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贤师

    “人是我杀的。”
    这一点,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某就知道是恩公!”再看少年竟从西凉铁骑手里毫发无伤地抢回人,刘蟾克制不住地激动:“不愧是某的恩公,竟是显圣之人!”
    谢蕴:“???”
    不给少年狡辩的机会,刘蟾拿出了有力证据:“恩公于虚空变出一神兵,此事临莒城已人尽皆知,难道还想瞒着某吗?!”
    “全城怎会知晓?”
    官府居然不封锁消息,在谢蕴意料之外。
    他们倒不怕引起全民恐慌。
    “何止临莒城全城,”刘蟾兜着手,一脸的与有荣焉:“假以时日,恩公之威名,必将传遍大邺的每一寸国土!”
    谢蕴:“……”
    这种风头,大可不必有。
    临莒工兵铲杀人狂,想想就瘆得慌。
    为了自己的名声,谢蕴不得不交代这只招财猫:“此事你知我知,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
    刘蟾挨近:“恩公可是怕天师道寻上门来?”
    谢蕴:“什么道?”
    “天师道。”刘蟾压低了声:“恩公那手化虚为实的本事,想来就是天师道的神术。”
    “某先前就猜测夫人乃天师道门人,如今恩公在临莒城内显露神通,更教某笃定心中所想!”
    刘蟾自认不是无的放矢:“天师道那位大贤师,曾于某场大教会上变出一枚圣果,引得数万信徒伏地不起,以恩公之天赋,来日神力必在大贤师之上!”
    谢蕴明白了。
    这天师道就是古代传销组织。
    谢蕴对当魔术师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
    不过,关于空间——
    既然刘蟾为她寻到了借口,谢蕴也没否认:“神术算不上,就是一些遮眼法。”
    这话落到刘蟾的耳里,便是少年人的谦虚了。
    要知道,天师道在幽州有信徒十万。
    这些信徒皆为青壮。
    再加上家眷,足足百万之众。
    没有记错的话,那位大贤师已近古稀之年。
    他都替恩公想好了。
    待大贤师归天,他们就去幽州!
    幽州可比雁门关富饶多了。
    那些信徒得见恩公神术,必定争相跟随,到时候,恩公当上新的大贤师,成为幽州的土皇帝,他不贪心,就在天师道里当个小管事,管管供奉什么的。
    只是眼下,恩公羽翼未丰,还得小心行事。
    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况且,恩公这年纪,显然是无师自通了神术!
    那位大贤师,不一定容得下恩公。
    刘蟾忽然就明白少年的谨慎:“恩公所虑甚是,此事还需保密,必不能叫天师道的人发现恩公便是临莒城内显圣之人!”
    虽不知刘蟾联想到什么,谢蕴还是很配合:“刘翁说得没错!”
    两人才就神术之事达成共识,姜氏也派阿大来请谢蕴。
    姜氏看到女儿归来,原本求死的心又活过来,从女儿口中得知徐赉已死,更是连说几个‘好’,一口郁气也吐了出来。
    “可是大郎杀了徐赉?”
    这个问题,刘媣回答不上来。
    因为她未亲眼得见。
    “谢郎告诉我,徐赉是被气死的。”
    气死?
    要说文官被气身亡,古往今来确有不少。
    但徐赉一个北地出身的武将,什么阵仗没见过,岂会被几个逃兵给气死?
    姜氏看向女儿:“你当真没看到大郎动手?”
    刘媣摇头。
    “那你可察觉古怪之处?”
    刘媣依旧摇头。
    那些巨响,她是不能告诉阿娘的。
    更不能让阿娘知晓,谢郎身上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世家大族最是忌讳怪力乱神。
    那些因巫蛊之术被抄家灭族的前车之鉴,亦深深烙在刘媣脑海里,她不敢去赌,如果赌输了,一回到北海郡,等待谢郎的,或许就是牢狱之灾。
    “女儿只听见那些骑兵喊,似有敌袭。”
    姜氏沉吟片刻,心中已有猜想——大概是遇上了不怕死的山匪。
    马还有失蹄的时候。
    骑兵再勇武,并非毫无弱点。
    想来大郎便是趁骑兵与山匪两败俱伤之际带走了杳杳。
    不得不说——
    大郎是有些运道在身上的。
    谢蕴登上马车,姜氏母女也结束了交谈。
    姜氏再见这个胆色过人的女婿,已然将其视作亲子,也将自己的打算尽数相告。
    得知姜氏准备日夜兼程赶回营陵,谢蕴并不惊讶,因为看姜氏的面色,她就明白了对方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
    姜氏的意思,是让谢蕴母子跟着一块儿走。
    “至于那些村民,我会留下阿二他们。”
    江箬听了女儿的转述,亦猜到姜氏此举的意图:“都说人活着就为争一口气,这位刘夫人,确是个要强的体面人。”
    即使是死,也要死在太守府上。
    这应该是姜氏最后的倔强。
    谢蕴倒不介意陪姜氏母女俩先行一步,江主任却老话重提:“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今日将刘小娘子救回来,刘夫人必念你的好,前头也是她说婚事不作数了,现下你跟她说,不想再趟这趟浑水,决定留在平昌县,她不见得还会勉强你。”
    若没昨日的掳人事件,谢蕴也乐得趁此机会与姜氏母女两清。
    然而现下——
    谢蕴坐直身望向江主任:“一直以来,我只想做个斗升小民,和您带着孙媪哑奴他们,寻个安稳太平的地方度过余生;在临莒县经历了这些,我才不得不正视一些问题,在一个法制不健全的地方,斗升小民无人权可言。”
    哪怕她与江主任都有金手指,谁能保证不会死于非命?
    便是神明也有陨落的风险。
    “况且,您与我占了这两具身体,难保有朝一日不被谢氏寻到。”
    对原身父亲而言,原身母女俩死了远比活着更叫人安心。
    “若谢家不答应和离,您就还是谢家妇,我是谢家女,就算他们拿绳子将我们绑回去,旁人也没有置喙一句的权利。”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她们可以逃,却也从此过上躲躲藏藏的生活。
    谢蕴道:“与其苟活于乱世,不如堂堂正正地站着。”
    而她想要站起来,在这个社会等级森严的时代,首先就得借助外力。
    青羊刘氏,无疑是个极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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