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齐青河惊讶地看向于枝枝。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当初高壮副将夜里遇袭的事情？当时湡王应该是没有和您细聊过，同一天其实是我的二姑夫楚涛中了一种名叫‘引离醉’的毒，我担心会有坏事发生，就去庆生堂找萧长安。正巧同一天，发现高壮也中了这种毒。
“‘引离醉’是一种潜藏的毒素，只对高热的人有用。中毒后，一旦这个人患上了高热，并且服用了治疗高热的药物，就会立刻死亡，连病因都来不及查出来。
“‘神仙散’则是会让身体里完全没有内力的人变成武林高手。但副作用就是会让此人逐渐失去理智和痛感，并且迷恋上‘神仙散’，最终因此死亡。
“当时我在去庆生堂的路上遭遇了服用了‘神仙散’的人的袭击，后来湡王将他们带回去审问，没想到他们在完全被马罂花控制之后爆体而亡，萧长安等人也因此中了马罂花的毒。
“马罂花在湡王的体内繁殖，在他受到埋伏的时候，为首之人发动了对马罂花种子的控制。因此，湡王能力不敌，被打成重伤。
“按照义父您所说的，那场战役中的马罂花，对比现在的马罂花，最起码传播形态、杀戮状态都有了一定的变化。”
于枝枝将“引离醉”、“神仙散”、“马罂花”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隐去了自己就是“白沈”的事情，也并没有将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全盘托出。
她只是重点说明了马罂花的危险程度，让齐青河对此引起重视。
但就是她强调的这些内容，就足够让本就紧张的齐青河更加恐惧了。
“马罂花会进化，本身就是一大挑战。但这其中更可怕的是，攻击湡王的人，似乎和上面那位，或者是他的儿子们有关。而且接下来那个在我家被捉到的那个恶人，和他们也是一伙的。”
于枝枝说完，有意多看了齐青河一眼。
不管狗皇帝的这个位子是怎么坐上的，他都是这个国家的当权者，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于枝枝现在所说的内容，对于齐青河来说，就是要让他做一个痛苦的选择。
究竟是站在萧长安这一边，还是站在皇帝那一边。
但于枝枝没有想到的是，齐青河的关注点却是在另外一边。
“枝枝你刚才是说，‘引离醉’可以杀死正常发起高热的人？”
“啊，是的。”
于枝枝见他状态不对，担忧地问道：“义父，是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哥哥，当时就是你说的这个症状。”
齐青柏？
他不是吃了下人喂的糕点死掉的吗？
怎么又和“引离醉”有关了？
齐青河几次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不仅关系他的大哥，也关系到整个齐府的名誉。
于枝枝是小辈，她不该卷进当年的事里。
“算了，都是以前的事了，不重要。”
齐青河露出了一个笑容，扯开了话题。
“枝枝，照你所说，这次让这四人发烧的，就是湡州内部的人了？”
“是。那几个人都没死，只是精神上受挫了。我这里有一种药物，可以让他们说出真话。但具体他们知道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见他不想说，于枝枝也就转移了话题。
她从怀里拿出了控制精神的吐真剂，放到桌子上推给了齐青河。
随后，于枝枝离开了书房，留齐青河一个人陷入沉思。
夜晚，窗外星辰闪烁。
齐青河坐在书房里呆坐了一整晚，直到面前的红烛熄灭，身体都僵硬了。
但是他完全不觉。
“伯爷，伯爷？”
门外有人敲门，一连呼唤了三声，齐青河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直起了腰身。
“进来吧。”
门外的齐府侍卫走了进来：“伯爷，那几个人吃了说真话的药物后，确实提供了一些信息。但是他们彼此的信息不对等，有人说是从林地主那里拿到的药物，有人说是从秦家那里拿到的药物，还有人说他是袁家家主派来的人。”
齐青河接过这侍卫手中的审讯记录，飞快地翻看一遍。
于枝枝的吐真剂不可能出现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应该就是这些人本身的记忆了。
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些势力都有问题。
如果他们是被人欺骗了，那这幕后黑手就有更多的问题了。
“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大问题啊。先把他们分开关押在不同的地牢里吧。等他们的情绪再稳定一些，再对他们做一波新的审问。”
齐青河头疼地捏了捏额角。
“这个……”
侍卫头疼地转了转眼睛：“可能暂时办不到了。”
齐青河警惕地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那几个人突然非常痛苦地缩成一团，皮肤上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而且身体发烫。我们赶紧请于医女过去诊治，现在他们的情况是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距离苏醒还要很久。”
缩成一团、有东西要钻出来、身体发烫……
齐青河想到了那让人恐惧的马罂花，垂下的眼睛里露出了害怕的情绪。
他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说道：“好，我一会儿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是。”
目送侍卫离开，齐青河仔细地看着那些审讯的资料，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他拿着这些资料，转身回城，去了齐老太君的院子里。
“伯爷。”
路上的丫鬟向他行礼，他点头示意：“你们各自去休息吧。”
他支开了所有人，坐在了齐老太君的对面。
“青河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听春芽说，昨晚枝枝很匆忙地跑去地牢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身体调理，齐老太君的身体好了很多，精神也好了许多。
像是她之前会失眠，但最近都能睡个不错的好觉。
所以她现在看起来也年轻了许多。
“娘。”
齐青河起身，跪在齐老太君面前，像是孩童一样抬头看着她：“我知道大哥是怎么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