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听得到么！这里是恺撒。”
    恺撒在作战频道里呼叫秦楚，他其实不觉得秦楚能回应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还有水下爆炸，此刻在水下晕过去都很正常。
    “听得到，恺撒，你做得很好。看起来是命中诺顿了？”
    恺撒几乎刚刚呼叫结束，就听到了秦楚依然潇洒镇定的声音，连恺撒都忍不住喜悦地轻振手臂，把才拿起来的潜水服扔掉了，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下水去寻找和救援秦楚的准备。
    居然真的没事？！
    不仅是恺撒，路明非和诺诺脸上的表情同样都好看了不少。
    “教授，是否需要援助？”
    “不用管我，先核实诺顿是否死亡？确定死亡及时回收龙骨十字！”
    恺撒正要开口，脚下密集的碎裂声爆豆般响起。
    “第一水密舱泄漏！”
    “第二水密舱泄漏！”
    “燃油舱泄漏！”
    大副和三副还有轮机长的报告声此起彼伏，正在水下一百米左右的秦楚也听到了。
    “诺顿还活着！紧急避险，他在伺机反击。恺撒，准备好那颗子弹，顺便问问你家那个秘书，还有没有直升机了，有的话让他再叫几台支援一下，把你们都弄走。”
    恺撒顾不上反驳秦楚让自己撤退的建议，快速转身准备去检查船体。
    他刚往舱里走去，就听到“哧”的一声轻响，随后是连着两声闷响。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血喷了被推倒在地的路明非一脸，可路明非坐在甲板上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只听到一声轻响，接着自己就被推倒了，倒地时他瞥到一枚炼金弹片自下而上划过，然后眼前飘起一蓬血雾。
    恺撒扭头一看就呆住了，路明非坐在地上，满脸都是血，而诺诺倒在他的身边，血正是从诺诺的身上喷出来的。
    路明非也懵了，师姐怎么这么突然受伤了？
    零是甲板上反应最快的，她立即扶住诺诺，并快速伸手在路明非肩膀上拍了一下，“别愣着，帮忙止血啊。”
    “噢噢噢噢噢，对对对，止血，给师姐止血，噢噢噢噢噢。”路明非声音哆嗦着，手也哆嗦着。
    他使了两次劲，甚至没能从地上站起来，最后还是零扯着胳膊把腿软的他拉到诺诺身前。
    诺诺脸冲地面，肩膀还在剧烈地起伏。
    恺撒早已经扑过来，半跪着从零手中接过诺诺，扶着她轻盈的身体，胸前和背后的伤口都在出血。
    锋利无比的炼金弹片掉在一边，就是它穿透了诺诺，恺撒捂着伤口试图止血，零清楚地看到恺撒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虽然弹片很薄，创口也不大，可鲜血流个不停。诺诺的脸色已经开始暗淡下去，肉眼可见地从红润变得苍白，仿佛她的生命力一瞬间就流失掉了。
    零抓着恺撒的肩膀，硬是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主席，我会帮你照看好学姐的。你现在是船长，还需要照顾好这艘船！”
    帕西贴心地走上前来，“少爷，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船可以交给我，您来给陈小姐止血。”
    恺撒固然讨厌帕西，可他心里承认，现在除了自己，最适合指挥这艘船的就是帕西。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加图索家族无关。
    快速的抉择过后，恺撒已经站直身，“诺诺拜托你了！我去看下船，还有找急救包。”
    说完他微微冲着需要仰视自己的零一低头，转身奔向船舱。
    零用手在路明非的肩膀上狠狠一推，“醒一醒！你师姐还活着呢！来帮忙！”
    这一下直接被俄罗斯小女王推翻在地的路明非总算是醒了过来，他那张看上去比诺诺还要死灰的脸上，总算有了点情绪波动和表情变换。
    “你难过得太早了！等抢救失败了再难过也不迟！扶好她！我知道哪有急救包。你，跟我去取！”
    零后面一句话是对帕西说的，那不容置喙的语气，就算说她是加图索家族的少奶奶大家都能相信。
    见船上总算有了一个愿意和自己说话的人，帕西也不介意她让自己去做什么，立即就跟着一起去了。
    路明非用手托着诺诺的后背，这才发现身材很好的师姐，其实单薄瘦弱，被托在手里轻得就像是一片花瓣。
    可偏偏她推开自己的时候，力量那么大，动作那么快。
    “别……别怕……我会……咳……罩你的！”诺诺像是感受到了路明非扶着自己的手在抖，居然微微睁开了眼，断断续续地对他说着，只是每说出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她口中飞出，“当老大……的……不付出……”
    “不！不！师姐！我这当小弟的还活着！怎么能让老大死啊？！不要死！师姐！这显得我多不讲江湖道义！你好好的！不要死啊！不要死！”清醒过来的路明非恢复了碎碎念，眼看师姐越来越僵硬，没忍住有点哽咽，说话声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了。
    ……
    潜在水下的秦楚敏锐地抬起头，他察觉到水上有一个极强的领域正在结成。
    那个领域里的规则，是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恺撒，水上现在什么情况？诺顿是否死亡？”
    “还没有，秦教授，未能发现龙骨十字，诺顿被炼金鱼雷击中，但是部分炼金弹片被他反弹回来，所以打穿了水密舱和燃油舱。诺诺受伤，我们在抢救。”恺撒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诺顿有可能负伤逃脱，下潜回了青铜城，你从水下返回船上时千万小心。”
    秦楚应付恺撒几句，就关掉了麦克。
    诺顿想回青铜城多半是回不去了，青铜城已经没了。
    眼前原本青铜城的位置，只剩下一片狼藉。
    这让一路下潜到这里的秦楚有点惆怅，他原本是想下来看看青铜城的穹顶，那上面的龙文亚纪并没有采集完全。
    因为酒德亚纪当时在水下被龙文诱导，忽然开启“灵视”，所以采集被迫中断。
    解读她发回学校的那一部分时，秦楚也开启了“灵视”，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这让秦楚对完整的记载很是好奇。
    可惜啊……
    准备返回的秦楚刚一转身，就感到水体一阵震颤，一个身影倒栽在了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