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荷又再次被眼前处境难倒了,四面望去是漆黑一片,唯借灵绒树照明。
脚下就像倒影的玻璃地砖一般,光滑蹭亮的,每走一步都有脚步声在徐徐回响。
如果没猜错,此处又是一处列阵,怪不得没人入得了这荆复海,里三层外三层藏得如此深。
她走近离中宵,眨巴着眼睛。
“中宵神君,麻烦你再找下阵眼所在,我们应又在新的列阵中了。”
几人愣是来回在树下晃悠了几圈,这处就眼前这般大,往远了走便有禁制。
于是都将目光都转投到灵绒树上,玄荷望着树摩挲着下巴,难道还是要依靠碎片的力量?
她将手掌放在树身上,身后却传来一声悠远温和之声。
“故人,我们终于再见面了。”
这次她听得很真切,是个雄厚的男人嗓音,不由得转头向四周看去。
“你是谁?”
那声音没再回话,几人被声音吸引都朝她注视过来,十分好奇她刚才的举动。
“玄荷,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啊,你是谁是什么意思?”
看几人的反应,这声音大概又是只能自己听见了,难道和知玥有关。
他口中的故人,是指她吗?
她回握住明汐的手,挤出一个微笑,“没什么,我就是对着这树发泄呢。”
随后她又试着将手掌放在树上,刚才的声音却没再出现,于是聚精会神准备开阵。
过了一会她睁开眼,发现四周毫无变化,看来碎片的力量也不行了。
“离中宵,你找到...”
她寻着树身转了一圈,四下一个人影也没有,神色逐渐扭曲起来,在周围胡乱转悠。
“人呢?明汐,离中宵......”
系统:“别喊了宿主,他们都不在这,刚才就看见他们咻一下消失了。”
“???什么意思,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还不是怕宿主走火入魔,就算你醒了,也毫无作用啊。”
“......”
此时她发现眼前的灵绒树发生了变化,光泽在渐渐褪去,树干也骤然开始衰老。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是这灵绒树油尽灯枯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灵树枯败的速度很快,仿佛就是刹那间,周围一下子沉寂下来,她整个人也开始变得警惕。
挥手释放一团火焰照明,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种不安和难过的感觉。
骤然一朵粉色灵绒从树中飞出,盘旋在她头顶,而后缓缓坠落在她面前。
灵绒周身泛着光蕴,比之前掉落的都美丽,这色彩和轮廓也是她第一次见。
犹豫着要不要接下,那声音又再次传入耳中,她寻着声音看去,似乎是从树中传来。
“故人,劫难将至,此灵绒是本君最后一丝神力所化,也许将来你能用上。”
“此去一路艰险,望君珍重,也许,我们会再见的。”
他说这话让她摸不着头脑,连忙开口询问:
“你说故人,我们以前见过吗?还有劫难将至是什么意思。”
“见过,很快故人便会明白的,此劫难唯有故人可解,到那时你便会知晓。”
“你这…能不能说得具体些?”
那声音没再响起,独留下那粉色灵绒在她眼前,黑暗的周围仅有这一束光亮。
她伸手将灵绒接住,左右端详片刻,随即向着枯树靠近。
指尖划过干裂的树皮,已不像刚才那般湿滑有气息了,最后一丝神力,难道灵绒树身陨了。
系统:“是这样不错宿主,刚才那朵灵绒非比寻常,恐怕是他油尽灯枯的原因。”
灵绒树是何意思,她一句也听不明白,也没时间给她多想,眼下最重要是寻到其他人。
“灵绒树,你既称我为故人,那能不能带我去找我的朋友?”
手腕上的银绳还在,离中宵他们应该暂时没事,看来是灵绒树故意留下她的。
说罢她将整个手掌放了上去,再次催动着碎片的力量,淡淡金光将干瘪的树皮抚顺。
她再次睁开眼时,周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可见却触不到,波涌着的水潮。
灰蓝色形状各异层叠的礁石,仿佛还有细闪点缀,彩色海藻随意摆动着。
鱼群有序从头顶游过,还有周身泛着光的海底动物,相隔数米便有一只擎天贝壳灯柱。
她脑中只浮现了四个字:麒海神族!
这情景与她在幻境中所见别无二致,还真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她凝神传音给几人,但都无回应,猜测这海底恐怕有其他禁制在阻挠。
只能先四处瞎找一阵,正当她思考着往那一条路继续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下意识躲到礁石后,从缝隙中查看声音的来处,为首的是两名女子。
穿着十分华丽,衣裙都流光彩溢,仿佛批上了七彩晚霞,每一样饰品都有珍珠点缀。
“这副打扮,身后又跟着…如此华贵的侍从,想必是这麒海族说得上话的。”
她继续观察着几人,后面的侍从开了口,“哎,你们送饭这人是何身份?”
“难道就是那卑鄙可耻的神族人?这还是两千年来,第一次有外人闯入呢?”
“是啊,现在到处都加强了戒备,这两人似乎还有同伙,所以殿下才没立即处决。”
“外面可是有三重禁制,能进来恐怕修为极高,不过和殿下比起来那肯定差远了。”
两名女子八卦着开口:“那是自然,只要有殿下在,那神界人定掀不起风浪。”
“我们这两日送饭之人嘛,看上去就不太聪慧,恐怕是另有高人在背后。”
望着走远的一行人,玄荷不禁无奈挠挠头。
原来是送饭的仙侍,还以为是什么公主,连侍从都穿这么华贵,这麒海族倒是真有钱啊。
被抓的两人,难道是明汐和南隋?那就说明还有两人没被抓到,不如跟着她们看看情况。
她起身小心跟在几人身后,走过许多礁石,行至一座气势恢宏的寝宫前。
周围有高大的珍珠灯围聚,殿宇巍峨高耸,看上去约莫有个二三十层。
整座寝宫灯火通明,火光点点,看上去倒不像牢房,大门是方形拱柱,两旁有侍卫看守。
向上看去,每隔几层都有拱门,亦有侍卫把守,那叫一个严防死守啊。
见侍女似乎拿了个令牌查验,看守之人才将她们放了进去,看上去很是严苛。
眼下势单力薄绝不能硬闯,先等着那侍女出来再下手,于是她掩身躲进水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