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择衡选择的地方是在隔壁市的一个小镇。
    坐飞机加坐车需要五个小时。
    看来他之前早就做好了攻略。
    如今也不过是提前实施了。
    蔡择衡秉着要炫耀的想法，一路上在他们三人的群发了些照片。
    穆昀琛也会应和他。
    只是秦姝并没有出声。
    穆昀琛发给她的消息，她也没有回。
    甚至还给对方开了个消息免打扰。
    好像只要不看那些消息，她就还能维持自己的情绪稳定。
    在这个地方待了两天后，蔡择衡总算是回过味来了。
    他家老秦不对劲啊。
    于是在秦姝穿戴好准备走到楼梯时。
    被蔡择衡在拐角处拦住她了。
    “你跟我过来。”
    蔡择衡不顾秦姝的微弱反抗，依旧把她拉到一边公共区域的桌子前。
    然后把她按着坐下。
    “你实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姝在对方严厉的神情下，始终不敢抬起头。
    “没有什么事啊蔡总，我就是想出来玩。”
    “你少蒙我。”蔡择衡完全不受她的蒙骗。
    “冬天的时候你就恨不得要冬眠一样。”
    “更何况你和穆昀琛不是聊得正好吗？”
    “你出来了这么几天都不想回去，还不是有鬼？”
    意识到自己有些凶，蔡择衡又将话放软了些。
    “秦小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蔡择衡声音放轻的时候，还真的有哥哥的样。
    秦姝忽然鼻头一酸，抬起头时，鼻尖都发红。
    “阿衡，我不想要继续，我不想再向他靠近了。”
    蔡择衡一看到她要哭，顿时就慌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别哭，告诉我。”
    “是穆昀琛做了什么坏事让你发现了？”
    秦姝不太想说这些。
    “不想说他了。”
    只是蔡择衡没有理她。
    “秦小姝，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你告诉我。”
    “我保证，绝对不会生气。”
    秦姝听到他的这些话，才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然后将跟经嫚的聊天记录给蔡择衡看。
    又慢慢将穆昀琛跟她说的话给蔡择衡说了一遍。
    幸好聊天记录不够一百条，也不用分两条合并转发。
    蔡择衡越看，脸上的怒气就越发浓郁。
    “那个女的干什么？跑你面前耀武扬威来了？”
    他认识秦姝这么些年。
    平时互损的时候，一些重话他都不敢说。
    这个经嫚居然敢这么说他老秦？
    “穆昀琛没有跟你说要去见她？”
    秦姝沉默了一会，而后才慢慢摇头。
    她的性格本来就不算活泼外向。
    经嫚的这些话已经够清楚了。
    她也没有非要找穆昀琛问清楚的意思。
    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
    没有给彼此交代的必要。
    成年人就应该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蔡择衡用食指推了她额头一下。
    “这么大的事，你还憋在心里不跟我说？”
    “哎，你要早说，我就不在那个群里跟他搭话了。”
    这样显得他多呆啊？
    秦姝努力想憋住自己的眼泪。
    却没有什么效果。
    “我本来想缓两天再告诉你的。”
    “因为我怕，我还没有收拾好心情，跟你说会想哭。”
    她现在都很狼狈了。
    蔡择衡当然知道秦姝这个臭毛病。
    自己先消化了，再若无其事地跟人说。
    说不定运气好，让她调整好了状态。
    还能反过来安慰人。
    他的傻老秦啊。
    “笨死了。”
    蔡择衡将秦姝按在自己腰间。
    “都说哥哥罩你了，非要一个人硬抗。”
    “怎么？你还怕我冲过去找穆昀琛干架啊？”
    “自己一个人消化，难受死了吧？”
    “活该，就应该让你长点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蔡择衡的话虽然很凶，语气却很温柔。
    手掌还轻轻按着她的脑袋晃了晃。
    “哎，不就是一个穆昀琛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有跟你在一起，是他穆昀琛的损失，我们老秦多好啊？”
    “没有他，这个世界还有成千上万个帅哥呢。”
    “没事啊，哥哥在这呢。”
    秦姝的眼泪最终还是决了堤。
    抱着蔡择衡低低哭出了声。
    蔡择衡的外套都湿了，也没有将秦姝推开。
    大手始终轻轻按在她的脑袋，给予她安慰。
    秦姝本就是一个细腻的女生。
    她就算不明说，蔡择衡也能看得出。
    其实她很怕给人家添麻烦。
    更别提是蔡择衡在她心里分量这么重。
    她放心依赖蔡择衡，却又小心翼翼地维持一个界限。
    就好比是他提议让秦姝追穆昀琛。
    如今事情变成这样，她没有空担心自己。
    反而先担心蔡择衡会自责。
    蔡择衡心想要不是当年陈楚晶发现了秦姝这个傻妮子。
    还把她带回了家。
    现在的她孤零零一个人可怎么办？
    秦姝的哭声不大。
    却格外揪人心。
    蔡择衡从口袋将一包纸巾拿出来。
    然后将秦姝从自己腰间扯出来。
    又将纸巾按在她脸上。
    “自己擦。”
    秦姝自觉按住那张纸巾，然后擦了擦。
    “疼啊，下回力气小一点。”
    蔡择衡没好气地再度推了推她的头。
    “疼死你算了，看你下回还敢不敢？”
    “好了，顶着一个大花脸，也别出去闲逛了。”
    “先回去休息，我们在这多待几天。”
    秦姝被他从位置上拎了起来，也不敢反抗。
    只好乖乖跟他身后回房间。
    蔡择衡拿过她房卡，打开门后将她往里一推。
    “行了，先进去睡觉，别的事情，什么都不要想。”
    “等你缓过来了，我们再谈。”
    秦姝此时也不在状态。
    丝毫没有想过蔡择衡说的再谈是什么意思。
    她恍惚进了房间，而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明明心里已经十分难受了，她居然还是忽然想起了十年前。
    当年的她，写的征文拿了奖，需要上台发表写作感言。
    也不知她是否过于紧张，一张草稿纸飘到了穆昀琛的脚下。
    她赶紧上前想要捡，却被对方先一步将草稿纸捡起来递给她。
    他没有说话，可是眼眸却十分明亮。
    秦姝忽然就忘记了自己的紧张。
    “谢谢你。”
    穆昀琛只是轻点头，而后又转过了身。
    只那一眼，秦姝便将这个少年一直放在了心上。
    之后在台上发表感言，也没有再卡壳。
    只是如今，秦姝一想起这件事，心里还是会抽痛。
    她和穆昀琛的相遇，似乎总是不合时宜。
    而受影响的，永远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