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今晚有时间吗？下班聚聚？”
    在办公室的走廊里，老金问学琳。
    上次的酒会，老金对学琳之后的状态没有过问，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都有谁？”学琳问道。
    “老五老六？恐怕指望不上了。自打上次之后，这两家伙就怂了，就怕半路上老钟来个突击。”老金说道，“所以只有你、我和我家璐璐。这次主要是我家璐璐组的局，说什么和你很投得来，想多和你接触接触。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家，才见了一次，就知道投不投缘了？搞不懂。”
    老金摇头。
    “只有我们三个？”
    “目前是。”老金说道。
    之后嘛，就不好说了。
    “行吧。我也想见见璐璐姐。我可是为了璐璐姐才去的啊。”
    “知道了。”老金回道，“等定好后，时间地点发给你。”
    “不一道送我去吗？”
    她好省路费啊喂。
    “不顺路。我要去接璐璐，你自己去。啊。”
    老金拍了一下学琳的肩，潇洒走了。
    “我要吃好吃的，好多好吃的！”学琳不忘补充道。
    老金比了个oK的手势。
    学琳这才美滋滋地去工作了。
    学琳如约来到了餐厅。
    一进门，学琳愣了一下：“对不起，走错了，打扰了。”
    学琳退了出来，顺带把门带上了。
    走错了？
    学琳看了看老金发给自己的信息，再看包厢的号码。
    105号，没错啊。
    那为什么老板会在里面？是自己眼花吗？
    这时候，包厢的门开了，探出了一个头，是老金的。
    “老陈，你怎么不进来？”
    “老金？你刚刚在里面？”
    “对啊。”老金回道。
    老金在里面，这个是学琳没想到的。
    难道刚刚那个真是幻觉？错把老金看成老板了？
    “学琳到了？金景你还堵在那里干什么，快让学琳进来呀。”
    里面传来了路璐的声音。
    “好。”老金对着里面回道，转头看向学琳，“老陈，进来。”
    说着自己进去了。
    学琳跟在后面。
    璐璐姐也在里面，刚刚真是错觉了？
    直到学琳进去看清里面的时候，才知道那不是错觉。
    那餐桌的正位，明晃晃坐着的，不是钟延是谁！
    老金在钟延和路璐的中间位置坐下。
    学琳对路璐和钟延打完招呼后，只好走到唯一剩下的那个位置——钟延和路璐中间的那个位置坐下。
    “老陈啊，我刚刚下班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老钟。你也知道，我这人热情。一热情，就邀了老钟来吃个饭。所以老钟才在这的。你不会怪我吧？”老金解释道。
    “怎么会呢？能和老板一起吃饭，是我莫大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学琳马屁拍得啪啪响。
    “那就好。我刚刚还在担心你怪我没事先和你说，你会转头就走呢。”老金故意说道。
    “哪能呢？不存在的。”
    这种场合，学琳还能说什么？
    “我们刚刚点了几个菜。学琳，你想吃什么自己点，不用客气。”
    路璐转移话题，把菜单递给了学琳。
    他们开车来的，比学琳早到那么一会儿，所以先点了一部分菜。
    “你们点了什么菜？”学琳翻开菜单，问道。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路璐翻开菜单，一一指着。
    这么一指，粗略估计，七八道菜应该有了。
    “我不用点了。”学琳说道。
    四个人，七八道菜，够吃了。
    “不点点什么吗？点一些你喜欢吃的，我们点的可能不合你口味。”路璐说道。
    “不用了。你们点的那些，我都喜欢吃。”
    学琳说的是真话。
    学琳看向钟延，说道：“老板，您有什么爱吃的吗？菜单给您。”
    学琳双手奉上菜单，恭恭敬敬。
    钟延接过，点了几样小菜。
    没过多久，菜上来了。
    吃饭期间，老金和路璐你侬我侬的，学琳和钟延全程看他们秀恩爱，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他们两人的话。
    吃完饭，四人进内间休息。
    内间是一个休闲娱乐的包厢，水果饮料零食等都俱全。
    在老金和路璐又撒了一波狗粮后，老金见气氛不对，这才停了下来，说道：“老钟老陈，你们怎么都愣着啊？该吃吃该喝喝。嗨起来！”
    学琳和钟延幽幽看着他们：他们两个属灯泡的，怎么嗨？
    老金看着他们，心里叹了一声：这两个性子，没有个中间人，怎么嗨起来？
    于是说道：“今天路璐主场，你们两个作为我朋友，不能失了我面子。”
    两人点头。
    还是没什么反应。
    路璐看他们俩说道：“老金，他们两人好默契。手的动作都是双手交叉抱胸，就连表情和头歪着的幅度都差不多。你猜，他们会不会连脚的动作都是一样的？”
    老金一听，低头看他们的脚。
    学琳和钟延一听，两人看向彼此，再看向彼此的脚。
    学琳在老金没看到之前，赶紧把本微微分开的双脚交叉放好，之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一样。老钟的是分开的，老陈的是交叉的。”
    老金观察到的结果告诉路璐。
    “我还以为会一样呢。”路璐说道。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老金说道。
    “学琳，你平时下班都在干什么？看书吗？”路璐问道。
    “不怎么看。”学琳回道。
    “真没内涵，还总是打人，怎么嫁出去？”老金摇摇头。
    “你管我，又不要你娶我。”学琳回道，“就你读书多。”
    “那是。古今中外，上到各大名着，下到各方轶事，我无所不知。”老金沾沾自喜。
    “真能吹。”学琳说道。
    “是真的。”路璐为他证明，“从小到大，他脑子可好使了。看什么都能一遍过。”
    “真的？”学琳不信，“那你看了这么多，有什么感想？脑力王。”
    “也就那样了。”老金说道，“不过，曾经我见到一篇小文章，写得还挺好。”
    “什么文章？”路璐问道。
    “容我想想。很多年前的事了。等等。”老金努力回想，“记起来了，《外衣》。那篇文章的题目，叫......好像是一个学生写的。名字但是没留意。”
    “写了什么？”路璐问道。
    老金一边回忆一遍叙述：
    外衣
    它，是只刺猬。
    冷酷的外表，专横的态度，让所有同类深感畏惧。
    它的漠不关己，它的火爆脾气，更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于是，同类给它冠上了各种定义：
    冷酷，自私，成了它的代名词。
    春来，春又去，它渐渐被同类忘记。
    它的世界，只剩下它自己。
    多年之后，一场灾难突袭。
    备受煎熬的同类，开启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记得有个骄傲的家伙，曾让人那么厌惧。
    再次见时，奇怪的是，它与之前并无两异。
    于是，它们猜测，灾难的降临，是它叛逆的证据，给同类带来此等灭举。
    火刑台上，它静默不语。
    表情依旧，却神情哀毅。
    --火起。
    呼声高喊，继而平息，阵阵哭泣。
    --火熄。
    它们目睹，烈火之中，那竟会渐渐软化的刺。
    外皮褪去，烈焰出现一个，如雪般的印记。
    原来，这场灾剧，是调皮的上帝，在玩耍中，无意遗落下的一粒火种子。
    其实，它是只兔子。
    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穿上那件，本不属于它的外衣。
    叙述完毕，四人都不说话。
    “真能装。”钟延最先开口了，“是兔子，就该回到兔子窝去，非要跑到刺猬堆找罪受。”
    “好好的一篇文被你说成这样，你就不能理解理解其中的内涵吗？”路璐不服气了。
    “能有什么内涵？只是一个学生写出来的东西，再怎么内涵，能内涵到哪去？”钟延说道。
    “听你说话就来气。”路璐说道，“学琳，你说这篇文章写得怎样？是不是很好？”
    “刚开始觉得还好。现在想想，老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学琳笑道。
    “学琳，你怎么和钟延站一队了？”
    路璐以为学琳会站在她这边的。
    “璐璐姐，我实事求是。”
    学琳不理会路璐埋怨的眼神，端起一杯饮料。
    “陈学琳。”老金说道。
    “干嘛？打我？来呀？”学琳悠哉悠哉喝饮料。
    “我想起来了，陈学琳。那篇文章，是陈学琳写的。”老金说道。
    学琳一听，一口饮料喷了出来。
    有一些还喷到了对面坐着的老金身上。
    这距离，这力度，学琳心中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老陈，你能不能女人一点？看你喷的！”
    老金拿纸巾擦被喷到的地方。
    “不好意思，没控制住。”学琳说道。
    “学琳，那个陈学琳不会就是你这个陈学琳吧？那篇文章不会是你写的吧？”路璐看她这样子，猜测道。
    “呵呵，璐璐姐说笑了。我这个脾气，能写出这种哀伤文？也是了不起。”
    “那你真了不起。”老金说道。
    “你怎么笃定？”学琳问老金。
    “就是这么自信。”
    “要是不是呢？”学琳追问道。
    “要是不是，我名字倒着写。以后的一个月，任你差遣。要是真是你写的，而且我能找到证据，你又该如何？”老金打赌道。
    “你想如何？”学琳说道。
    “你，在这里，当着我们的面，抱着老钟，亲一口。嘴上。”老金说道。
    “哎呀，我真是了不起。小小年纪就能写出这样的好文，好佩服我自己。”
    学琳不敢犟了，果断认输。
    “真是你写的？”路璐问道。
    “是啊。我写的。高二，也就是六年前。老金应该是在一本校园文刊看到的。”学琳说道。
    “你怎么知道？”老金问道。
    “废话！我自己写的，自己投的稿，我会不知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老金说道。
    “青春期嘛？谁还没点小忧郁？”学琳说道。
    “现在真是越长大越暴力了。”老金说道。
    “打爆你狗头！”学琳说道。
    “对了，你怎么知道那篇就是学琳写的？”路璐说道。
    “猜的。”老金说道。
    “你诈我！”学琳怒了。
    “你细细想想你当年，什么情绪都写在qq空间上了。我按这个猜的。”老金说道。
    “是吗？”学琳翻了手机，说道，“我好多年不看空间了。”翻完后，学琳对着老金说道，“你诈我！”
    根本就没写什么好吗！
    “哈哈哈，真好逗！”老金捧腹大笑。
    “找死！”
    学琳扔了一个东西过去，老金伸手一挡，挡住了，嬉皮笑脸道：“嘿嘿，扔不到。”
    路璐看他们这么活跃，不由感慨道：“处得真好，感觉我就是个多余的。”
    老金赶紧自证清白：“路璐不要多想，我和她没有的事。纯纯的哥们。”
    “谁哥们了。”学琳说道，“明明是姐们。”
    “你们之前就没有彼此心动过吗？”路璐问道。
    “动了打死他的心，算吗？”学琳问道。
    “算。”路璐和学琳开心笑了。
    “这个女人，谁来收拾她啊？别再放任她祸害人间了。”老金叹了口气。
    “我们学琳这么好，还怕没人喜欢？学琳，哦？”路璐说道。
    “就是就是。”学琳附和道。
    “就她那样，要真有人管得住她，我给他烧高香，保佑他一辈子。”老金说道。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只要我想，就会有。我可能撩了。”学琳说道。
    “说话不打草稿。你撩个给我看看？”老金说道。
    “我撩人，那也是随随便便让你看到的？”
    “我就知道。光说不练。”老金不信。
    “不跟你计较。”学琳说道。
    “学琳，你喜欢什么样的？说实话。”路璐说道。
    “以前不是说了吗？有钱的长得帅的大小伙。”
    “真的？”路璐问道，“你说这话，好不走心。”
    “真的。我就喜欢这样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路璐朝着钟延一指，“你喜欢的不就是这号的？”
    学琳看着老板，斟酌道：“老板的天姿，就是万千少女的理想。是个女人都喜欢。”
    这样应该不会得罪他了吧？
    “别扯那么玄乎。我只问你，你呢？”路璐说道。
    “我也是个俗人。”学琳举杯说道：“来来，干了这杯，祝我们都好。”
    “你举个饮料算怎么回事？”路璐说道。
    “我不能喝酒。以饮料代酒，干了！”
    学琳豪气满满，一口气喝完，颇有豪杰气概。
    老金要开车，没有喝酒，只喝了饮料。
    路璐喝了一点酒。
    钟延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三人。
    这时候，一个服务生进来了，为他们张罗。
    “这位小哥有点帅。”路璐说道。
    小哥听了，腼腆一笑，走了。
    “又帅又可爱。”
    见大家没反应，路璐问学琳：“学琳，你不觉得吗？”
    “是挺好看的。”
    “这么冷淡吗？”路璐说道，“学琳，我们做一个小游戏吧。”
    “什么游戏？”学琳问道。
    “等一下，我把游戏规则和内容发给你。”
    说着路璐拿起手机，捣鼓一会，给学琳发了过去。
    上次见面后，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信息收到，是恋爱测试题，学琳随便读了一条：“喜欢热情开朗的还是性冷淡的？”
    嗯？
    钟、金、路一齐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