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直播，流程已经牢记于心，观众迅速涌入。
    也不知是因为开播间隔缩短的原因，还是先前直播有了粉丝积累，现在直播间人数飙升，足足有三四百人。
    “主播这是要上公交车了嘛？”
    镜头对准车门，画面中司机阴沉着一张死人脸，老旧的设施配合环境和人物，显得无比诡异。
    “动动脑子好不好，这个时间哪儿还有公交车运行？”
    “卧槽，对啊，这车不能是灵车吧？”
    “看来主播今天要上灵车狂飙了，大家伙有能力支持支持，打赏一块两块都不嫌少！”
    “好家伙，这直播真刺激，一次比一次野，就是美中不足有一点，主播和水友互动次数太少了！”
    “他天天被撵着打，一路走哪儿哪儿出事儿，哪有空老和咱们互动啊！”
    “行了行了，今天开不开盘？”
    “话说你们没觉得这次直播间隔短了一半吗？”
    “是哦，好像上次直播才过去三天，主播以后都加班吗？”
    “啊！爽！一天看不到直播，我浑身就像有蚂蚁在爬！”
    全是逆天弹幕......
    熟悉的Id一个个出现在直播间，我不禁笑了笑，踏上公交车。
    “上车投币一元，请自备零钱。”
    司机面无表情道。
    投币？
    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正当我犹豫不定时，黄乾焦急地声音从后面传来。
    “老大，我上不了车！”
    “什么？”
    回头看去，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隔绝在外，始终不能踏入公交车半步。
    糟了，黄乾对我来说是个绝佳的帮手，现在不仅自己连上车钱都掏不出来，黄乾还被拦在车外。
    说是天崩开局也不为过。
    司机面色惨白僵硬，眼睛虽然直勾勾盯着前往的路，但是嘴上却还是在不断重复：
    “上车请投币一元......”
    冷汗直冒，若是掏不出这一块钱，会不会第一站就给我赶下车去？
    千算万算没算到鬼车也得花钱买票啊！
    “当啷......”
    一枚硬币投入，我看着投硬币的人，愣了愣。
    “老弟，快找个座位坐下吧，已经靠站快三分钟了。”
    看向司机身上隐隐透露出的黑气，我点了点头，然后告诉车外的黄乾，让他跟着公交车跑，这点脚程对他来说应该轻轻松松。
    车门闭合，我来到最后面坐下，这才有空观察车里的情况。
    并没有想象中阴森恐怖，反而很普通，也有人在小声说话。
    后排视野开阔，更重要的是能看到公交车后面跟着的黄乾，心中不由得安定不少。
    男人就在身边隔了一个位子坐下，上车后便一言不发，完全遵守之前对我说的几条注意事项。
    看向整个车，在我之前上车的一共有七人，两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坐在老幼弱病残专位上，正在唠家常，扯得都是七大姑八大姨那点八卦。
    三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坐在后排离我较近的位置，上车时他们还看了我两眼。
    而最安静的莫过于前排提着行李箱的两个学生，他们穿着校服，一脸疲惫，抱着书包便合上了眼，对外界事物完全没有反应。
    好，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这些人谁是鬼，谁是人呢？
    车内阴气浓度很高，但也并不全是因为这个我才不能分辨活死人。
    而是一种很难描述的力量在干扰我的感知。
    “纸人听令！”
    想要散出纸人，却发现其飘落在地，软趴趴的根本没反应。
    我皱了皱眉，这趟公交车之旅看起来不简单啊......
    车慢慢启动，嘎吱嘎吱的声音从未停止，速度非常慢，可能也就比常人用力奔跑快上几分。
    刚刚上车，我没有轻举妄动，静静观察着车内情况。
    这趟车不可能太平，也就注定了有些东西会招惹我。
    果不其然，没出三分钟，几个社会青年对身后的我频频侧目。
    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要来了么......”
    “喂，中登，看你一个人，晚上一起去王都公馆么？”
    中登......对这个称呼我倍感无奈，哥们儿才二十五六岁，就是长得老点，至于么？
    虽然对这个称呼感到很意外，但还是注意到了其中细节。
    一个人？
    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他像个死人一样坐在角落里，确实存在感很低，但也不至于完全不能察觉。
    难道他们看不见男人么？
    还是说没把男人当做我的同伴？
    王都公馆是北郊枢纽后的第一站，最出名的就是皮肉生意。
    鬼应该没这个需求，所以他们三个是人吗？
    我无视他们，可这个行为似乎恰恰惹恼了他们。
    “草了，我大哥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看他一副穷酸样，带他去干嘛？”
    “要不是四人同行可以打折，谁乐意搭理他一样！”
    不愧是社会小青年，愣头青一样的性格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仍旧不说话，只是没忍住笑了笑，然而没想到其中一个脾气暴躁，二话没说上来直接动手！
    三步并作两步，小青年出手就想薅我脖领子，可惜动作实在太慢，被我轻松闪开。
    “卧槽，还敢躲？”
    揪拿抓抻薅提拉拽，一下摸不到我的小青年怒了。
    招呼两个兄弟一起想要弄我。
    我寻思自己也没干啥，连话都没说一句怎么就被他们记恨上了？
    其中还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身份。
    到底是人是鬼。
    说是人吧，忒蠢了点，这种蠢货我只在网上看到过。
    说是鬼，实力也太弱了。
    要这玩意儿一个价值20积分，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公司送福利。
    由于车内空间实在狭小，三人一起上就算动作笨拙，我的闪避空间也一再被压缩。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味地忍让只会让他们的行为变本加厉。
    终于，我决定出手反抗。
    不过考虑到他们可能是活人的情况，我没有用多大力气。
    在躲避一次“飞踢”之后，脚下一拦，轻松将一人绊倒在地。
    用肘部抵挡另一人拳头，拳峰对肘关节，疼得他嗷嗷叫。
    顿时满头大汗，捂着手蹲在地上，但地上已经有一位摔倒了，两人产生冲突立马叠在一起。
    至于最后一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把蝴蝶刀。
    我目光一凌，杀气顿现，单手拨开对方持刀右手，一拳正中横膈膜。
    “呕！”
    做完这一切，车内只能听见三人的哀嚎。
    为了安全，我将蝴蝶刀拾起来折好收进兜里。
    这三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废物，就这还学黑社会？
    两个大妈自然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像楼下老头老太太打探八卦、看热闹时的表情眼神一模一样。
    见此一幕，我对她们露出了“纯真”的微笑。
    吓得她们赶紧转了回去。
    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和乘客说话，不要在中途下车。
    对我来讲这些规矩好像放屁一样。
    只要任务进行下去，必然会破戒。
    于是我也就直接放开了。
    看着脚下三人道：
    “别没事找事，到底地方该下车下车，滚回去！”
    哪知听了这话，其中一人不但没反应，甚至还倒打一耙。
    “你这是寻衅滋事，我们这就报警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