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尧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就差把轻蔑写在脸上了。
    薄唇微微勾了勾，“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南渝闭了闭眼睛，内心再次鄙视自己。
    一脸自嘲道：“我当然有资格，有买就有卖。”
    “有买卖，就有交易。”
    “你是买方，我是卖方，哪有不让人讲价的？”
    这些话让陆伯尧骤然就变了脸色。
    他长臂一伸，把她抵在墙上。
    冷冽的气息笼罩上来，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强行与之四目相对，冷笑道：“你倒是放得开，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她满脸倔强道：“先生，不都是被你们逼的么？”
    “我想走，你不让我走。”
    “既然我只有留在你身边这一条路选，我总要为自己争取一点权益吧？”
    见他脸色有所松动，她赶紧加了一剂猛料。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救顾霆琛，不值得我搭上一辈子。”
    “我总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不是么？”
    这句话，很成功地让陆伯尧有了反应。
    他的眉峰不着痕迹地微扬了一下。
    修长的手指轻轻摁在她的嘴唇上。
    反问道：“你刚说什么？”
    “顾霆琛不值得？”
    女人重重点了点头，“对，他不值得。”
    猝然脖子一紧，冰冷的手指一点点加大力度，攥住她的呼吸，这熟悉的窒息感又回来了。
    她瞪大了眼睛，迎上他鹰隼般凌厉的目光。
    男人薄唇一张一合道：“南渝，敢跟我玩花样了是么？”
    “你以为你装个可怜，说几句鬼都不信的话，就能骗到我？”
    就在南渝以为陆伯尧要掐死她的时候，她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一幅懒得挣扎地样子，缓缓阖上眼皮。
    脖子一松，耳畔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想救顾霆琛就好好在这待着，别耍心眼。”
    “南渝，记住一点，我没你顾霆琛那么蠢。”
    重新获得自由呼吸的她。
    捂着还有些疼痛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听见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她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初次谈判失败，这在她意料之中。
    但试探最起码得到了反馈。
    陆伯尧这种阴晴不定的变态，如果这么好搞定，就不是他了。
    她揉了揉因整夜未眠，微微发涨的太阳穴。
    深呼吸一口气，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反锁好浴室的门，把喷头打开。
    拨通了叶笙的电话。
    知道孩子们一切都好，耐心哄了孩子们几分钟。
    交代了叶笙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她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准备好好睡一觉。
    就像陆伯尧说的，折腾自己没什么用。
    她得休息好，才能有个清醒的头脑，能跟他斗智斗勇。
    不对，相比以狠厉跟精明出名的陆伯尧来说，她哪有什么智？
    有的无非就是，夹缝里找生存的那一腔孤勇罢了。
    她刚躺下陈妈就给她送来了红糖姜茶跟早餐。
    并且语重心长对她讲：“小姐，你别跟先生闹了。”
    “他这个脾气，你跟他唱反调，会吃苦头的。”
    “陈妈，我知道了。” 南渝点了点头，知道陈妈是为她好。
    陈妈深深叹了一口气，脸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语调上扬道：“小姐，我知道我说的也不对。”
    “但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少吃一点苦。”
    对于陈妈来说，她对南渝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从内心深处是想，看见南渝像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嫁给疼爱她的丈夫。
    生两个可爱的宝宝，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简单幸福的小日子。
    可她心里清楚，陆伯尧不可能娶南渝。
    最多也只能是给她点，富足优越的生活。
    正常的母亲自然是不愿意女儿拿自己的青春，耗在这样的男人身上。
    可她又非常了解陆伯尧，他这个人偏执又强势。
    他要强行把南渝留在身边，那她就没有跑得份。
    两害相较取其轻，如果不能选择离开，那就只能选择少吃苦头。
    虽然很无奈，但面对强者不就是这样。
    没有选择的时候，只能接受。
    陈妈明白这个道理，南渝亦是如此。
    南渝吃完早餐后，就躺下补了一个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她试探性开了房门，发现这次陆伯尧并没有把她锁在房间。
    估计是知道自己想救顾霆琛，根本不会跑。
    而且她没有跑的理由，如果要跑，她何必要回来。
    她下楼跟陈妈闲聊了几句，就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陈妈叫她吃晚饭，她说要等陆伯尧回来一起吃。
    前者会意，给陆伯尧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
    并且转告南渝；陆先生说他在开会，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她勾了勾唇，心里了然。
    让陈妈回了后院，自己拿起一本书坐在沙发上边看边等他。
    陆伯尧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他看见餐桌上一口未动的晚餐，问南渝：“你没吃晚饭？”
    女人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餐桌前端起一盘盘菜进了厨房。
    淡淡道：“等你回来一起吃，你先上楼换件衣服，我去把菜热一下。”
    他松了松领带，抬脚一边上楼一边道：“我吃过了，不用管我。”
    她没什么情绪，反正也没什么胃口。
    顺手把饭菜倒进垃圾桶。
    洗了个手，回到沙发上继续看书。
    看了大概半个小时，她也跟着上了楼。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整天，而且是不算上昨天一天。
    答应孩子们的三日之期，只剩两天了。
    目前看来，她依然是找不到捷径。
    她进房间的时候陆伯尧已经洗完澡，正躺在床上抽烟。
    见她推门进来，他仅仅掀起眼皮，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就再没有别的动作跟话语。
    软刀子磨人，谁也玩不过陆伯尧。
    南渝拿起新的睡衣去洗完澡，换好了卫生棉。
    径直走到床边，低声问道：“先生，我今天睡床还是睡沙发？”
    青烟袅袅，他那张原本精致的五官，平添了几分冷冽。
    他缓缓吐了一口烟圈，头也没抬一下应声：“随你。”
    这个回答，让南渝就有点为难了。
    睡床吧，意思就是她愿意主动送上门，明显表达出她很急。
    睡沙发吧，这场拉锯战就彻底凝固了。
    很纠结，怎么选都似乎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