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烟点头应道: “是啊!陛下,就是云府的大小姐云卿。”
凤帝眸光骤然缩了下,抬手掩唇,试探着问道:“哦,朕记得她不是已经生有一子了吗?”
“这是嫁入京城的哪家府邸了啊?”
还不等穆轻烟回答,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禀报的声音,“陛下,霍世子正在殿外求见。”
凤帝满脸笑意,“哦,祈觞来了?快让他进来吧!”
“祈殇蛰伏六年,帮朕扳倒了宁思远这个通敌叛国的逆贼,朕还未赏他呢!”
“爱妃,你说赏他什么好啊?”
穆轻烟笑道:“霍世子文韬武略,对大邺忠心耿耿,又深得陛下您信任,不如陛下问问霍世子想要什么赏赐吧?”
凤帝点头,“这样如此也好!”
霍祁殇大步流星的走进乾清宫内,看到脸色苍白中,透着一股明显疲惫和虚弱的凤帝,眸光微沉,躬身行礼道:“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吧,祈觞,上次宁思远的事,你功不可没,朕正在跟贤贵妃娘娘商议,说要赏赐你呢。”
“你来的正好,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霍祁殇阴沉的眸光别有深意的看向凤帝,轻笑道:“陛下,铲除奸臣是微臣的职责,赏赐微臣就不要了。”
凤帝疑惑,“哦,那你今日进宫来,是所为何事啊?”
霍祁殇掷地有声的说道:“微臣昨日大婚,今日特带新婚夫人一起来拜见陛下。”
听到霍祁殇竟然成婚了,凤帝的心头猛地一颤,眸光微黯的问道:“祈觞都已经成婚啦?”
“朕怎么不知道呢?”
穆轻烟转头看向凤帝,小声解释道:“陛下,您这段时日身体不好,太医说了您需要静养,臣妾也就没告诉您。”
凤帝一听,神色微怔的点点头,“那快让你新妇进来,让朕看一看吧,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能入了你霍世子的法眼啊?”
“是,陛下!”
云卿清冷绝色的身影,娉娉婷婷的走进来,抬眸迎上凤帝浑浊的双眼,躬身行礼道:“云卿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凤帝目光幽深的看向,与霍祁殇并排站在一起的云卿,两人同样身着大红色锦袍,再联想到刚才穆轻烟说过的话,她表姐云卿也是昨日大婚。
凤帝的心蓦地一沉,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霍祁殇和云卿成婚了?
想到这,凤帝的双眼瞪得像个铜铃,脸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从未将霍祁殇与云卿联想到一起,两人是从什么时候认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谈婚论嫁的呢?
终归是久居高位的帝王,转瞬就回过神来,只是脸色依旧难看,沉声说道:“祈觞还真是给朕好大一个惊喜啊!”
“来人,将朕私库里那对送子观音像拿来,送给霍世子和世子夫人当新婚贺礼。”
“是,陛下!”
霍祁殇的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如若不是他体内的蛊毒消除了,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有孕,而凤帝却送他送子观音,很难不让他怀疑,他就是在有意讥讽提点他呢。
凤帝状似无意的问道:“祈觞的身体现在还好吗?”
“没到月圆之夜,可还会发病?”
“小皇弟,不如现在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家祁儿就不劳你操心子嗣的问题了。”
凤蕊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从殿门口响起,身旁还牵着云砚。
“皇姐,你来啦?”
凤蕊并未回答凤帝的话,正好小太监将那对送子观音取了过来,凤蕊直接伸手拿了过来。
目光冷冽的看着这对羊脂玉雕刻而成的,栩栩如生的观音像,直接手掌一松,“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观音像刹那间四分五裂。
凤帝猛地坐起身,一身威压,散发出浓浓的戾气,“皇姐,你这是做什么?”
凤蕊却视若无睹,将云砚往前轻轻推了推,看着凤帝疑惑的目光,笑的意味深长道:“来,砚儿,去给陛下请安!”
云砚上前一步,跪下身行礼道:“云砚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凤帝锐利的眸光落在霍祁殇与云砚两人,极为相似的脸庞上,双目赤红,整个人克制这微微发抖,惊愕道:“这……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朕都不能……你怎么能?”
凤帝激动的想站起来,但是奈何双腿无力,整个身子竟猛地歪到一边,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穆轻烟惊呼道:“陛下,您怎么样了?”
赶紧抽出手帕帮凤帝,擦干净嘴角的鲜血。
霍祁殇上前一步,将凤帝扶到了龙床上,声音森寒的问道:“陛下看到微臣的亲生儿子,就这么激动吗?”
“还是说,陛下不能生,所以微臣也应该不能生,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听到“亲生儿子”几个字,凤帝心中一热,血气上涌,一股腥气瞬间弥漫在口中,紧接着嘴一张,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一片明黄色的衣襟,眼前扬起一片血雾。
凤帝却视而不见,只失魂落魄的,定定望着云砚一瞬不瞬。
凤蕊凉凉勾唇:“本宫有几句话要跟陛下说,祁儿,卿卿你们带砚儿先出去吧!”
“是,母亲!”
慕轻烟也跟着起身一起走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后,凤蕊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锋利的碎片,眼神凶狠的慢慢走上前。
凤帝捂着心口的手微颤,内心的恐慌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望着凤蕊狠戾的目光,脊背发凉,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
“皇……皇姐?”
“你这是做什么?你别过来!”
“朕是九五至尊,你不能伤害朕,不然朕可以治你和镇国公府的罪!”
凤蕊脸色铁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双唇紧抿,捏着碎瓷片的手指,紧紧攥住,鲜血一滴两滴的落在了地上。
此时,只有无助惊惧的眼神透露出了她的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