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凡。”
    宋斯年再一次叫了她的全名，这一次他几乎是咬切齿地说。
    “你不用这么大声，我没聋，听得见。”
    江凌凡的眼神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她脸上就差写着不耐烦几个字了。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江凌凡无心理睬眼前纠缠自己的宋斯年，她现在的心思还在被陈真带走的明玉身上。
    说着她转身就走。
    “你到底要干嘛？”
    谁知，江凌凡的手突然被宋斯年拉住，这次江凌凡是真的生气了。
    她甩开宋斯年的手时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就连自己都差点没站稳。
    “江凌凡，我在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要出国？”
    宋斯年这个人，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
    可此时，他沉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她挣开宋斯年的手，目光坚决得近乎执拗，脸上带笑，话中的讥讽之意拉满。
    “所以，宋斯年，你现在是在以什么身份来问我你。嗯？是我的朋友，还是男朋友，亦或是曾经我喜欢的人，是哪一个。”
    听到他的语气，宋斯年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朋友。”
    他低着头不敢看江凌凡的眼神。
    宋斯年话落，江凌凡摇了摇头，眸中深处，却又黯然闪过，虽说那日听到时只是有些心酸，但此刻当两个人面对面时看着他亲口说出时，江凌凡只觉得喉间一哽，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立刻掉下来。
    须臾，宋斯年见江凌凡没说话，他抬起头眼眸看着她，神色平静毫无波澜。
    可宋斯年看着她，再抬头时，江凌凡眼里酝酿出两团泪水。
    江凌凡强忍着泪水，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掉落。
    宋斯年看着她的样子，心脏猛地疼了一下，很清楚的，很明显的，疼了一下，像一根又细又尖的针，扎了一下。酸涩得有些疼。
    风轻轻地扬起江凌凡的头发，她整个人破碎而凄凉。
    她微微低下头，嘴角扯起一抹微笑面对着宋斯年：“朋友。”
    她说这话像是在喃喃自语。
    “是。”
    这一次她目光坚定地看向宋斯年，只是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
    她回答了宋斯年的问题。
    “我回答完了你的问题，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朋友。”
    朋友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宋斯年看着她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伸出自己的手抚上她的脸庞，想要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她的泪水一颗颗地落下，噗哒噗哒落在宋斯年的手背上，江凌凡反应过来，侧身躲过他的手。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宋斯年看着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一时间手足无措。
    他看着江凌凡的背影，心头爬上一阵烦闷，这感觉让他觉得窒息。
    转过身的江凌凡，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她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整个身体像是秋天里的枯叶摇摇欲坠。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想要快速地逃离这个地方，四肢却像在地上扎了根，挪不动半步，她一步一步走的艰难。
    宋斯年看着彻底江凌凡彻底消失的背影，他收回停留在空中的手，转身离开，他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陈真，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这边的明玉被陈真带着上了车，他强制将明玉塞进车里，替她系好安全带，转身来到驾驶位。
    “不想死的话，你就尽管逃。”
    陈真看着明玉正在解安全带的手，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神色越发薄凉起来。
    闻言，明玉愣住了手中的动作，她木讷地转身看向身边的陈真，她了解陈真，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怎么不继续了。”
    陈真看着明玉停住的动作他问道。
    “你到底要怎么样。”
    明玉此刻只觉得呼吸一窒，从头到脚的寒意传来，她深吸一口气，掩饰自己的恐惧，不让陈真看穿。
    车轰然启动，如同一条银色的闪电，穿越城市的夜晚，在街道上留下一条高速的痕迹。
    明玉紧紧地抓住车间的把手，她险些失声尖叫，猛地回过头来，脸色惨白如纸。
    “陈真，陈真，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明玉浑身颤抖就连说出的话中都带着颤抖。
    陈真紧紧握住方向盘，他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转头看向身边的明玉怒吼出声：“是，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明玉听着他的话，心中满是疑惑，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疯狂，可眼下，车子越开越快，越开越远，他们逐渐偏离的城市。
    她只能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与陈真起争执，她试图安慰陈真的情绪。
    “陈真，陈真，你听我说，我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我向你道歉，是我的错，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我的错，你先把车慢慢停下来，好吗？”
    明玉的语气软软的。
    “你闭嘴，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他身体顿了顿，然后转过身，双目已经充血变得异常吓人，他一字一句地怒吼。
    “是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你先把车停下来，我们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好不好。”
    这会明玉知道陈真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无论陈真说什么，她都附和着他，将错全然拦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偏离了轨道离开了城市中心，车子早已开进了深山。
    明玉不敢想象如果实在高速上的话，她此刻恐怕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陈真，陈真，停车，快停车。”
    明玉看着那悬崖似是深不见底，悬崖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海面，恐惧再一次涌上心疼，这一刻她只能一遍一遍地祈求陈真把车停下。
    因为恐惧泪水早已布满了明玉的脸庞。
    她只能紧紧地尽可能地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东西。
    一刹那间，明玉觉得自己要死无葬身之地。
    眼看着离海面越来越近，在紧急关头下，陈真狠狠地踩下刹车，车子猛然停下，明玉感觉到惯性的力量将自己推着极具向前驶去。
    刹车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能将空气撕裂，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刺眼的火花。
    车辆在距离悬崖边缘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下，明玉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两个人就这样愣愣地坐在车里，明玉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可是陈真的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明玉回过神，解开安全带，快速下了车。
    明玉只觉得头晕的厉害，胃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