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趴在桌子上休息的甘雨有些无奈地坐了起来，短暂的几秒让她意识逐渐清晰，当她准备起身开门时，声音又从她的身后传来。
    像是意识到了不得了的大事，甘雨的瞳孔震颤着，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她打开大门朝着凝光的办公室跑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那台地动仪滴答滴答地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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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醒醒，起床了...”
    “唔...哥哥...”
    幽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空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他的嘴角还挂着细微的笑容。
    “哥哥...”
    她没有在意自己身边的环境，只是一直盯着在看着自己的哥哥。
    “幽，该醒醒了。”
    “醒...您是指...什么？”
    “你很清楚不是吗？毁掉梦境，改变现实，让所有人醒来。”
    幽愣了愣，她的眼神也从混沌变得清澈。
    “想起来什么了吗？”
    “不...不是...”
    她有些紧张地慢慢向空靠近，当他们的距离只剩一步时，她已经无法再迈出那最后一步。
    幽不想看到空的眼睛，那双眸子似乎能把现在的她看得极度透彻。
    所有想法、计划、心思，都会被他看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吗？”
    “没...没事...”
    她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她碰到了某个东西。
    幽向后看去，一具尸体静静躺在那里，刚才碰到的正是这具尸体的腿，在确认了尸体的身份后，她吃惊地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瘫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错啊...”
    刚才和幽说话的哥哥变成了荧，幽再度回头看向她，冷静且孤傲的表情，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默认系统。
    而那具尸首，正是空。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你不应该为了自己而觉醒出智慧，你始终只是一滩水罢了，再怎么像我也无法代替我，我本不想给你带来痛苦...”
    先是高傲而后温柔，幽的眼里迸发出火苗，她站起身极度愤怒地看着那个自说自胡的家伙。
    “幽，回去吧，现在离开他还来得及。”
    “你究竟在说什么！”
    荧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天才难以忍受白痴，荧也露出一副“我解释了你也听不懂”的样子，这让幽更加火大。
    “你以为我打不过你？”
    “这不是光凭武力就能解决的问题，相反，如果能这么简单地解决，我和哥哥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博弈。”
    没等荧说完，幽一拳迎了过来，因为是直拳所以被荧轻松躲开，她也因为惯性向荧的后方多迈了几步。
    “果然，还是让你看成品比较好吗...”
    荧拍了拍掌，周围的环境也变成了黑红色。
    准确的说，是黑红色的天空与草地。
    “这是...”
    幽露出了比刚才更加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里是500年前，人治下的坎瑞亚。”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给予你智慧的东西，是什么呢？”
    “深渊...”
    “是啊，摧毁一切的主凶，也多亏了它们我才看到了世界的真相。现在，你在做的就和赤王、莱茵多特做的事情一样——让深渊接触尘世。”
    荧瞟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战场的中央，不敢接受事实的幽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撕碎的人体器官洒落一地，火焰和血液像瘟疫一样疯狂地蔓延，这里已经不能用人间地狱来称呼了。
    “你要不要试着闻一下这里的气味？”
    “你说...什么...”
    幽已经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地久久不能平息，哪里还能思考荧提出的建议。
    “这是我曾经接受过的知识，气味是一种化学粒子，它通过鼻子漂进大脑的嗅球中，在那里，这种感觉首先被处理成大脑可读的形式。”
    “你在说什么？”
    “抱歉，扯得有点远了，大体意思是，这些气味，能让你回忆到过去发生的事物。”
    荧说着，一脸坏笑地看向幽，看到她那副表情的幽从痛苦变得恐惧，她的身体也开始有些颤抖。
    在这种地狱下，还有人能如此从容，她已经不能用人类的标准衡量了...
    “可是我的记忆只有...”
    幽还没说完，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袭来，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到脑海。
    尸体堆积如山，大量蜥蜴在尸体上攀爬着，啃食着。
    口腔中涌出的胃液，让她无法再看清更多细节。
    “不出所料，你果然继承了深渊的记忆。”
    “这些究竟是...”
    “是深渊看到的，不过，你马上也能看到了。”
    “荧...够了...我会离开的，别给我看这些了。”
    “放弃了吗？你不是一直想代替我，成为他的妹妹吗？”
    荧假笑地靠近跪在地上的幽，她捏住幽的下巴，仔细端赏了起来。
    “做的真像啊，‘芙卡洛斯’的人偶...”
    像是触及了底线，幽在愣神几秒钟后一把打掉了荧的手。
    “我放弃，不代表我承认我就是你的代替品...”
    荧没有回答，她慢慢走到悬崖旁，静静地仔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像是音乐家在享受自己的音乐一般。
    她恨不得记住每一段时间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是谁，哪个部位，被什么东西，如何杀死...
    这已经超越了记仇的范围，这是在记录，记录这段时光。
    或许，她连如何传唱这段历史的问题都有了头绪，歌谣？诗词？还是典故...
    最后，终场谢幕，她深刻地看了一眼呆呆的幽，如果说深渊和芙卡洛斯给予了她第一次生命，那么这双深邃的眼睛，将给她第一次灵魂。
    幽：“荧！”
    幽大吼着从床上惊起，芙宁娜也被吓了一跳，脑袋直接撞到了床檐上。
    芙宁娜：“好痛...”
    她捂着脑袋，水元素已经涌到了眼眶。
    幽：“对...对不起，吓到你了...”
    芙宁娜：“没...没事！我好着呢，只是估计睡不了回笼觉了...”
    故作坚强的芙宁娜捂着自己的脑袋，在看到平平无奇的胸前的挂饰时，忽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遭遇。
    一抹浅红挂在脸上，她害羞地抿了抿唇，缩回被子里，幸福且兴奋地蹬了蹬两条腿，在幽还没来得及问撞在哪时，她又沉沉睡去了...
    幽：“呃...应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