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小宝好像没有在我们的房间睡过吧，他自己一个人在客厅外，挺孤单的，小五现在让他进来，肯定高兴啊。”陈秀华早已经躺下了，想了想，才开口。
    当时小宝读一年级，就被小五要求去客厅沙发床睡，不能再与爹娘睡了。
    那时，陈秀华还想，要不让小宝也进她们房间睡，其实姐弟几人，睡一个房间挺好的。
    不过小五说，男孩子，要让他独立，别总是粘着姐姐们，怕到时养成女孩子性格。
    小五好像还说，是看过一份报纸，上面说有个男孩子，家里也是好几个姐姐的，从小一直粘着姐姐。后来长大了，那男孩居然喜欢穿女装，扮女人，而且好像心理还有点问题，行为举止都很怪。
    陈秀华一想到那种情景，就没有再提了。
    “三姐，唔...噗,四姐，你们在说我坏话。”这时，陈宝华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一大坨被子，都快盖住他整个脑袋了，说话时，还被挡住嘴。
    陈夕华见状，赶紧接过，帮他把被子放在二姐的上床。
    陈小六此时神气了，“哼，我现在进来了，看你们还敢偷说什么坏话，还有什么小秘密的，都一一说出来。”
    “哈哈...”笑死她了，陈夕华就知道，陈小六一直想进她们房间，就是想听八卦，听她们平时说什么悄悄话。
    以前有好几次，陈宝华被赶出去客厅后，过一阵子，陈夕华就听到房间门口有动静。细听呼吸声，就知道是陈小六那操碎心的小大人，她会用眼神示意姐姐们，不要再说女生之间的话题，然后关灯睡觉。
    这时，十秒钟不到，陈小六就脱鞋，爬上去躺下。过了一会儿，发现房间里静悄悄的，姐姐们怎么没说悄悄话了？他就轻轻开口问，“五姐姐，大姐，你们都睡了吗？”
    “是啊，我困了，正要睡着，小六你想说什么？”陈夕华故意不解问他。
    “没，我也困了，睡觉睡觉。”陈宝华马上闭眼，躲被窝里。
    其他三个姐姐都捂着嘴，在偷偷憋笑，小五太坏了。
    第二天除夕，早上六点多，陈家姐弟五人，就都起来了帮忙。
    家里的对联，这两年不用陈夕华写了，由陈小六表现，以后就是他的工作了。还顺便把陈大伯家，大堂哥家的都写了，家属区里有些人家不想买对联的，也找陈小六写。
    其实是陈奶奶，在外面与人炫耀提的，说她的小宝练书法，写的字可好了，都能写对联。
    陈奶奶这几个月，来陈夕华家频繁了很多。
    秦老头也说，陈小六练习的楷书，比陈夕华的字更适合写对联。
    秦老头那个倔老头。
    在昨天早上，陈夕华和陈小六，就提上年礼去秦老头家拜年了。她又一次叫秦老头，今年到她家吃年夜饭，秦老头还是不愿意，前两年也是拒绝的，他说自己一个人自在。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陈家人都在各忙各的，主要是几个姐姐在厨房里帮忙晚上那一顿的菜。
    这时，陈小姑来了。
    “二哥，二哥，我找你有点事。”陈小姑眼里都是急色，还有点气愤。
    一进门，她就拉着准备贴对联的陈老二，两人走到角落里低声说话。
    在厨房里忙的李玉梅，一听到声音，就小跑走出厨房门口。看向说话的两兄妹，心想，怕不是，又要借钱吧。
    真气人，大伯家借的七千还没有还，现在小姑子又要借钱，当她家是开银行的吗？
    “小妹，我也想找大哥还钱啊，你怎么借给大哥一万三那么多？”陈老二明知故问，有三千是大哥为了还自己，找小妹借的。
    “气死我了，大哥大嫂居然是老赖，说好借两年的，到今天就刚好两年了。我早上去大哥家找他还钱，他说没钱还，让我再等等。
    咱爹娘也在一旁帮腔，娘还说现在大哥家里怎么怎么困难。我就不困难吗？孙平开那个杀千刀的....”陈小姑说起来就停不下来，一通倾诉抱怨。
    陈夕华在圆桌旁看陈小六写对联，也大概听清楚怎么一回事。
    陈小姑离婚后，前姑父与那个小三没两天就结婚了，然后在他们县那边，小姑卖衣服的店铺对面，也开了一家服装店。
    而且进货的衣服，两家都一样，但是可恨的是，对家每件衣服，都卖得比小姑卖的便宜几块钱。
    这一年，陈小姑店铺的生意，受到很大影响，她今天来是想去陈大伯家，拿回之前借的钱，年后再进些不一样的衣服。
    陈大伯家耍赖说没钱还，陈奶奶也说其他事打岔。
    李小玲出月后，每天早上，就带着女儿到陈大伯家蹭吃，在纺织厂上班的陈鹏华也是。
    那一家三口，每天就在家属区这边吃饭，晚上再回县北新区，家用什么的，一分钱没有给陈奶奶。
    而李小玲还什么活都不干，抱着女儿在看电视，等着陈奶奶做好饭，就自己开吃。
    陈奶奶一个人忙不过来时，陈爷爷都还会帮忙下，但那个李小玲是手都不抬一下。
    但陈奶奶也拿李小玲没有办法，她想不做饭的，陈大伯王芬夫妻下班回来要吃。
    陈大伯家想把大儿媳赶出家门的，李小玲就会抱着女儿哭闹，说要去找她大伯李厂长说理。
    听到这时，陈夕华嘴角勾了一下，心想，陈奶奶这是遇上劲敌了，她还以为每个媳妇，都是李玉梅吗？
    然后，陈夕华淡淡扫了一眼，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的李玉梅，这人当年，怎么就不能像这样硬气怼陈奶奶呢？
    底气不足？应该是吧，李玉梅其实挺在乎自己农村出身的。
    李玉梅好像也有所感，回了一眼陈夕华，就把头转向一边，表情有点不自然。知道小姑子不是借钱的，又看了陈老二兄妹两人片刻，就转身回厨房了。
    “二哥，你认识高阳县芳华服装厂的老板吗？我想问问，能不能批发衣服给我，在店铺里卖。”陈小姑也已经讲完在陈大伯家的糟心事，她突然换了话题，问起芳华的事。
    “不认识，但我知道厂长是哪里人。不过芳华服装的衣服都是在自己的门店卖的，不批发吧。”陈老二把知道的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