幼清走到了梅舒云的身边,“最重要的是,水患之后常会出现瘟疫或是痢疾,这些处理不好,能要了百姓的命,也能要了我们的命。”

    “我懂了,幼清,你找祝长冬的目的......”

    云幼清摇了摇头:“我只知他擅长用毒,却不知道他是否同样擅长医术,不过,这样的人在我们的身边,若是用好了,必然是一把利刃。”

    云幼清和梅舒云正说着,却见一个赫连雪身边的小厮来了。

    小厮擦着脸上的水,不敢抬头看二人:“王妃娘娘,侧妃娘娘,王爷说,要二位去他那儿,二殿下要见你们。”

    云幼清和梅舒云对视一眼该来的,总是逃不掉啊。

    “就你我二人去吧。”梅舒云握住了云幼清的手。

    云幼清点点头,和梅舒云来到了静心堂的另一间屋子,和在那里的青果和月莲说了这件事。

    青果听了之后却不依,还是月莲拦住了青果要跟上去的步伐。

    青果呆呆地看着云幼清和梅舒云共同撑着一把油纸伞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娘娘......”

    月莲走上前摸了摸青果的头:“有王爷在呢,会没事的。”

    青果看着那二人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讷讷地点了点头。

    ---

    “二位王爷,王妃娘娘和侧妃娘娘到了。”小厮顶着一脑门的雨水,这次却不敢擦了。

    云幼清跟随着梅舒云进了赫连雪所居的正堂,看到了斜倚在榻上的赫连灼。

    只是一眼,便有一股气血翻涌而上,云幼清定了定心神,同梅舒云一起行了礼。

    云幼清垂下了眼,像一只乖顺的猫儿。

    赫连灼皱着眉,似是不悦:“嘉松王妃,你是多怕本王看见那侧妃,把她挡的如此严实?”

    赫连雪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侧妃怕生。”

    赫连灼侧目看着赫连雪,混沌的眸子让人看不清神色。

    “都是一家人了,什么生不生的。”赫连灼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云幼清向一侧挪了一个步子,让自己暴露在了赫连灼的目光之下:“妾身参见祥宁王。”

    赫连灼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缠绕在云幼清的身上,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毫不收敛地笑了起来。

    “皇兄。”赫连雪挑眉看着赫连灼,似乎在提醒他的失态。

    赫连灼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你这侧妃,可比你们一个个的有趣儿多了。”

    “而且啊,却是是个难得的美人。”赫连灼意味不明地看向了赫连雪。

    “皇兄看着我做什么?”

    “皇弟莫要与我装傻,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云幼清看到赫连雪似乎是笑了一下:“那皇兄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皇兄这样做可是枉顾人伦,要受人唾弃的。”

    “切。”赫连灼重新把视线放在了云幼清的身上,“美人可愿从了我?”

    云幼清压下心头的仇恨,得体地回答道:“臣妾与王爷情笃,自然是不能的。”

    赫连雪手中的茶杯倾洒出来一点水,有些失神。

    清儿说他二人情笃?赫连雪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他知道云幼清是在与赫连灼虚与委蛇,可这样的谎话他听了也甘之如饴。

    “情笃?”赫连灼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我这皇弟可说过他在汴京的醉月楼有多少个相好?”

    赫连雪的脸色白了几分,额间跳出青筋。

    “你可知其中一个名叫绯叶的女子为了他守身如玉?”赫连灼看着云幼清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你既与他情笃,何不替他将那绯叶收入房中,圆了他的心愿?”

    云幼清勾了勾唇:“妾身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不过此事交给妾身还是僭越了,还得王妃娘娘做主才是。”

    赫连雪看着云幼清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涌出了难言的苦涩,已经盖过了之前因一句谎言产生的喜悦。

    “皇弟啊,你这侧妃,还真是巧舌如簧。”

    赫连灼站了起来,走到了低着头的云幼清面前:“抬起头来。”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