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泽狭长的眸子阴暗上扬，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语气。
    “说！”
    红玉吓得浑身一抖。
    “回……回世子……是柳姨娘不小心掉水里的，当时……当时柳姨娘看到皇上坐在亭子里，可能是太激动了，脚一下子踩空才掉下去的。”
    周长泽阴暗的眸子再次扬起。
    突然莫名笑了下。
    柳婉儿！
    柳婉儿，你倒是会掉，在皇上面前掉水里，是想让皇上来救你吗？
    你是想和皇上扯上点关系？
    想到皇上，周长泽急匆匆走出去，速速让人去找皇上踪影。
    皇上来了臣子还不知道，回头治他个大不敬，吃不了兜着走。
    周长泽重新回到淳安堂。
    看到沈知闲站在众人面前。
    “嫂嫂，你误会了，世子待我挺好，他没有宠妾灭妻，婆母对我也是极其照顾，嫂嫂你就放心吧，你回家就去告知家中族老，明日来侯府，我当着两族老把话说清楚，嫂嫂让你担心是妹妹不好。”
    王娟颇有慈母心疼她的样子，握着她的手。
    叹了声：“我知道你对世子一往情深，可是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嫂嫂，大哥，侄子，父亲，日后若是受了委屈要知道回家，知道了吗？”
    沈知闲握着王娟的手，眼眶莹润，点点头。
    “知道了嫂嫂。”
    门外的周长泽心中又多了几分愧疚。
    是自己糊涂了，这些年亏待了她。
    日后他定会好好补偿她的。
    送走王娟几人，沈知闲直接回了闲庭院。
    周长泽则回了淳安堂。
    老夫人的脸有些不悦，抬眸看了周长泽一眼。
    “泽儿，我瞧着你那为妾室可不是个省心的，今日是什么情况，她不知，偏生在这头掉了水，要说她没点心思，我不信，不过你喜欢，我也不说什么，但你是宁阳侯府的长子，未来侯府的继承人，有些事情你要认清，人也要看清了。”
    周长泽手心攥着。
    今日他也的确有些生气，可毕竟自己对她有真感情。
    他躬身道：“祖母教训的是，孙儿日后定会严加约束，祖母陛下来府中，可曾来见过你？”
    老夫人脸色顿时惊起。
    陛下来了。
    没想到陛下竟然对沈家如此看重。
    不过一个沈家女就让陛下亲自来了。
    她老横秋目的眼神闪了闪。
    太后和陛下这几年关系不是很融洽，藏在她心头的秘密，一直是她担心的事情。
    当年皇上不是太后亲生的，这件事情也就只有她和太后还有太后身边几名亲信知道。
    当年太后早产一个皇子夭折了，身体也垮了，不能再生，可是她是皇后，皇后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孩子呢？
    于是母女两人就商量了一件大事。
    让太后身边的一名宫女代替太后生育。
    在先帝醉酒时，太后就让宫女爬上龙床，等到和皇上做完后，宫女就被拖出去。
    先帝自然是认为他的皇后，而这名宫女也很争气一次就怀上了皇嗣。
    太后假装怀孕和宫女同日生产。
    生下一个男婴，也就是现在当今天子。
    而那宫女被太后送去了云杉寺青灯古佛下为皇上祈祷。
    没灭口，是太后给自己留的后路，她担心日后此事被发现。
    只要她还活着，就是她手上的筹码。
    就算皇上知道了，他一定想到自己的亲娘。
    这个就是皇上的软肋。
    如今朝堂的局势她看不清。
    太后有周家，而沈家就成了皇上的靠山。
    也难怪陛下会对沈家女如此看重。
    看今日的情况，那沈家女倒是对泽儿一往情深，只要往后泽儿好生对待她。
    说不定日后沈家能倒戈，皇上孤立无援，自然也威胁不了太后。
    想到此，她仰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周长泽。
    “陛下未曾过来，不过泽儿此事你可看清楚了，陛下对沈家可是很重视的，但沈氏女对你还算是情意深厚，日后你要多关心她，毕竟她次才是你的正妻夫人，妾终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
    话说道这里时，旁边的柳素脸色难看到极致，她手里捏着的帕子就差撕碎了。
    她眸光狠辣狠狠瞪了对面谢慧一眼。
    贱人，就她这样的也配是正室夫人。
    回头自己要想个法子除掉她。
    死老太婆，妾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可却是能拢住你儿子的心。
    等到把谢慧这个贱人除了，就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她收回狠辣的目光时却没看到谢慧低眸中一闪而过的冷笑。
    沈知闲说的没错。
    人不能浑浑噩噩憋屈的过一生。
    周长泽眸光微微一闪，似是明白祖母的意思。
    他躬身道；“祖母说的是，孙儿记住了。”
    老夫人继续道：“让人去门房问问，陛下何时来的又是何时走的，进府见了什么人？”
    周长泽躬身退出。
    片刻回来，却是说了谎。
    “祖母，陛下什么人也没见，在庭院站了会就离开了。”
    他没敢说陛下在小池厅见了沈知闲。
    被人知道陛下在小池厅，柳婉儿又偏巧在此落水，让人不多想都难。
    他说完胸口怒气压了压，手心却攥的很紧。
    婉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清你了。
    老夫人又交代了许素心几句话，说在过个五六日她就搬来侯府住，太后也来。
    中秋家宴和太后寿辰一起兴办。
    随后，老夫人带着二房的人匆匆离开宁阳侯府。
    谢慧故意走在柳素后面。
    老夫人被丫鬟扶着走在前面。
    待到老夫人先上了马车，本来柳素要跟着老夫人的，但被谢慧拽了下衣袖就落到后面。
    本来心里不爽，正想回去给谢慧找麻烦，巧了她拽了自己衣袖。
    她歪头瞪了她一眼，却见她双眼不屑的看着自己，低声冷嘲道；
    “妾终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本来柳素对老夫人的话就厌恶万分，没想到她还敢嘲讽她。
    被气疯了，脑子一热。
    啪！
    狠狠一巴掌打在谢慧脸上。
    众人：“……”
    谢慧双眼含泪，一双委屈又不敢发怒的摸样。
    让人看了真是楚楚可怜的很。
    老夫人离开，沈知闲是要出来相送的。
    看到这一巴掌，她嘴角冷嗤眼底闪过一抹淡笑。
    门前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全都看着柳素和谢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