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张苗苗指着陈阿伯陈阿婶，被气得说不出话。
    她拉过张菲菲的手就要走，但施梨拦住了她们。
    “别急着走，菲菲的工钱他们还没结呢。”施梨悠悠地道。
    一听这帮人还想让他们结算工钱，陈阿伯陈阿婶都炸毛了。
    “这个废物浪费了我这么多面碱，我没找你们要钱都是好的了，你们反倒找我们要工钱？”陈阿伯指着张菲菲道。
    “你拉着你妹妹说走就走，碗也没洗，地也没扫，桌子也没收拾，我们临时找人也找不到，你们还有脸找我们要工钱？！”陈阿婶脸红脖子粗地道。
    施梨也不和他们废话，直接往门口走去。
    刚才他们那么大的动静，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了。
    施梨站在小饭馆门口，冲着路过的行人喊：“大家记住这个店啊！这家店的老板打骂残疾人，不给残疾人结算工钱，还让残疾人吃客人吃剩的饭菜！大家睁大眼睛了啊，这家店的老板这么黑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也许大家在这里吃得饭菜，就是其他客人吃剩的！”
    施梨的话惹得好多行人都往这里聚了过来。
    有人问：“谁是残疾人啊？”
    “是啊，这里没人是残疾的啊。”
    张苗苗站出来道：“我妹妹她是哑巴，说不了话，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妹妹在这里当洗碗工，我一开始以为这两个人是大好人，愿意给我妹妹活干。但是我今天才发现，这两人经常打骂我妹妹，只给我妹妹吃客人吃剩的东西，还不给我妹妹结算工钱。”
    行人们一听，纷纷嚷嚷了起来。
    “太过分了吧！这是欺负人小姑娘不会说话回家告不了状啊！”
    “人小姑娘给你们干了活，还被你们打骂了，你们就应该给人结算工钱！”
    “你们不能看小姑娘又聋又哑，就欺负人小姑娘啊！人小姑娘凭自己的劳动赚得钱，你们凭什么不给人结算工钱！”
    行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气势汹汹的，陈阿伯陈阿婶都被大家的阵势给吓倒了，赶紧把张菲菲这几天的工钱给结算了，把围观的人都赶走了。
    施梨这才带着张苗苗和张菲菲离开了。
    走到一半，张菲菲拉着张苗苗的手停了下来，流泪满面的打手势：“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张菲菲觉得是她自己把工作搞砸了，她又赚不钱了，又给姐姐惹麻烦了。
    张苗苗也哭得眼泪停不下来。
    她握住张菲菲的手，不让她一直说对不起，她打手势道：“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不该把你送去那店家。”
    张菲菲连连摇头。
    施梨道：“菲菲还没吃东西吧，这是我给她买得红薯，都快凉了，她先吃点垫垫肚子。”
    张苗苗向施梨道谢，把红薯给了张菲菲，又给张菲菲买了几个包子，几人就去了施梨的饰品铺。
    楚莲看到眼眶都红了的张苗苗和张菲菲，道：“这是怎么了？”
    张苗苗叹了口气，把发生的事都和楚莲说了。
    楚莲义愤填膺：“那两个人真是禽兽啊！菲菲这么听话这么懂事，他们也下得去手？！”
    张苗苗抹了一把眼泪：“都怪我，我没有早点注意到菲菲在被他们欺负。每次我问菲菲干得顺不顺利，菲菲都会很开心地说干得很顺利，那两个人都夸她干活利索，我就相信了，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菲菲是不想让我担心，不想没了这个活了，又拖累我！”
    张苗苗越说越心酸，又呜咽地哭了起来。
    张菲菲一看张苗苗哭了，都没心情吃包子了，拍着张苗苗的背安慰她。
    张苗苗赶紧忍住眼泪，对张菲菲笑道：“姐没事，你快吃包子，别饿坏了。”
    张菲菲这才一边盯着张苗苗，一边小口地咬包子，很担心她姐姐又难过得哭了。
    “你不要太难过，这是菲菲懂事，她知道你的难处，知道体谅你。”施楚安慰她。
    张苗苗忍着眼泪点头：“我第一次带菲菲去那两个人的饭馆时，那两人挺和善的，虽然他们和菲菲说话比较吃力，要比划着菲菲才懂，但那两个人很有耐心，一点都没有嫌弃菲菲的样子。我当时还以为终于给菲菲找到了好老板，菲菲这孩子苦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点好运气。我真没想到，那两个人会那样对菲菲。”
    施梨看着张苗苗无比自责的模样，道：“那两人一开始对菲菲的和善与耐心，可能并不是装的。只是时间久了，他们就没那份耐心了。”
    张苗苗想了想，道：“你说得确实是。就连我爸妈有时候都会对菲菲不耐烦，他们不会手语，只会比划着和菲菲说话，有时候比划了半天菲菲还不懂，他们就会生气，骂菲菲蠢。”
    “所以这真不是你的错，不是你能控制的事，你别太自责了。”施梨轻拍了拍张苗苗的手。
    楚莲道：“没了这个活，咱们再找，总能找到对菲菲好的老板、适合菲菲的活。”
    张苗苗道：“我打算找一些能让菲菲接到家里干得活。我去帮她接，她在家里干。我看咱们大院有一个嫂子会踩缝纫机，有时候会接在家里做衣服的活。菲菲的手很巧的，以前家里的衣服破了，都是菲菲缝缝补补的。明天我就去问问那嫂子，在哪接得活，看菲菲能不能做。”
    “这样不错啊！要是能在家里做，对菲菲来说最好了。”楚莲高兴道。
    又想到了一个路子，张苗苗的心情稍稍没那么沉重了，也笑了。
    施梨却突然道：“菲菲的手很巧？她会做饰品吗？”
    张苗苗眼睛一亮。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想过，要是张菲菲能和楚莲一样给施梨做饰品就好了。施梨是她认识的人，她不用担心施梨会对张菲菲不好。而且张菲菲干这个活，只用和施梨沟通就行了，不用和其他人交流。
    但是，一来张苗苗不确定张菲菲能不能做饰品，她可是问过宗虹的，连宗虹那么能干的人都做不了饰品，她可没把握张菲菲就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