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看他们往这边走来了，问道：“谈完了？”
    “老师！”学琳出声阻止。
    “不要拦我！”陈老师大手一挥，很是豪杰。随后对钟延说道，“你是学琳的老板，对吧？”
    看着陈老师来势汹汹，钟延看了一眼学琳。
    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还是点头道：“是。”
    “不只是老板，是吗？”钟延见学琳定定站着，没吭声。
    猜测她可能把他们的关系跟陈老师说了，于是回道：“是。”
    “我很好奇，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不能是她？”
    “明人不说暗话。她欠了你多少钱？”
    “她没欠我钱。”
    “不是金钱原因？”
    钟延学琳点头。
    “这就怪了。不是这个，还会是什么？你是看上她什么了？看上她身材矮小小短腿？脸色暗黄皮肤差？还是蠢笨无脑人好欺？还是.....”
    “哎！老师，怎么把我说得这么一无是处的？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啊。”
    学琳不干了。
    “话是难听了点，可也是这么个话啊。你不身材矮小小短腿？”
    “话，是这么个话......”
    “你不脸色暗黄皮肤差？”
    “我，我那叫质朴天然。而且，而且，我今天不美吗？看我这个妆。”
    学琳说着献宝似的把脸往上凑，好让老师看清一点。
    “拿开你的大脸。”陈老师推了推学琳凑上来的脸，“妆化成你这样的，也是没谁了，亲妈都认不得。你这手艺不行啊，回去多练练。以后不要顶着个鬼脸出来见人了。大晚上的，够吓人的。”
    “老师，你嫌弃我。你变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是啊，嫌弃了。以前你也不是这样的。”陈老师看向钟延，“她都这样了，你还要？”
    “哎？老师，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了我？我怎么就没人要了？”学琳看向钟延，“钟延，你也嫌弃我？”
    钟延笑道：“不会。”
    学琳看向陈老师说道：“看！我还是有人要的。”
    陈老师看她恨铁不成钢：“你呀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真是气死我了！”
    钟延对陈老师说道：“老师请见谅。学琳有时候脑子不好使，不会说话。”
    学琳幽幽看着钟延。
    当着老师的面说她坏话？戳死你个钟延！
    钟延看她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计较：“学琳小孩子脾气，请担待。”
    “是啊，她脑子不好使也就算了，脾气还差。实在配不上你。”陈老师摇头。
    “老师。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配不上他了？他不就是高了点，帅了点，有钱了一点，不爱说话了一点，性子冷了一点......其他的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男的吗？跟谁还不是跟了？”
    陈老师提醒道：“你跑偏了。”
    她跑得也太偏了，都偏到敌人那边了。
    学琳想想，也是。
    钟延问道：“陈老师，你过来找我，不会是为了和我讨论学琳的优缺点吧？”
    “我就直说了。我来这，是要带她走的。”
    “我不同意。”
    “她没欠你的，怎么不能走了？禁锢他人的人身自由可是违法的。”
    “她要是自愿的呢？”
    “你这是威胁！”
    “我这是陈述。”
    “好，那我们就问问她本人。”
    陈老师问学琳：“你要不要跟我走？”
    “我是否禁锢了你的自由？”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问道。
    “老师。其实我觉得我挺聪明的。”学琳说道，“从小别人就夸我聪明懂事学习好。慢慢的我也这么觉得了。越长大越发现，原来我是真的聪明啊。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然后就会去做。一步一步，都跟着自己的想法来。别人都说，我真有自己的想法，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计划，几乎没有做不成的。老师，我想法挺多的，从小就这样，很会打算，到现在也是如此。所以，今天的事，我想您可能有什么误会，也许是今天的穿着打扮不像平时的我，吓着您了，让您产生那样的想法。陈老师，谢谢您还是这么关心我。我和钟延是正当交往，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钟延他对我很好。老师，放心吧，我好着呢，没人强迫没有苦楚，一切是我自愿的。我还能亏了自己不成？我精着呢，比老鼠还精。不用担心啦。”
    “真的？你不会......”陈老师看了钟延一眼。
    不会迫着这人的淫威不好当面说吧？
    “真的。我好歹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该做什么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哎，谁让我本性纯良，违背道德触犯法律的事哪能干呢？”
    “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当然了。老师，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要是这样，再好不过了。既然没事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老师，你就这么走了？”
    “你还想怎样？”
    “走之前也不夸我两句？刚刚被你说得我都有心理阴影了。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钟延听她继续吹。
    “你很好。继续努力。加油。”
    “老师，夸人要用点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想怎么夸？”
    “说我人美心更美。夸我是一朵娇艳小玫瑰。”
    “说不出口。我还是走吧。”陈老师说着转身就走。
    “不说也行。把前头说我那些不美好的话收回去总可以吧？”
    “我收回，可以了吧？”
    “嗯。老师路上注意安全，有空聚聚。”
    “再说。走了。”
    陈老师走后，学琳对钟延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钟延和学琳并排走：“刚刚那个是你的什么老师？”
    “我高中的英语老师。怎么了？”
    “没什么。看起来对你挺好的。”
    “那是。高中他教了我三年呢。我又聪明善良懂事会做事，就是一把好手。谁见了我都当个宝......嘿嘿，说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钟延不和她犟，似是无意间问道：“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哪能呢？夸大了。”
    “哦。”
    原来刚刚说的话，不全是真的。
    钟延有点失落。
    “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也就我了。没办法，脸皮厚。就想开心一下。不要在意。”
    “除了这个呢？”
    “什么？”
    “除了自夸部分，其他的都是真心话？”
    “其他的？什么其他？我说了那么多，我哪记得我说了什么？”
    “你......”钟延别向一边，压下火气，说道，“算了，不跟你计较。”
    “我又没做错，计较什么？走了。”学琳率先走人。
    钟延无奈跟上。
    “刚刚为什么不顺着你老师的意思来？”钟延问道。
    “那可是我老师！真顺着来让他误会了我，我还要不要活了？”
    “你还真是处处想着自己啊。”
    他还以为有那么一丝丝顾虑到他，给他留面子呢。
    “那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段位还不够啊。”钟延摇摇头，“要是真的这么为自己，就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不定，你的小算盘就成了。”
    “我哪有什么小算盘？不要污蔑我啊。”
    学琳眼睛滴溜溜转，很不安，步子走得更快了。
    有那么一瞬间，真想顺着老师的节奏来就好了。
    可是，会让钟延给老师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吧？
    她可是个正直好青年。损人利己的事，咱不干。
    走到门口，一阵冷风吹过，吹得学琳瑟瑟发抖。
    “哇！”
    学琳被风吹得眯起了眼，抱住胳膊摩擦起热。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穿这种衣服了！
    钟延看她这副样子说道：“知道冷了？让你穿这么少。”
    “我喜欢。”学琳嘴硬。
    “那千万要一直喜欢，以后经常这样穿。”
    “我就不！我有穿衣自由，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你有意见？”学琳跟他杠上了。
    眼下正是撒泼任性败好感的大好机会，学琳继续道：“你个大男人，看到我这么个美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也不知道给我披个外套，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钟延摇摇头，脱下外套就要给学琳披上。
    “不用！我能行！扛得住！”
    学琳大手一挥，不让钟延得逞。
    钟延看了她一眼，笑得温柔。
    “笑什么？也不说句话！”
    “你扛得住，那我也不用给你了。”
    说着钟延把外套穿上了。
    学琳：“.......”
    什么都不说了，回家要紧。
    学琳大步往前走。
    钟延在后面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