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二楼向南的包厢,云层阴霾,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雨渐渐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

    一行人围在桌前涮起了羊肉,有说有笑,只有陆少羽一脸护食的模样在韩明雪身边挤了位置坐下来。

    褚天光挨着鱼云影坐着,不断给她夹着菜。

    “云弟,这鱼不错,你最爱吃的。”

    这时候小二端上一盆刚煮好的野菌山鸡汤,陆少羽二话不说抢先给韩明雪盛了一碗。

    “雪娘,你身子弱,好好补补。”说完炫耀的朝鱼云影瞥了一眼。

    鱼云影哭笑不得,差点被鱼池卡到了喉咙。

    褚天光见状手急心快的给她拿了一杯水喂了一口。

    “别理那个智障,傻的。”他一边拍背一边瞪着陆少羽。

    于海和桌旁一群龙影卫,看完左边看右边,津津有味吃瓜。

    外面寒风凛凛,山里面却是热火朝天的景象,男人们光着膀子,对着精铁你捶我打,风箱拉得呼呼直响,汗水顺着脸颊,脊背流下来,肌肉随着敲打的动作一鼓一鼓的,仿佛要把这层皮给撑破。

    这里是广信王沈毅山的秘密军器营。早在他把朝廷的工匠掳回来时就建好了。

    这地方位于偏僻的山里,山外并没有路能走进来。

    当时,是在离山五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从村里挖的密道进山。

    当然这个村里的村民都已经被赶出去了,不听话的也被无情的杀掉,这个村子驻扎的只有伪装成村民的官兵,负责守卫入口。

    一般人很难发现这个地方,太过于隐秘,能找到这个地方建立军器营全靠广信王义子带回来的苗疆巫师乌桕。

    他精心卜算,这山里有前朝龙脉遗址,外围是护山大阵,平常人等难以出入。如若军器营建在里面,不禁可以有龙脉护佑,还能把龙脉里的金银财宝拿出来做军费,好处多多。

    但是他们也没办法从外围进入,每次派人进山,兜兜转转在外面绕的晕头转向,指南针也没了作用,但凡进去的士兵,就没见过出来。

    广信王折损了不少兵士,不得其法,只能费时费力的用最笨的法子,从外围最近的地方,挖地道进山。

    这一挖所需要的劳力很大,广信王手上的兵都是将来要上战场用的,他只能打起主意,将狱中的囚犯,但凡年轻体壮的,全都赶到这里来挖地道。

    最后死的人太多了,他连老弱病残的人都不放过,还派人将周边的乞丐全都秘密抓起来运到这边,也因此,地道在最短的时间内挖到了山里。

    挖进去的那天,出口涌进了一股大水,将正在挖洞的奴役冲得七零八落,死了不少人,所幸,地道挖得长,最后水也流干净了。

    广信王毫不在意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这些人死完了才好,还省得消息泄露出去,不过他最后还是没下令杀掉,因为打造兵器需要人手。

    而人口失踪的事情越来越多,甚至京城附近也有乞丐的消失引起的官府的主意。

    但是官府查不到这些人消失去了哪里,统计了一下数字,居然有四五百人之多,下属的县官知道事情不妙,赶紧上报,所以皇上派了褚天光来到杭州不仅要查访这一事,还要调查之前那批兵器的来历。

    昏黄的烛光下,褚天光翻开舆图,鱼云影挨着他,顺着圈出的地点看下去。

    “根据官府统计,离汴京越近,失踪的人口越多,这不是个偶然”

    “明之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真的,这事肯定跟广信王有关联,没有哪个势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那么多人消失不见,而且大部分的人都是失踪于江南,也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为严重”

    “这事十有八九和广信王有关,隐阁的线报显示,在杭州下属的芦花村,大量村民有家不能归,明明是风调雨顺的时节,却不得不背井离乡。这个事情就很蹊跷。”

    “也许,这就是个重要线索,瑶瑶,就靠你了,要隐阁加大力度排查。”

    “嗯,哥哥放心,我明白的。”鱼云影看向褚天光,斩钉截铁的答复到。少女的声音柔而坚定,眼眸中闪出明亮的火焰。

    映在纱窗上的影子绰绰约约,细微的烛火摇曳了大半个夜,两人商谈了很久,总算熄了光。

    “哥哥,你怕不怕?”鱼云影躺在柔软的羽绒被褥里,搂着褚天光的手臂问道。

    长发如墨铺洒在枕头上,顺着洁白的枕巾倾泻而下,陡然间,阴影袭来,正上方是男人冷白如玉的脸,睫毛长而浓密,想刷子一般轻扫着人的心弦。

    他目光深邃,一向凉薄淡色的唇,轻轻点下,染上了动人的绯色。

    “嗯……如果我自己一个人,自是不怕的,但是你站在我身后,我总是想为你遮风挡雨。哪怕再大的困难,我也心甘情愿。”

    两人离得这般近,鱼云影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腰间革带下的冷硬,脸涨的通红。

    “瑶瑶,脸怎么这么红?”褚天光暗哑的声音像把小勾子,落在她的心尖上,一上一下的。

    鱼云影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尽数堵上。

    玉笋尖般的手,又细又软,被褚天光压住,指尖无力的在他交握的大手里挣扎。她索性将双腿缠上了他矫健的腰肢。眼尾微红,眼里水光莹莹。

    褚天光被她缠着,顺势单手解了革带,玉钩“咣当”坠地,鱼云影身子情不自禁的僵了一下,紧接着,褚天光在她脖子上一点一点的撕咬碾磨,她像只被狼叼住的脖子的羊羔,渐渐发软无力。

    “不要哭,哥哥总算等你长大了。”

    屋外的风雨不知何时停息,屋内的烛火却是骤明骤暗,暖香缨怀。

    初尝云雨,鱼云影却是闭目羞赧,压根不敢睁眼。

    一动一静间,褚天光那双墨色的眸子仿佛能摄人心魂,强悍深邃,缱绻如斯。

    她很没出息的扭过头,却被褚天光吻了了回来。

    “疼不疼?”

    鱼云影倦怠的摇摇头,初时是有一阵刺痛,但后来愈发的酥麻仿佛涨潮似的朝她冲来,她几乎要晕了过去,偏偏那双大手紧紧的箍着她,无处可逃,终究被这浪吞了进去。

    褚天光勾起榻沿的衣裳穿上,长袍松散,腰间松松垮垮的系了条带子,慵懒非常。

    鱼云影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的腰肢,默默的吐了口气。

    褚天光隔着房门摇铃,吩咐在外值守的婢女传热水毛巾,而后转而朝鱼云影走来,将她抱入怀中。轻轻用手给她按摩着后腰。

    不一会,热水和浴桶送了进来,婢女在净室汤池安排妥当后退了出去。

    褚天光随手拿起自己的大氅,掀开被子,眸色不仅又暗了暗,鱼云影婀娜多姿的身子,被他裹在大氅里,轻轻松松的打横抱起,朝汤池里行去。

    鱼云影娇小的身子在褚天光臂弯里,仿佛一只莹白带粉的兔子,纤细的足尖随着走路的晃动一点一点,似乎又在撩拨这褚天光刚刚平静下来的心。

    她身子侵入暖暖的热水中时,不仅舒服点喟叹了口气。

    一旁的碳盆熏出融融暖意,水汽氤氲。没有什么比在风雨交加的雨夜泡个热水澡更舒服的事了,还能缓解满身疲乏酸痛。

    这时候,一双大手从她肩上掠过,轻轻给她按压穴道,放松肌肉。

    毕竟是第一次,褚天光克制了许多。

    片刻,他将束发的簪子取来,将她垂在浴桶外的长发挽起,束了一个不太雅正的男髻,抱她出了浴桶。

    不紧不慢的替她擦拭干净,取下架子上的寝衣给鱼云影换上。

    烛光映在他冷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暖意,鱼云影的内心泛起了一股热流,酸酸胀胀填满了胸腔。

    当他是龙影卫指挥使时,世人皆怕他,视他为冷血无情的杀神,当他是武安侯世子时,世人嘲笑他,纨绔不堪,废材典范。

    但是她知道,褚天光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忠肝义胆对得起国家,铁血柔情亦是不负自己。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忽然唇上一暖,是褚天光将下人送来的宵夜小食香芋糕递了过来。

    “尝尝,味道不错的”褚天光宠溺的道。

    鱼云影张口一接,一股酥脆香甜的味道塞满的嘴。

    她点着头,口齿不清的道:“好吃,哥哥也吃点。“

    褚天光坏笑了下,倾身侧首,以唇衔掉她嘴边的碎渣,“嗯”了声道:“真甜。”

    鱼云影默默无语,外表一本正经,谁知道这么能撩……

    已过子时,万物归宁。

    鱼云影躺在床上,困意席卷而来,两人紧贴着,相拥而睡。

    山雨欲来风满楼,黎明前的寂静恰恰是最黑暗的。

    有急报传来。

    褚天光披衣下榻,开了门出去。

    “老大,小双从王府里发了急信,似乎发现了什么线索。”于海在门口低声的说道。

    褚天光回头透过掩着的门看向还在熟睡的鱼云影,悄声回答,“你去议事厅等我,我一会到。”

    等于海走远,褚天光轻轻的入屋,拿起了自己的衣物,轻手轻脚的掩上门走了。

    破晓的光穿透了云层,平静的局势已经打破,各方如同蛰伏的猛兽,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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