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尧勾了勾唇，对着电话凉凉道：“你不是说爱我会让你痛苦吗？
    怎么，现在又不痛苦了？”
    南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陆先生，我是想跟你见个面说点事，见你跟爱你是两码事。”
    她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某人的怒气。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了五分钟后，她终是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陆先生，你昨天说欠我一个人情。
    可以帮我一个忙的，对不对？”
    “你说话应该是算话的吧？”
    毕竟叶笙的肚子不等人，不早点把她送走，她怕出事。
    “来我办公室。”
    她声音闷闷：“去你办公室做什么？”
    以前给他送了几个月饭，都没弄踏进过他的办公室半步。
    现在怎么，她又突然能去他办公室了？
    “做，爱…… ”
    南渝石化了，电话那端的人真是陆伯尧？
    他真犯病了吧，在说什么东西呢？
    她可不是随便的人，她现在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人情债。
    不是跟他做交易。
    凭什么要这个，那个的。
    “陆先生，我请你自重啊！
    是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随时可以还给我。”
    “这个可没有附加条件的，你别乱想乱来。”
    陆伯尧突然一笑，冷冷道：“我看乱想的人是你吧，南渝。
    我叫你来办公室，当然是谈事情了。”
    “你还问我叫你来干什么，办公室不谈事还能干什么，难不成干，你？”
    行啊你，陆伯尧，你口才可真好。
    原先就怎么没看出来。
    以前你多说一个字都怕闪了舌头。
    现在是动不动就长篇大论，跟我这玩辩论赛呢？
    求人矮一头，南渝只敢在心里骂他。
    但现实中还是低下了头。
    跟他商量：“换个地方吧，我不想去你办公室。”
    “那就去你办公室。”
    “不行！”南渝的声音骤然拔高八度，激动地回道。
    开什么玩笑，去她办公室？
    他陆伯尧在海城，可比当红明星更引人注目。
    突然去她办公室，整个顾氏的人怎么看她？
    再说他马上就要跟温宜结婚了，她可不想让人乱想她跟陆伯尧的关系。
    “谈事不到办公室，难不成你想谈的不是什么正经事？南总监。”
    “什么乱七八糟的，是正经事，我找你还能谈什么不正经的事。”
    一说到不正经三个字，她就开始浮想翩翩。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小脸蓦然涨红，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点结巴了。
    “行，那南总监想约我到哪里见面？”
    这个约字咬得特别重，甚至尾音还带着一些戏谑。
    就好像南渝真的是想约他，干点什么别的事一样。
    “你公司附近的咖啡店，森然咖啡店。”
    “等着吧！”某人神气活现地挂了电话。
    “陆总，您电话打完了吗？”
    陆鸣站在不远处，见他打完电话，马上迎了上来。
    “我有事出去一下，会议你替我继续开。”陆伯尧抬了抬下巴，把手机丢给他。
    眼角含着得瑟的笑意抬脚走了。
    这南小姐，真是有啥魔力。
    能让工作狂陆伯尧这么重要的会议都不开了，还笑得这么骚？
    陆伯尧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咖啡店。
    但他左找右找，甚至连包厢都找了个遍，都没看到某个小女人。
    当即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南渝，你耍我？”
    “什么耍你，陆先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南渝正在开车，被他问的一头雾水。
    “你不是在森然咖啡店等我吗？
    我到了，你人呢？” 某人咬牙切齿，看着真够凶的。
    吓得旁边年轻的大学生兼职服务生，肩膀一缩。
    南渝欲哭无泪，刚才他打电话的时候，导航卡住了。
    她提前上了高架，现在导航反应过来了。
    但导航显示需要多走十几公里，半个多小时。
    好绝望啊！
    她欲哭无泪叫道：“我的天，陆先生，你可不可以等一下再打电话给我，我在导航啊！”
    “我上错高架了，这又得绕好大一圈了。”
    听见她在电话那边鬼吼鬼叫的。
    陆伯尧没忍住笑出声来。
    其实南渝这样挺好的，最起码真实。
    以前她从来都不生气，不抱怨。
    明明有时候委屈的要死，也硬忍着不说。
    转过身来，还会对着他微笑，说着讨好的话。
    这样的她，反而让他觉得不真切。
    他软了态度，安慰道：“好了，别叫了，我在V1包厢等你，你慢点开车。”
    “就你这个技术，真该给你请个司机。”
    南渝脱口而出，自己的口头禅：“多谢陆先生体谅，陆先生真是好人，祝您好人一生平安！”
    这让陆伯尧想起以前，她有一次也是这样跟他说话的。
    那时候，她卑微又隐忍。
    挺让人心疼的，所以他才怜爱了她那么多年。
    但这个小没良心的，不仅算计自己跑了。
    回过头来，居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当然那件事，错在他。
    那个孩子，他其实并没有不想要。
    哎，有时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一个小时后，南渝姗姗来迟。
    她似乎是小跑过来的，小脸通红。
    他递给她一杯柠檬水，挑眉问道：“你不是开车来的吗？跑什么，车给撞了？”
    白皙的小手接过柠檬水猛灌一口后，才坐在沙发上。
    应声道：“陆先生，您能盼我点好么？”
    “张口就说我出车祸，有这么聊天的吗？”
    “你现在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谁教你这样跟我讲话的？” 他板着脸，眉头紧蹙，看起来有点吓人。
    南渝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
    平时他面色平淡，她还能随意怼他几句。
    见他这么凶，她又要求人办事。
    多少态度就不敢太过于强硬了。
    她悻悻解释道：“陆先生，这里不好停车，我车停到一公里以外的停车场去了。”
    “我怕您久等，所以跑过来的。”
    陆伯尧其实刚就是吓吓他，没真想凶她。
    看她变得这么乖，也就不想为难她了。
    指节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挑了挑眉问：“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南渝支支吾吾开口：“陆先生，就是，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