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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小情侣之间的把戏

    -雪宫-
    雪重子和雪公子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花公子已经神志不清醒了,月公子在一旁,看上去神色十分无奈。
    偏偏花公子还拉着他谈天说地,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许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月公子看了他一眼,沉沉地叹了口气。
    见状,雪重子哪能不明白。
    肯定又是花公子以宽慰月公子为借口,结果自己率先喝得酩酊大醉。
    毕竟这人是他们四个里最不会喝酒的。
    看了看周遭,雪重子并没有发现宫紫商的身影,心中已经有了眉目。
    宫紫商应该已经通过了试炼。
    雪公子没想那么多,直接看向月公子,问道:“试炼怎么样了,通过了吗?”
    月公子还没说话,一旁的花公子直接抢在前面开口:“那必须的。”
    他的语气郑重,脸上有着与有荣焉的笑,好像是他通过了试炼一样。
    闻言,雪公子点点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之后该传授她斩月三式了吧。”雪重子看向月公子。
    后者点点头。
    雪重子看见他神色有点苍白,伸手覆上他的脉搏,短暂地按了一会后,发现他体内毫无内里波动。
    眸子惊讶。
    以他对月公子的了解,他完全有能力解决蚀心之月的后遗症。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月公子任由自己体内残存着毒素影响,每月都会有两天丧失内力。
    虽然令人意外,但是转念一想,情有可原。
    ——为情所困的人,什么都能做出来。
    看见雪重子的表情,月公子明白,他懂自己。
    心中最深处缓缓生出一些讽刺。
    他如此做,不过是想铭记着死去的云雀,也是为了惩罚他自己。
    如果当时他没有提出那个办法,或许云雀就不用死。
    可是阴差阳错间,一切都无法更改。
    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孤独着承受着余生痛苦。
    桌上的酒已经变凉,月公子伸手为他们两个人重新温了一壶。
    咕嘟的热气弥散在这片小天地间。
    让他们感觉自己真实的存活着。
    关于宫门的一切,他们都不敢说自己完全清楚,这其中隐藏着太多的秘辛,他们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然而每个人都无比清楚的是,那条从出生就刻在自己骨子里的使命。
    那就是留在后山,守护宫门。
    酒已经温好,月公子率先为他们倒了一杯,唇边泛起淡淡的弧度,手掌一抬,杯中酒被他一饮而尽。
    “你们,有过不甘吗?”
    这句话说得含糊,月公子并没有问他们不甘什么。
    可他们每个人都能听懂他的话。
    夜色里,月色笼罩宁静。
    无人言语。
    片刻后,只有酒杯往来的声音。
    有的问题,是不需要说出答案的。
    当答案难以言语时,那就喝酒吧。
    ???
    -徵宫-
    宋夕颜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大脑克制不住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眉。
    连带着眼睛周围都有轻微的不适感。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不记得是如何回到房间的。
    宋夕颜只记得,自己在药房喝下了宫远徵递过来的解药。
    干干净净一滴都没剩。
    下一瞬,她就失去了意识。
    想来应该是宫远徵把她带回来的。
    只不过,大脑和眼睛的疼痛又是怎么回事?
    她扭头,在自己床榻周围看见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用鲜血写就的符篆,毫无章法地摆在她周围,有的上面血液已经干涸,有的还十分新鲜。
    纸上的咒文凌乱,可以看出来写符篆的人是个生手,颇有些照猫画虎的滑稽感。
    血腥气刺激着感官,宋夕颜定睛一看,认出来,这是她自己发明出来的护身符。
    这东西是谁写的?
    宋夕颜正在疑惑,解夏刚好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看见她醒来,立马快步过来。
    “宋姑娘,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她的话突然顿住。
    “以为什么?”宋夕颜一边问,一边用手揉着太阳穴。
    “以为你……没了。”解夏吞吞吐吐地说,等看见宋夕颜不可言喻的脸色后,一下子摆手,开始慌乱地解释。“不是,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姑娘你……”
    宋夕颜好整以暇, 想听听解夏能说出什么解释来。
    “你睡的时间太长了,从药房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解夏一边说,一边打量她的反应,等看见宋夕颜惊讶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公子都急坏了,每天早上都去药房,他以为是自己的解药出了差错,每次回来后,就一直守在姑娘身边,不让别人碰。”
    “而且,公子还……”解夏抬头看她一眼,语气有些硬,“再这样下去,公子能不能活到成人礼都难说。”
    解夏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宋夕颜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放在最后那句上。
    “解夏,什么意思,宫远徵现在在哪?!”
    宋夕颜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整个人应激了般,死死看着解夏,蓄势待发。
    解夏被她的目光看的有点心悸。
    内心最深处还是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
    就凭宋夕颜的反应来说,她对公子绝对是有心的。
    想到宫远徵的吩咐,解夏咬咬牙,还是托盘道出。
    “姑娘这些天陷入了昏迷,还高烧不退,无论公子喂什么药都没办法, 于是公子就……学着姑娘那样,用自己的血,仿照姑娘之前送的护身符,写下了这些符篆。”
    听见解夏的话,宋夕颜的神色大变。
    “人呢?他人呢?!”
    心头的触动难以用言语形容。
    她多想骂他愚蠢,骂他鲁莽。
    然而她又如何能责怪他呢?
    宫远徵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救她。
    解夏放下手里的托盘,带着宋夕颜来到徵宫内一处隐秘的房间,轻叩了一声。
    “公子,药材送来了。”
    屋内片刻后传来了脚步声,宫远徵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虚弱。
    “只有你一个人?她还没醒?”
    “是。”解夏对宋夕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和宫远徵交谈。
    而后,门外打开。
    宫远徵刚想接过药材,没想到看见了站在解夏身边的宋夕颜。
    整个人的身体僵硬在原地。
    眸子里的欣喜夺目而出,声线都止不住的颤抖。
    “阿颜,你……你醒了?!”
    宋夕颜点点头,正欲开口,宫远徵欣喜的表情突然定住,不过须臾,转换为慌乱,还带着佯装的冰冷与漠然。
    “解夏, 带她回去。”
    解夏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对自己的不满。
    ——宫远徵之前嘱咐过她,这件事不能让宋夕颜知晓。
    解夏违背了他的命令,但是并不后悔。
    公子为宋夕颜做了那么多,当然要让她知道。
    即使解夏因此会受到责罚。
    眼下目的已经达到,解夏侧身看向宋夕颜:“姑娘,回去吧。”
    宋夕颜抬手,止住解夏的话,开口道:“解夏,你先回去。”
    目光仍定定看着宫远徵,眸子里情绪翻涌。
    两个人就这样在原地僵持。
    宋夕颜的目光让宫远徵有些招架不住,狼狈地转过头去,故意不看她,继续对解夏下命令:‘没听见我的话吗,带她回去。’
    话音落,他感觉自己胸口处一阵抽痛,似乎是伤口又裂开了,伸手扶在门框上,痛楚愈发清晰,他暗自咬牙,不想在宋夕颜面前露出这副样子。
    宋夕颜同样倔强得很,在解夏想过来拉她的时候,闪身躲过,然后在他们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宫远徵推进了房中,自己也挤了进去,同时还不忘回头把门关上。
    莫名其妙被关在门外的解夏:“…………”
    好好好,她算明白了。
    不过就是他们小情侣之间的把戏罢了。
    她就多余掺和进来!
    站在原地愤愤地瞪了一会那扇关上的门,解夏扭头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
    屋内。
    宋夕颜的架势不容阻挡,宫远徵只能节节败退。
    她越朝着他走,他就越后退。
    偏偏宋夕颜不依不饶,到最后宫远徵无路可退,后背已经抵住了矮榻的柱子。
    她随即靠近。
    一语未发,只是那双眸子直直地看向他。
    这场面,一时有些熟悉。
    宫远徵不自觉就想起来,之前在女客院落,他就被宋夕颜“逼”到如此地步。
    “宋夕颜,出去。”
    他几乎毫无震慑力的威胁。
    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宫远徵装模作样地去摸腰间的暗器袋,没想到宋夕颜抢先一步,悠悠然从他腰间扯下了那个装着不少暗器的袋子。
    宫远徵:“……”
    偏偏宋夕颜还故意戳穿他的心思:“徵公子放水也是一流。”
    他压根就没对她起任何攻击心思,不然也不会让她轻而易举地顺走暗器袋。
    她一手拿着暗器袋,一手去解他的衣衫。
    宫远徵:?!!!
    不不不不不是,她要干嘛!!!
    本来想试图挣扎一下的,宋夕颜抬头,面无表情一句“别动”,就让宫远徵乖乖定住了所有动作。
    直到一层层衣衫袒开,宋夕颜看见他胸前还在渗血的伤口,终于停手。
    气息沉下来,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
    宫远徵被那眼神看的有些热,慌乱地想让她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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