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娴神色苍白，但还是倔强的应了声：“嫔妾知错。”
    我看着孟静娴神色一闪而过的恨意，想来今日之后，腥风血雨要来了。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上前扶起孟静娴，言语间轻柔了些许，也带着后宫之主不容置疑的威严：“静嫔，你且好好做小月子，出了小月子之后，且去小佛堂抄写佛经。”
    “你虽无意，但到底梨贵人腹中孩子因你丧命！”
    “你且去为那孩子抄写往生咒，让那孩子早登极乐！”
    “你今日失子，你可想好了该如何和沛国公分说了么？”
    皇后的眼神凌厉了几分：“皇上终究是皇上！”
    孟静娴轻微的“嗯。”了一声，答道：“是嫔妾福薄，嫔妾领罚！”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秀玉，好生伺候你家主子小月子。”
    待到秀玉应了，皇后叹了口气，看向我吩咐道：“浣碧，你且去养心殿回话。”
    我应了声是，转身走出这钟粹宫。
    今日的钟粹宫，尽是血腥味，让人作呕。
    我出了钟粹宫，内心里想着刚才皇后此举还真是意有所指。
    上次孟静娴设计皇后去了小佛堂，这次孟静娴栽了个大跟头也去了小佛堂。
    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一个人在寒冷的冬夜里，提着灯笼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江来福正在殿内陪着皇上，皇上此时坐在养心殿内，一言不发。
    我打了帘子入内，身上的凉意也伴随着我的入内，带了进来些许。
    我上前行礼，恭敬的福了福。
    皇上也没有看我，还是坐在榻上，换了件外衣。
    我轻声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处理了钟粹宫的事情。”
    “钟粹宫的静嫔娘娘出了小月子便去小佛堂为梨贵人腹中的孩子祈福。”
    “梨贵人已经去了延禧宫坐小月子。”
    我说完了，看向皇上的神色，皇上还是没有说话，一言不发。
    我也就默默退至一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宫道上负责打更的都打了三四遍。
    这一夜，养心殿彻夜不眠。
    想来今年的除夕还真是难忘。
    *
    翌日。
    虽然皇上一早未歇息，但今日前朝有事要忙。
    按照惯例，往年都是要去前朝和大臣们商量国事，再群宴大臣。
    而命妇们，今日也会入宫拜会。
    我昨夜一夜未睡，眼下颇有些乌青。
    如意见了凑上前来看我：“浣碧，昨夜钟粹宫到底出了多大的动静？”
    我摇了摇头，只叮嘱如意，昨夜的事别去问，也不能传。
    去跟养心殿的宫女们都说一声，想要命长些最好把好嘴巴。
    如意看到我的神情，转身退了出去。
    而我看了看养心殿外的天色，孟静娴如今坐小月子，今日沛国公夫人也会入宫拜见皇后。
    顺便去钟粹宫看看自己的女儿。
    真是不知，若沛国公夫人看到自己千娇万宠的女儿在深宫之中受了委屈，会如何做？
    我正在想着，如意进来找我，说门外有个内务府的小宫女进来找我。
    我点点头，出了养心殿。
    门外的小宫女端着托盘，上面还有些月例银子。
    看见我出来，笑着迎了上来，福了福：“浣碧姑姑，你看，这是我们珍珠姑姑吩咐奴婢送来的。”
    “今日是个好日子，养心殿宫女太监们的月例也该发放了。”
    我接过托盘，笑着点了点头：“去，告诉你们珍珠姑姑，想得真周到。”
    内务府的小宫女笑着说道：“奴婢会将话带到的，浣碧姑姑新年好呀。”
    我见这小宫女伶俐，从袖中掏出了个荷包递给小宫女：“哟，嘴还真甜，看来你们珍珠姑姑手底下的人还真伶俐。”
    小宫女接了荷包，笑了起来：“奴婢谢浣碧姑姑赏，来年浣碧姑姑顺风又顺水。”
    小宫女说了几句，便转身回了内务府。
    我看着手中的托盘，以往每次发放月例都是我打发了如意去取，珍珠今日吩咐人送来，难不成是有什么消息要传？
    托盘之上，有一个素色的小布包，我隔着布包一摸，里面有张柔和的东西，不是银票就是纸张。
    我入了养心殿，隔着布料捏着纸张，将银子还有碎铜钱倒了出来。
    养心殿中的小宫女虽然面上不说，但视线还是时不时的看向我手中。
    我笑着唤来如意，喊如意将这些全给小宫女发放了，小太监的则交给跟着江来福的公公。
    只不过记着不要吵囔，免得失了体统。
    又得挨罚。
    眼看着宫女太监们都走了。
    我拿出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将纸条搓揉在手心中，用养心殿中的烛火烧了，灰烬一并倒在用过的香灰里面搅拌了一会。
    珍珠在纸条中告诉我，命妇入宫，今年清凉台太妃也破天荒的入宫了。
    去寿康宫拜见太后。
    果郡王一事隐忍不发，皇室中人就算知道也只当做不知道，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就是不知清凉台太妃入宫是何事，难不成是进来和孟静娴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