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尧看着很好说话，内里却很轴。
    脾气倔得跟头臭驴似的。
    “我算什么呢，温宁，是你说丢下就能丢下的垃圾吗。”
    温宁皱眉，“不是，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谈谈。”
    “你要我怎么冷静，你都不要我了，我还不能发泄一下吗。”
    听到她说未来不确定有没有他，周正尧只觉心脏直抽抽地疼。
    他就没听过哪家是因为这个奇葩原因分开的。
    他此刻的心情跟当时的李文静有点像，而温宁这两兄妹都像是冷静的刽子手，淡定地看着他们发疯，始终不愿伸出援手。
    “不是不要你，是我们对待这个事情的态度不一样。我很尊重你的想法，但是很抱歉，我们想的不一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跟你离婚，你现在还年轻，还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过一辈子，到时候你们可以有更多的孩子。”
    温宁一字一句蹦出来，语气冷静的不像话，反而让周正尧觉得这个事就是一个她为了离开自己的借口。
    “之前嫌我老，现在又说我还年轻，你翻脸可真够快的。”周正尧苦笑一声，全身似没有骨头一般跌坐在地上。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在跟你商量。”温宁道。
    “商量什么，你分文不要也要跟我离婚，孩子呢？”
    温宁，“孩子我得带走。”
    周正尧嗤笑，“她是我老周家的人，你凭什么带走？”
    “她是我生的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带走。”
    就是为了这个孩子能快乐地长大，她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那你说啊，为什么只要一个，我都让我娘尽可能地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你哪不舒服，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嘛。”
    他试图为自己的婚姻挽救一下。
    温宁，“你们都做的很好，我也觉得这个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只想要这么一个，你们家如果真的有什么继承人的需要，可以重新找个人跟你生。”
    她这句话周正尧火冒三丈，不轻易生气的人，眼睛都气红了，尤其温宁还这副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周正尧一脚踹在旁边的凳子上，凳子啷当一声倒地，他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下，以泄心头之愤。
    声音太大，都把睡着的周可可吵醒了，睁着黑黝黝地大眼睛看了眼眼前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什么，平时乖乖巧巧的孩子竟大哭起来。
    “你发生什么疯啊。”温宁把孩子抱起，对周正尧大吼。
    睡在外面的周母和周大毛听到了动静，连忙推开他们房间的门。
    周母对周正尧训斥，“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
    孩子越哭越大声，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温宁手足无措，怎么哄都不行，急得要哭了。
    周正尧也眼睛红红地看着孩子，双手紧紧握拳。
    周母伸过手，“把孩子给我吧。”
    温宁没办法，她也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就只能把孩子交给周母，周母把孩子抱出去哄，周大毛死死盯着两人，小声询问，“舅舅，你和舅妈吵架了吗？”
    周正尧狂躁又后悔地乱搓着头发，“这是大人的事，你快去睡觉。”
    结合这段时间家里的反常行为，周大毛心里害怕极了。眼眶也跟着红了，祈求道，“舅舅，舅妈，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老师说吵架伤感情，家和万事兴，我们都好好说话行不行。”
    温宁平静下来，“我们没吵架，你快去睡吧。”
    “真的吗？”
    “真的，去睡吧。”
    周母哄好孩子后将她放进摇篮里，连着摇篮推出来放在沙发旁边，觑了眼冷战中的两人，淡淡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房间门再一次被关上，温宁一把将电灯线拉下，气鼓鼓地上了床，一人占了一大半的位置。
    周正尧干脆一把抱紧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都在颤抖着，胸前也多了一抹濡湿的触感，咬紧牙巴说道，“哭什么，我都还没哭。”
    温宁给他的胸口来了一捶，挣扎着身体。
    “别动！”
    “你要干嘛，想打我吗？”温宁仰着头说。
    “我看你就是欠揍是不是。”周正尧翻身，把她压在下面，身体撑在她的上面，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她。
    温宁凝视着他，“你打，只要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唔”
    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许是心头本来就带着火气，许是太久没有过了，这一次特别持久。
    温宁只能咬着他的肉，挠着他的背，才能不让自己发出一点不合时宜地叫声。
    你来我往，你追我赶，两人嘴里都是血水。
    得了喘气的空，温宁开骂，“你他妈有病吧。”
    周正尧，“我妈没病，我有病。”
    “要够了吧，放开我。”
    “我发现你跟你哥一样，都那么的冷漠，无论我们怎么求，你也只顾着自己，温宁你太自私了，我就没听过谁家会因为只要一个孩子离婚的，你说你这不是矫情是什么，还是说你早就做好打算离开我了，给我来这么一个胡扯的理由。”周正尧气到口不择言。
    “对，我自私，我矫情，那又怎样。我只想让我女儿过得好一点不行吧，我想让她一个人享受完整的爱不行吗？”
    周正尧扣着她的手，眼神冷漠，“你都要跟我离婚了她哪来的完整的爱，没有爹的爱完整吗。”
    温宁冷脸，“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
    “怎么离婚就是最好的办法了，跟我在一起我会亏待她吗，我都说了所有的孩子我都会一视同仁，我都爱他们，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不相信其他人，不相信人性。”
    如果因为第一个孩子忽视了后面的孩子怎么办。
    人总是会为自己的偏心找借口，到时候她会不会也变成了那个自己讨厌的人。
    “这是你的想法，你看现在的小孩哪家不是几个兄弟姐妹去，他们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周正尧理解的跟温宁的不一样。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在他看来，能给他们吃，给他们穿，吃饱穿暖了就行了，哪有什么偏心不偏心的，活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