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神色一怔，魑魅姐妹这么快就把消息放在食湾了。
    瞥了眼礼物，上下打量两魔行径。
    沈复脸色好了些，叫起让他们进府。
    府内，姑娘们住的地方，已经被沈复用法术遮住了存在。
    鬼渔儿与俏娘不过在元婴期，根本察觉不出化神大圆满隐藏的东西。
    两魔走进了正殿，双双朝张芸娘一拜。
    “拜见教主夫人。”
    张芸娘恢复了些许修为，对两魔举动也不那么拘束了。
    她颔首叫起，念着与他们算是旧相识，且鬼渔儿也是食湾领主，还能想着前来为她送礼。
    她心底感激，伸手握住俏娘冰冷的双手。
    “这大晚上来教主府，可有遇上什么事儿？”
    俏娘突然被她握住双手，先是一惊，想着自己鬼修魔道的实力。
    暗想着张芸娘铁定已经恢复了修为，少则也到了结丹期，否则怎能不被她鬼修功法冻伤？
    俏娘想清，神色更加恭敬。
    小心打量沈复并没介意张芸娘抢先说话，她心底了然，娇笑道：“本该随着教主大人前来拜访。”
    “可念叨着教主夫人当初尚且是凡人实力，想着或许需要提升修为的物品，便回食湾地底府内搜了搜放在府内放置的灵药。”
    “不过如今前来，瞧夫人神色精神，想来已经踏入修行道路了，倒是我们夫妇二人来迟了。”
    俏娘字字真言，张芸娘不得不动容。
    当初她被遥池宗主师傅废了修为，宗门除了落井下石者，可再没任何人关心她死活，以及将来如何。
    虽然，这照理也是她不对。
    她不该爱上魔教子弟，不该爱上魔教教主。
    张芸娘越想越悲伤，她抽回思绪，微笑着感激两魔好意。
    俏娘见张芸娘神色变化，还担心自己两夫妇做了坏事，如今得了张芸娘感激，俏娘忙笑着说全仗教主大人多年栽培两人。
    沈复冷哼一声，原主向来不管食湾与娄林是谁为领主。
    这两个地方，娄林由着化神初期林中老怪掌着，尚且没有别的领主。
    这食湾可几乎是不过十年，就会换一次领主。
    不是后来人夺位，就是作恶太多被畅海长乐仙给诛杀了。
    鬼渔儿与俏娘是近年来新出现的魔修，平日两魔倒是少与北方交际。
    如今，竟说是受了原主栽培。
    听到沈复冷哼，明白讨好并未成功。
    俏娘转而赔笑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匹绸缎，“夫人，食湾没有多少宝物，这一匹绸缎是俏娘每夜从月光中截取光芒，织出的布匹。”
    “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张芸娘打量着面前布匹，上面有着随着移动而出现的流光，观察俏娘身上穿着的布料，像是同一种珍品。
    “这怎么使得？”
    虽然心底已然喜欢上了这布料，可她并未觉得自己值得这样的好物。
    沈复察觉张芸娘情绪，脸色收住了冷意，微笑着开口劝道：“芸芸，你就接过吧，一会儿我给他们讲解一些修为歧路，自然值得他们拿出如此礼物。”
    听罢，张芸娘最后那些纠结也消失了，她接过布匹，想着一会儿放回姑娘们的房间，抽空再裁剪出来。
    瞧见张芸娘双手空空，这才回想自己自从来到这里，担心张芸娘凡人之躯承受不住化神大圆满的威压，次次小心谨慎相处，这么久了，竟未发现她没有储物戒。
    心底懊恼，忙把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取下，抬手就要把戒指戴在张芸娘指间。
    张芸娘突然感到指间被戴上了什么东西，就听沈复在一旁说着。
    “这戒指你先带着，教主夫人出行，怎能没有储物戒。”
    她瞥了眼手中流光阵阵，且带着隐隐威压，她大惊就要取下戒指。
    “这怎么使得？！”
    两人成婚时，她记得沈复曾说过戒指来处。
    “这可是你师傅留给你的戒指。”
    沈复摆手毫不在意，“不过一个纪念物，如果没有放在正确位置上，又有什么意思？”
    听罢张芸娘脸颊变得通红，她感觉手中戒指，仿佛在朝自己传递着阵阵酥麻感。
    食湾两魔彻底惊住了。
    两魔原以为，沈复只不过是得了个玩物。
    毕竟，夷趖以北教主什么样的传闻都有，可就是没有夫人的传闻。
    当初，听沈复初次说起，也只当是个炉鼎。
    魑魅姐妹前来告示，也不过是打算前来送礼，在沈复面前卖个好。
    可如今两人相处氛围，外加沈复刚刚举动。
    是彻底让两人震惊了。
    沈复，教主，是真喜欢这个曾是凡人的凡人女子了！
    想清，鬼渔儿忙从自己储物戒里拿出一个新储物戒，就要为沈复献礼。
    “教主大人，这是小魔新得的储物戒，教主大人不如用于急用？”
    沈复瞥见储物戒，冷声拒绝。
    “不必，本教主已然参透了一些源法，过几日就会制作更强大的储物戒。”
    他可不想要别的未知新戒指。
    见状，鬼渔儿悻悻把新戒指收好。
    四者交谈一阵，想到还在屋内的孩子们，张芸娘率先说了要回屋修行的借口，转身就离开了正殿。
    屋内三魔也没闲着，沈复想早早赶走这两魔。
    匆匆说了些能够让魔受益匪浅的道理，点透两魔由于在食湾挣扎求生，尚未清楚明白的修行要点。
    听完沈复讲解，两魔都对将来的修行方向，有了更深的理解与计划。
    没多久，担心久待会让沈复记恨。
    两魔感激了魔教教主，就快步离开了窟山。
    送走他们，沈复心情轻松地往张芸娘处走去。
    楼内，不少姑娘都已经睡着了。
    除了少部分几个，正拉着张芸娘谈论着什么。
    黄瑶瞧见沈复走进来了，忙笑着挥手小声说：“教主大人！”
    见状，张芸娘停下了嘴中正说的故事。
    沈复快步走向她们，同样压低了声音，说：“在谈什么？这么晚了，都还缠着你们芸姐姐？”
    黄瑶笑着大胆回应，“我们刚刚问芸姐姐愿不愿意收我们为徒，芸姐姐答应我们了，现在只差拜师礼，我们就是芸芸姐姐的亲传弟子了。”
    张芸娘红了脸，摆手心虚回答：“我现在也不过是刚刚到结丹期，哪能够当你们的亲传师傅？”
    “能够好好把你们领进修行路上，就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沈复不大乐意芸芸太自谦，他凑近些坚持。
    “芸芸这么强，吃一个丹药，就能够很快恢复到结丹期，哪能够这么胆怯？”
    “如果她们真心认你做师傅，你就收下她们又如何？”
    张芸娘脸色冷了些，她眼眸悲伤，低声朝沈复耳边说：“可是我已经脱离了宗门，又怎么能够把宗门的修行指示告诉给她们？”
    夷趖大陆，正教宗门教规严苛，被驱逐出宗门的弟子，大多都不能在外教育弟子。
    一来是担心堕了宗门名声，二来则是废除名号的弟子多有恶习。
    沈复眯了眯眼睛，他毫不在乎那些名声。
    不管芸芸在乎什么，他都会愿意解决路上的麻烦。
    “这不是问题，他们拜入你们下，先给她们一套基础的修行法则，等她们练好了基础，我再给她们讲解不就成了？”
    听罢，张芸娘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她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给她们讲解？”
    沈复再次点头回应，“对啊，芸芸既然担心那些门规，那么学习我们的修行方法，这不就不成问题了。”
    修行问题解决了，张芸娘又想到了另一个顾虑。
    “可是，她们学习修行魔教功法，将来等她们出去了，会不会在外留下妖女的名号？”
    沈复看着芸芸担心这群小姑娘的神色，心底忍不住想要好好抱住心底善良的芸芸。
    不过，想着原主向来的隐忍，担心过于亲昵芸芸，会被这个世界的芸芸排斥。
    再次出现其他世界的反作用。
    稳妥起见，沈复压着了心底想法，把自己从商城的功法拿出来一用。
    商城功法，前三章，就足够这群丫头们运用一生了。
    当然，功法来源，则被沈复用作遗迹流传给搪塞过去了。
    张芸娘听到沈复手里，有着夷趖大陆上足以比拟三大宗门的功法，起初还不大相信。
    直到沈复从她手中带着的储物戒，从里面拿出了商城裁剪出来的前三章。
    等她亲眼看过后，张芸娘相信了。
    “太好了，这样她们就能够有足够在外的功法了。”
    张芸娘最后的顾虑，总算消除了。
    她脸颊带着喜悦，转头看向仍坐在周围的孩子们，回想刚刚自己跟沈复的所作所为。
    她脸颊乍然红了。
    都怪自己迷糊，被沈复牵引着说话，都忘记避嫌周围的孩子们了。
    好在，黄瑶明白了张芸娘脸红原因。
    她故作无知般笑问道：“芸姐姐可跟教主大人想到好主意啦？”
    “我刚刚就说过了，哪怕芸姐姐只跟我们教那一招半式，都足够我们运用一生修行路啦！”
    张芸娘脸色好转了些，她笑着把手中功法晃了晃。
    “这功法，是教主大人曾留下的上古功法，我亲眼阅读过来了，只要大家打好基础，将来都能够通过修行达到结丹期。”
    沈复能感受到张芸娘说这话时保守了，不过眼下小姑娘们都没修炼过，说太保守了反倒容易打压积极性。
    想罢，沈复追加了一句。
    “当然，要是天资卓越，达到元婴期，甚至冲破化神初期，将来飞升上界也不是不可能。”
    “上界？！”
    小丫头们全都惊叫起来了。
    结丹，元婴，化神，对她们而言都是陌生词汇。
    唯独飞升上界，是所有平民们，最最直观的传说。
    飞升上界，离开这个世界。
    哪怕是凡人，都能会因此被说服。
    “你们在吵什么呢？”
    不少已经熟睡的丫头们，纷纷起身迷糊揉着眼睛。
    “芸芸姐姐愿意收我们为徒啦！”
    “教主大人，给芸芸姐姐拿出来了，能够让我们飞升上界的功法，用来教给我们！”
    “笨蛋！还叫什么芸芸姐姐？！叫师傅！”
    几个凑在张芸娘身边的小丫头们，叽叽喳喳说着话。
    其余刚醒的丫头们，慢慢回过味儿来，也凑向了张芸娘。
    不过言语大不相同，有些则是询问能否让自家兄弟也能来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