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王有道和东方承淼是唯二两个被泽漆，因辱骂而扣分的学生，后来的不良二人组折服于泽漆的原则，慢慢改变固有阶级的歧视。
    以他为首的‘坏’团体，和商陆的‘正义’团伙多次冲突。
    每次看似商陆大胜，实际上王有道稳坐钓鱼台，逗着人玩，多次冲突后，商陆被逼急了差点犯下无法弥补的错，是泽漆秉公处理，赵清梦介入才平复。
    双方至今都有小隔阂。
    商陆来而离去的小动作，没有瞒住两人。
    王有道对商陆小太阳般的性格，十分嫉妒。
    他从小阴翳，那道光太过刺眼，他的第一反应是想灭掉那道光，可慢慢的他发现这道光越来越亮，身边好多道这样的光亮，照得他无所遁形。
    冰冷冷的同龄校长没有一丝偏颇，同学兼导师的同龄首席也没有异样对待，慢慢地他也深知他们为人，嫉妒又佩服。
    后来，王有道慢慢地不再出口成脏，也没再主动动过身边人。
    他很幸运，找到了自己的喜欢又擅长的事。
    现在连曾经被骂的手段，都被师父看到‘正确’用途，对于赵清梦，他总觉得她智商忽高忽低，深不可测。
    她总能找到事件的多面切入点赞美，他以前从没想过这些阴暗手段，还能在星际找到高大上的工作。
    意识监狱设计，听起很不错的样子，他的病友们可大都闲得斗智斗勇，无聊时跟人试试小发明。
    赵清梦不知道王有道内心的小兴奋。
    她的注意力被远处，相携而来的一对璧人吸引。
    星际人民是真正做到心之所向的爱情择偶观，各种婚姻方式都有与之相对的律法保护，维护多方权益，有绝对的一夫一妻制，也有一夫一妻多妾制，跨物种婚姻法、生育法，同性婚姻法等等。
    这位杜同学的对象，在网络不发达的十荒山内，有着一屋子的肖像画，每月一出的时间，都会写信寄出。
    这种古老的恋爱痕迹模式，听说把世家小姐迷得神魂颠倒，要不是族规押着，估计会前来陪读。
    “师父，这是我对象，上官依依。”
    杜洛灵点头行礼，旁边取下白纱的上官依依跟着行礼。
    赵清梦看着两人，拿出一套空间石制成的珠宝。
    热情道，“上官小姐花容月貌，与你仙姿玉貌相守，什么时候下订？这是送她的见面礼。”
    杜洛灵娇羞道，“想请师父算算好日子订亲、结婚，徒儿已筑基后期，想早日婚成，在渡劫前生个我们的血脉后代。”
    “行，将你们的生辰八字等详细资料给我。”
    赵清梦笑得像个长辈，随即问道，“你们后续有计划好没有？上官小姐是普通体质，她的身子，大概率承受不住你的血脉生长，最好你来生。”
    这句话说出的同时。
    一道密语传音单独给杜洛灵提醒，“你繁育的孩子，基因不会差，同时你的修为有停滞风险，修为也会掉级，一定要考虑清楚，或者也可以用培育舱。”
    她没提的是，修士的寿数和普通人差距，终有一日，杜洛灵还要承受爱人逝去之苦，若那孩子没资质，还有孩子，孩子的孩子...
    杜洛灵十指紧握爱人，郑重道，“计划好了，师父。”
    赵清梦低头看二人资料，为二人掐算良辰吉日，测得最近的好日子。
    “申请婚假去吧。”
    “谢谢师父。”
    两个人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一旁默不作声的王有道，用手抵着光洁的下巴，阴沉道，“师父，那位上官小姐看起来......”
    “咳咳。”
    赵清梦重咳两声，打断王有道的话。
    朝他轻轻摇头。
    王有道没有将所看到的面相说出口，心下淡笑，肯定不止他和师父看出来，却没有一个人点出此女的面相命格。
    “杜师姐看不到吗？”
    “亲近之人看不准，就算看出来又如何，修士本就踏上一条逆天改命的路，这点勇气都没有，日后如何面对岁月侵扰。”
    王有道皱眉不解，“明知结果，也要去经历吗？”
    赵清梦转头，盯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徒弟。
    他面相也有桃花盛开。
    鼓励道，“有道，很多时候结果并不重要，人生下来，最后都会死亡，我们体验的，是从生到死的生活过程。
    不是为了追求那个结果不是吗？”
    “结果不重要的话，我们修道是为了什么？”
    赵清梦轻笑，反问他，“你是修道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飞升成仙吗？”
    “成仙之后呢？”
    王有道更迷茫了，微微摇头，“我不知道，又没人得道成仙告诉我，师父你知道吗？”
    赵清梦坐了下来，淡然道，“师父也没成过仙，肯定不知道啊。不过，我知道的是，我们沿途探索，去经历。
    使用玄妙的术法，遇到的人和事，沿途的美景等等历程，都是我的收获。
    至于结果和目标，竭尽全力去争取就好。
    没必要转牛角尖。
    修道的终点也不一定就是成仙，你看大多数师兄师姐，大部分人都在享受现在，这星光蜉蝣，朝生暮死，游离在灵植之身边环绕，尽其乐，一生足以。”
    王有道用灵气圈住一团星光蜉蝣。
    直白道，“我要把它们捏死呢？
    它们难道甘心吗？”
    赵清梦挑眉，“所以它们在被你捏死前，留有太多遗憾，到死都没快乐过，岂不是更亏？”
    王有道被师父的歪理说服，正准备手欠，直接送这团只活十二小时的星光蜉蝣，早一点湮灭。
    一双美艳的大眼睛看着他，无声的目光让王有道顿住。
    肃杀百万的师父，还在在意这团微生物吗？
    他赶紧松手，仍由星光蜉蝣随空游荡。
    “师父，我错了。”
    “有道，等你修为高以后，试试寄蜉蝣之身，游于天地，到那时候你就会明白。
    我们和蜉蝣，没有区别。
    你捏死它们，如同虫族过境觅食，虚空兽路过我们星域一样，体量能力的悬殊，只是我们有反抗之力。
    你这，谈不上对错。
    但无故虐杀，妨碍修心养性。
    你若手欠，去全息星网的发泄区，听说很多暴虐成瘾的患者，在那里发泄平衡基因。”
    赵清梦善意的提醒，让王有道记在心里。
    师父是为他好，他怎么能在师父面前展现阴翳那面呢，明知师父喜欢商师弟那种阳光性格。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王有道有一瞬间的羞惭感。
    站在远处的一人，看到这一幕，嘴角闪过一丝苦涩。
    王师兄对师父是不一样的，师父美艳又大方，王师兄更喜欢那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