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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蓬莱仙岛

    经过一夜的颠簸劳顿,两人终于赶到了蓬莱岛。只见岛上景色优美,即使是周围落雪,岛上依旧是四季常青。烟波浩渺,云雾缭绕,几只仙鹤低头喝着仙露,琼楼玉宇直入云霄,守门的童子见是外人到访,急忙去告知这蓬莱岛的主人。
    里面清修的仙人白眉白胡子,一身道袍,手拿拂尘,闭眼打坐,“仙君,殿外有人求见。”童子拱手行礼。老者眉目慈祥,半晌,他才道:“可知晓是何人?”童子道:“说来也是奇怪,那女子还带着神兽白泽,还有一名男子,感觉也很神秘,弟子愚钝,并未看出是何许人也!”老者摆手,示意童子将两人请进来。
    白泽现世,是那人回来了!
    师兄,她回来了!师弟等了她千万年,她终于回来了!
    司音音和池易跟在那童子的身后,走至正殿,却见一老道慈祥和蔼的坐在那里。两人一同行礼。老道扫过那女子的眉心,只见额间的神印神威,不容侵犯。蓬莱仙人又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那个黑衣男子,眸子逐渐暗淡了下来。
    “晚辈司音音,拜见蓬莱仙人!”她低首,十分恭敬。“不知两位小友到访我蓬莱,所为何事啊?”女子缓缓抬头看向老者,道:“不知仙君是否可以安排晚辈的朋友先去歇息?”老者点了点头,叫童子领着池易去后殿稍作歇息。池易回眸,只好跟着童子离开。
    见男子走后,司音音才突然跪地,坦诚答道:“仙君道法高深,必是看出他的身份。晚辈不敢对仙君有所隐瞒,此次不请自来,还请仙君海涵。此人体内被种了绝情花,仙君也知晓,绝情花本身并未有伤害,只是他体内还有情蛊,这两者相遇,无疑是致命之灵器,而晚辈听闻蓬莱仙人有可以取出绝情花。”
    老者注视着她,半晌,才道:“你是想让我救他?”女子点头,不料老者突然大笑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不过都是世人道听途说罢了。贫道只是在此处清修的散仙,此等本事,贫道也无能为力啊!”司音音有些着急,“不管任何需要,只要晚辈能做到,只愿仙君能救他!”
    女子磕头,老者只是目光隐晦的看向司音音。
    师兄,阿音还是如同往前一样啊!再次见到阿音,我这心里也高兴啊!她还是执意要救那人,师弟我这心里,还是忘不了师兄的教诲啊!宿命如此,我只能告诉她原因……
    “不是贫道不救他,只是一切都是宿命,若我参入你和他的因果,便会有另一种灾难在等着你们。虽然我没有办法取出绝情花,但我可以让你们知道前因后果,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老者似是在惋惜,叹了一口气。
    女子不明所以,抬头看向老者。
    “跟我来。”女子走在蓬莱仙人的身后,走到了山巅之上。脚下是万千浮云,是芸芸众生。
    “你可看到了什么?”司音音看去,眺望着众生的渺小,“万物仿若蚍蜉之渺小。”老者点点头,语重心长道:“缘起为始,缘灭为终,一念成神,一念成魔。不忘初心,坚守本道,才能打破宿命。”
    女子若有所思,又随着老者一同来到了一座莲池。池中央开着一朵巨大的莲花,不同的是,那朵莲花一半是金莲,一半却是红莲。“混沌之初,天地混浊。盘古开天辟地后,有一莲吸收天地之日月灵气精华而生,从而孕育出一位神魔。而在混沌中,也有一吸收浊气而生的魔神——混沌之魔。你与他本就是敌对,无论怎么改变,依旧是逃不过宿命的安排。而你,却是这朵神魔之莲中生出的神魔,你的生来,便是为万物而死。”
    老者一语道破,女子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蓬莱仙人一甩拂尘,池中的水瞬间变成血红,“你本是因万物生,便是为万物死。神魔沉睡万年,初醒之日,天地浩荡,普元神者为挡天劫,不慎误伤了神魔之莲,莲中法力尽失,一女婴呱呱落地,于是普元神者将那女婴收为弟子,起名‘尧音’,居于天界神域。”
    司音音腿有些发软,心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尧音”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名字,轮回之境看到的,便是普元带着尧音观望众生。
    良久,老者又回到了正殿。“贫道等你,已经等了千万年,如今,你必须要重担重任,守护万物!”
    女子发怔,拖着虚晃的步子离开。如此说来,是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改写生来的使命。几世轮回,只是叫她受尽苦难,激发魔性,而后成为神魔,从而杀死混沌之魔,葬身天道!
    她坐在一望无际的岸边,看着白浪卷起千层拍击礁石,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如此悲凉。她不过是天道里面一颗棋子而已……
    池易远远看着那个女子,心头一紧,“阿音。”他坐在一旁,回眸凝视着她。司音音苦笑,想和一个人相守,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夜色撩拨人心,他的碧瞳泛出魔的瞳色。如今,池易已经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魔性了,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她。巨浪翻滚着,眼前是没有尽头。
    “你相信天道吗?” 她神色痛苦,是压抑已久的怒火。池易看向夜空,又低下头来,伸出手指把玩着夺魂笛。“信与不信,又能怎样?既然没有选择,何不逆天而行!我没有选择,只好出生就是魔体,纵然是魔,我也会守着自己的本心。何人说魔生来便是暴虐狠毒,可我却见有些所谓的仙便是比魔还要可怕。阿音,不管天道如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女子淡然一笑,似是幡然醒悟般。
    “如今我要杀你,你却还如此信我,果真是愚笨。”女子站起身刚要走时,却见海面上飘着一个昏迷的人。男子笑笑,随即也站了起来。
    巨浪无情的拍打着漂泊无依的人,那人又呛了几口海水,快要沉入海底。司音音凑近了看,却发现那人正是轻霜。
    女子施法将那人拖了上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轻她。
    天界辰霞宫,烬衍端坐在位子上听着众仙的谏言。“如今混沌之魔现世,三界六道危矣,若不及时诛杀魔神,只怕是后患无穷。”众仙附议,男子思索片刻,道:“火神风神,速率三万天兵天将前往蓬莱诛邪!”
    二神离去,烬衍立在南天门俯视着脚下的众生。“帝君,狐族使者求见。”青龙道,烬衍不知道在想什么,道:“就说我不在辰霞宫。”男子回绝了狐族的求见。想来是上次她砍下了岚漪的一尾,如今狐族想要在烬衍这里讨要一个说法,重伤他狐族的公主,就是瞧不起他狐族!
    烬衍走到神域的菩提树下,回想着往昔。“阿音,你为何不愿跟我回来呢?”他的眸子带着一丝怒气,久久不能平息。待火神和风神诛灭君荼,他就能将她带回,千万年了,他终于,要得到尧音了!
    蓬莱远处的海边,风澜一袭白衣立在雪天之下。他远远眺望这被云雾遮住的仙岛,眸子闪烁着什么。那些记忆对于她来说,是痛苦不堪,可如今她却要再次回想起前世的痛苦,他不想看到那女子在像是之前一样了。为天道牺牲,为众生而死,最后却是那些人不会记得她所做的一切。
    媸寐立在后边,看着风澜孤独痛苦,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悲痛。她是鬼,怎么会有七情六欲?她掐住自己的手掌,想让那些突然出现的奇怪感觉消失。可她情不自禁,看到他如此孤独,她想要去安慰他。
    “尊主。”媸寐半天只能说出这两个字,男子回过神来,看着那个一袭红衣的女子。“阿音。”他一时看走了眼,竟然把媸寐当做了她。媸寐心里一惊,又突然跌落,为何,她知道风澜喊得是那人的名字后居然有一些失落。媸寐再次唤道一声,风澜才回过神。
    “夏若钦最近可有消息?”男子的面容顿时冷了下来,许是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只好别过头继续看向远处的蓬莱仙岛。媸寐知道那人的位置在风澜的心里无人可以撼动,便也只好收回自己错乱的心,恭敬的说“目前还未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风澜却看向天边闪着滚滚墨云,一道金光闪过,顿时天色阴沉。男子眸子低沉下来,隐去法力,道:“火神风神已至,看样子,他们是冲着蓬莱岛去的。媸寐,护法。”女子施法,和风澜一同前往蓬莱。
    司音音站在偏殿,却见天出异象,看那黑云吞地的气势,想必是天兵天将来诛杀混沌之魔的,她怀疑是否是蓬莱仙人高密,准备带男子离开时,那老道却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不知仙君对此作何解释?”她反问道,老者却抬眼看向云端,丝毫也不担心。
    “我蓬莱已经与天界千万年没有来往了,你也不必怀疑是我告的密。若你愿意记起过往,神魔之莲可保你两人不受迫害,待七七四十九日后,神魔之莲恢复神力,你二人可平安度过此劫。”女子攥紧手指,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答不答应。
    若是此时正面与天界交战,以她的力量根本毫无胜算,说不定还会牵连数人,只要神魔之莲恢复神力,是否意味着她她也会恢复神力?那时候与天界交锋,她或许才会有赢得机会!
    “好,我愿意。不过仙君可得保证,尧音魂归之后能护得住我想要保护之人!”她苦涩一笑,或许这一次,她会真的消失,只愿那女子苏醒后,能够护得住她想要保护的人。
    老道似是看出她的顾虑,道:“你无需担心,一切,等你出来后便可知晓。”说着,两人一同跟着老者走到了池子中央。蓬莱仙人一甩拂尘,司音音和池易便已经到了神魔之莲中。“途中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睁眼。”
    仙法将两人包围在莲花之中,司音音和池易缓缓闭上了眼睛。
    “咚”的一声,四周是无比的漆黑,脑袋只感到天旋地转,像是在混沌之中失去平衡,飘忽于三界之外。
    蓬莱仙人乘着仙鹤飞了出去。火神和风神已经站在宫殿的外面,身后的三万天兵天将整齐的列队,一声巨响,狂风大作。
    “旭辰神尊,万年不见,您却避世躲到了蓬莱!若您此时能交出混沌之魔,天帝陛下可免你死罪!否则,小神可保证不了您这蓬莱是否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蓬莱仙人捋着银白的胡子笑着:“火神,几万年间,原是长了这么大!就算是烬衍,也不敢这样对贫道说话,这一切,又何尝不是烬衍的执念所造成的!放下屠刀,尚可立地成佛,况且,混沌之魔本心并未不可教化,你又为何不给他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呢?”
    火神融焰大怒,根本没有将旭辰放在眼里。“你这老顽固,还当真以为这是如今的天界神域吗?既然你如此固执,便休怪我等无礼!”风神飞绛一扇唤风扇,四周大风顿时呼啸嘶吼,蓬莱仙人笑笑,又飞回了他的蓬莱宫殿之中。
    “小儿融焰,若你破了贫道的七星阵,混沌之魔随你诛杀!”旭辰捋着胡子笑着离去。
    远处,风澜和媸寐在一旁观看着眼前一幕。
    他居然派遣了火神融焰,此人在天界可是出了名的无情,自从尧音陨落后,融焰便被天界众神仙称为“小战神”,此人本就心高气傲,听到众仙都将他和先战神做比较,心里难免产生妒火,曾经还出言不逊谴责先战神德不配位,虽然烬衍处罚了融焰,他做事派头稍微低调下来,可到底是年少气盛,对于那位勾结魔族,为祸三界的上神,他可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风澜看了融焰一眼,道:“回蛮荒。”瞬间,媸寐安全护法,带着风澜回到蛮荒洪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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