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择衡没有想到秦姝会说出这么一个答案。
    顿时也有些卡壳。
    过了好半会，蔡择衡才再度尝试着劝说。
    “可是老秦，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
    “你见到的，不是只有照片么？”
    “但是背后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得到一个真相。”
    秦姝忽然抬头望着他。
    “那么蔡总，你觉得，我在他们之间，会有胜算吗？”
    “他跟经嫚，经历了高考，又长达了几年的异地恋。”
    “我只是跟他重新遇见的校友，我拿什么跟他们的回忆争？”
    在这之前，穆昀琛甚至都没有认出来自己。
    她拿什么来跟回忆里的人争？
    这只是自取其辱。
    她不想再输。
    有的事情，输了一次就够了。
    蔡择衡也跟着叹息一声。
    “老秦，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没有说你这个想法是错的。”
    “但是你和我毕竟跟穆昀琛接触了这么些日子。”
    “你真的觉得穆昀琛是那种践踏别人真心的人么？”
    蔡择衡的话又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
    “我跟他都是男人，有些想法一定是相通的。”
    “我不觉得他在经历了之前的事情，还能有回头的余地。”
    “老秦，我觉得你至少也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秦姝的心何尝不是在反复地横跳？
    但她真的不敢给自己一个希望。
    被坚定地选择，是她少有的经历。
    爷爷走了之后，她只觉得世界是灰暗的。
    直到现在她才能确定有人是愿意偏袒她的。
    只是这个奢望，她不敢放在穆昀琛身上。
    对方没有这个义务，来万般迁就她。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蔡择衡也没有催她。
    只是静静地坐着。
    直到秦姝双手在桌上撑起，而后掩盖住自己的脸。
    “这件事，我等元旦回去再说。”
    “今年快要结束了，我想要给自己收一个好的结尾。”
    她平时不算有拖延症。
    但是她不想勉强自己在这个关头还要去面对这些。
    就算是给自己争取一个喘气的机会。
    至于事情的结果是什么，她都接受。
    蔡择衡面上的担忧都消散了几分。
    也顺势将手机拿在了手上。
    “当然了，明天就跨年了，带你去一个广场玩。”
    秦姝抬头看着他，还是忍不住笑了。
    “是你自己想玩吧？”
    蔡择衡也没有否认。
    “你就说要不要去吧。”
    秦姝轻点头。
    “去。”
    ......
    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
    但是临近元旦，还是很有节日氛围的。
    到了十二月三十一日这一天。
    秦姝早上起来就在微博上发了帖子，让粉丝抽红包。
    金额虽然不大，但是粉丝都抢得挺乐呵的。
    秦姝这一发，小几千就出去了。
    她又打开自己的短视频账号的后台。
    将自己之前剪好的作品发了出去。
    也算是将这一年做了个总结。
    直到忙完这些，她才打电话给蔡择衡，问他要不要去吃早餐。
    但是蔡择衡怕是跟被窝产生了深厚的友谊。
    丝毫不理会秦姝的邀请，直接说了不去就挂了电话。
    于是秦姝只能自己往外边的一条小吃街走。
    那里的早餐十分多样，而且味道也好。
    分量也不算少。
    秦姝在当中走过，都能感觉到这个浓厚的节日氛围。
    正当她快要回去的时候，蔡择衡才打电话过来点了单。
    秦姝只得气鼓鼓地替他跑腿将早餐买了回去。
    当然，二人在门口还小小争吵了几句。
    就各回各屋。
    直到夜色逐渐浓厚。
    蔡择衡过来敲秦姝的房门。
    “走啊老秦，我们该出门了。”
    秦姝将门打开，然后没好气望着他。
    “你怎么不等明天再来喊我？”
    蔡择衡心生无奈。
    心想他这是为了谁啊？
    但他只是将秦姝往外推。
    “行行行，都是我不好，老秦你大人有大量。”
    “你就不要怪我这个不守时的人。”
    “走，我们去吃饭，今晚可是有烟花看呢。”
    秦姝被他往外推，听到这话还十分好奇。
    “烟花？近年不是不允许放吗？”
    蔡择衡一脸的无所谓。
    “这里又不是市区，放烟花有什么？”
    “而且这是统一投放的，不是游客自己，安全系数是有的。”
    “哎呀你就别管这么多，到时候看就是了。”
    “我们吃饭去，我都要饿扁了。”
    秦姝这才将嘴闭上，跟他一起找了家人少的小饭店将晚饭解决。
    时间越晚，街上的人就更多。
    秦姝感觉穿行都变得困难了些。
    “这里居然也这么多人过来啊？”
    蔡择衡也觉得有些拥挤。
    “哎，跨年么，小年轻最喜欢了。”
    跟家人、朋友和伴侣倒数，其实也很有意义。
    但是秦姝觉得今晚蔡择衡似乎有些紧张。
    时不时就四处张望一下。
    秦姝还觉得有些奇怪。
    “你在找什么？”
    蔡择衡并没有正面回她。
    “这不是人多，想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吗？”
    “待会别把你给挤晕了，你这个小土豆。”
    一米六八这个身高很不错了好不好？
    不带这么搞人身攻击的。
    秦姝懒得理他，只能被动地让他拉着往一个地方走。
    直到他们穿过了人潮，才终于到了一个河堤边。
    许是这边风大，如今还没有多少人过来。
    倒是方便了秦姝。
    “空气终于清新了不少。”
    但她的鼻尖很快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
    果然看到穆昀琛在不远处的人潮中走来。
    黑色的大衣衬得他的腿越发修长。
    秦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逃。
    却得到来自蔡择衡的桎梏。
    “老秦，答应我，给你们自己一个交代。”
    秦姝还没有来得及说他，穆昀琛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蔡择衡松开了秦姝的肩膀，而后走到穆昀琛身边拍了拍他。
    “好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穆昀琛十分感激地回看了他一眼。
    而后又目送对方钻进了人潮里。
    不见踪影。
    秦姝的神色多了几分不自然。
    “你怎么过来了？”
    穆昀琛又走近了些，神情无奈地说着。
    “我这几天给你发消息，都没有得到答复。”
    “秦姝，我很想你。”
    听到后边这句话，秦姝的心犹如被什么猛然砸了一般。
    又酸又疼。
    更多的，则是一阵又一阵的酥软。
    但还不等她说话，穆昀琛又继续说着。
    “我知道，你对于我和经嫚之间有一些误会。”
    “我今天来，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秦姝，让我解释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