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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贵宾室的“贵客”

    “这……”守卫撩起头盔上眼睛的部分,露出一双俊朗的眼睛,“兄弟我给二位引路,这是职责所在,理所当然,喝茶什么的,倒也不必了吧。”
    他用眼神困惑地看着巨牛的眼睛。
    木言也回给他一个困惑的眼神,扭头转向帐篷,“那啥,我已给了这兄弟谢礼了,就别再叨扰他喝茶了吧。”
    帐篷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口气:“怎么,连杯茶都不肯喝,上洛河市演武场……原来不过如此。”
    守卫闻言却反而一笑,“何须如此激将?这演武场究竟如何,实不相瞒,兄弟也就是混口饭吃,不太在意面子。”
    帐篷陷入了沉默,守卫见状,朝木言点了点头,拉动门把,青色大门徐徐旋开,他比了个请的姿势,“二位,请吧。客人说来客直接进去就成。”
    木言嘿嘿一笑,“这就谢过兄弟了。只是……这门槛是不是太小了点儿?能不能调大点儿,免得我硬挤进去,挤破门槛啊,嘿嘿。”
    不知怎的,这通道尽头越来越窄,门框更是小了一圈儿。
    而牛身实在是太大,竟然连挤进门槛都有些勉强。
    “这……玄武后裔的庇护,让这儿的构造变得坚不可摧……只好委屈老兄你硬挤一挤进去了。”守卫似乎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之意。
    “没事儿!老牛我皮糙肉厚,只是有个问题……兄弟要是不先进去,就只能从老哥我这胯下出去了,这出法……未免太委屈兄弟了。兄弟,要不然你还是先进去一下?”
    木言语气诚恳地说道,大大的牛眼中透出一股忠厚老实的气息。
    “这个……嗐,对不住,带路不利,给老兄和这位——”守卫朝帐篷稍作一揖,“添了麻烦,那兄弟我就先去给雅座的客人通报二位的到来。”
    说着,守卫就踏着响亮的盔甲,大踏着步子向雅座深处走去。
    “慢着,”帐篷轻声说道,“茶都不喝,那通报也不劳费心,我们自己去问候就行。”
    守卫闻言,只得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牛费力地将巨大的身体从窄窄的门框里挤了进来。
    “辛苦老兄,那兄弟我就先走一步,预祝二位演武看的愉快。”
    守卫一抱拳,木言也低头回礼,眼见前者就要快步离开。
    “慢,”帐篷再次出言制止了他的动作,“还是麻烦这位守卫,前去通报一声。”
    “老兄,你这帐篷里的客人,可未免有些消遣我了吧?”守卫朝着木言说道。
    “符玉?”
    木言回头看向帐篷,感觉自己的背被轻轻戳了戳。
    这是“不要动”的意思。
    巨牛只得转过头来,牛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守卫见状,无奈地耸了耸肩,“罢了,这就给你们通报便是。还有什么要做的,一并说了?不过我一向不喜饮茶,喝酒倒是不错。”
    “通报就行,废话真多。”帐篷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得,老兄,你这,……哎,通报,通报……”
    守卫整了整头盔和铠甲,铿铿锵锵地走向房间深处的落地大门。
    与此同时,帐篷的缝隙处,悄无声息地伸出了一柄漆黑的长刀,静静地关上了与通道相连的外门。
    巨牛感觉自己的背又一次被轻轻踩了一脚,他只好跟着守卫向前走去。
    豪华的会客室中缭绕着淡淡的烟雾,桌椅挂饰屏风,到处都是高级货的样子。
    虚有其表,木言心想,而且这房间有些古怪,就好像……这房间根本就是空的一样。
    但周围的墙壁,包括尽头处落地大门之外都确实有着一股坚硬的气息,看来玄武云云并非虚言。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驮着符玉跑路好了。
    木言有了主意,驮着帐篷跟到了守卫身后。
    守卫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音,他回头看了看巨牛,
    “开。”帐篷冷漠地说道,巨牛则是给了守卫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
    他只好左右拉开落地门,“客官……”
    室内虽亮,但开门后的另一侧却是明亮到炫目。
    宽敞的阳台被琉璃幕墙严严实实地包裹着,透过琉璃,可以直接看到演武场上的激烈搏斗。
    这会儿似乎刚好是场间休息,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
    琉璃内侧还贴心地做出了一圈凸起,用以当做吧台,方便客人放置酒水,或者棋盘之类。
    房间的所有者,也就是那位沉默的客官,一席雪白的除妖师长袍,外面披着个青色的披肩,长发在脑后随意地束成一束,这会儿正趴在台上安静的熟睡着。
    帐篷微微抖动,黑影突然冲出,黑光一闪,黑色的长刀猛地向那人头上劈了过去!
    ——
    守卫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巨牛的尾巴就已经把他牢牢捆了几圈。
    “抱歉啦,不过她不喜欢打架的时候被打扰,只好先委屈你一下啦。”巨牛转头朝守卫抱歉地说。
    “你们这样……会被演武场驱逐的……以后会再也来不了这里的!”盔甲发出了不妙的声音,正被牛尾捆着,紧紧贴合着守卫的身躯。
    他似乎连肺里的空气都被挤了个一干二净,但仍然勉力出声试图警告和制止巨牛。
    “那种事怎样都好啦,至少我本来就对这种打打杀杀兴趣不大。”巨牛耸了耸肩,语气中充满了无所谓的意思。
    黑刀即将落到那趴着熟睡的除妖师的头上时,除妖师仿佛感到了脖子上方的杀气,伸出手挠了挠后脑。
    刀锋立刻转向,向左下方斜劈了一刀后,横着砍向了除妖师的脖子。
    然而这一刀却并没能让他身首异处。
    几点汁水,随着一块薄薄的东西,落在了桌旁的小篓里面,一股香甜的味道飘了过来——是梨子的味道?
    黑刀像是旋风一样,从各个角度包裹了除妖师的左侧,然而那除妖师依旧只用手里握着的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堪堪拨开刀锋。
    “接着。”除妖师用清朗的声音朝巨牛这边说道,同时把手里的那个用来拨开刀锋的物件丢了过来。
    巨牛腾不出尾巴,只得用牛角灵巧地一挑。
    竟然真是个梨子,皮已经被削去了薄薄一层,这会儿晶莹白净地散发着汁水的香气。
    “快尝尝啊,吃完这个还有呢。”除妖师仍旧在用左手拿着什么,拨弄着不断朝自己招呼的、越来越凶狠的刀锋。
    “废话还是这么多,”名叫符玉的女子恼怒地说着,“看我砍烂你的脑袋。”
    她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随之愈发凶狠,连琉璃幕墙上的台子都被她刀法所带出来的刀风而发出阵阵嗡鸣。
    “哎呀,这次是桃子!快尝尝,据说是可以延年益寿的品种!”
    桃子被精准地扔到了牛嘴前面,品尝了梨子,觉得味道确实不错的巨牛,果断伸出舌头,把桃子也卷到了嘴里。
    “符玉,你这么打,打不过他的……”巨牛嚼着桃子,口齿不清地说道。
    他一直在认真观看这场打斗。
    符玉的进攻十分冷静,她明明应该已经确实地击中这除妖师好几次了。
    但每次都像是并没有击中一样,对方是真的用水果完美地弹开了每一次攻击吗?那对方的实力确实是深不可测……
    但好像不是,就像是攻击直接从对方想要的位置穿过去了一样?
    “喂,切磋而已,不必这么认真吧?不过,你还真是孝顺,这么快就切得只剩一个水果啦。”
    除妖师用指头弹开砍向自己脖颈的刀刃,顺便拎起了一个香瓜,“这就是最后一个啦。”
    符玉向后跃开,“砰”得一声,将刀从正中央掰成两段,双刀流攻了上去。
    绑住刀的绷带聚拢在左手,将手和刀紧紧捆在一起;而右手则是直接抓着刀刃,血从手中潺潺流出,幻化成了一只鲜红手套。
    她眸子里的黑色已经褪去,如今正闪着和花玲珑相似的血红。
    双刀并行,从左向右,大大地挥出一个横扫。
    血沫被绷带卷起,笼罩住了除妖师的周围。
    “啊,大意了。”他只留下了这么一声。
    符玉的刀已经贴到他的身上,她的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
    一记回旋转,连同着除妖师长袍,他已被一刀两断!
    ——
    没有断肢横飞,甚至没有一滴血飞溅出来。
    长袍就那么一分为二,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符玉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拾起长袍,一片绢纸从中抖落而出。
    “干得不错呀,居然能伤到为师。不错,很不错。不过为师不想和可爱的徒弟打打杀杀,所以……不对,忘记说重点了,你见到你师弟了吗?把面具什么的给他了吗?哎呀,他那么笨,你又不太会说话,估计根本没说清楚吧……”
    她恶狠狠地把绢纸揉成一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喂,你们打完了,也该放我出来了吧?”
    守卫在牛尾中挣扎着说道。
    “嗯……可是你刚刚说要找人驱逐我们来着……要不要杀你灭口呢?”
    巨牛突然阴森一笑,铜铃大的眼睛凑到了守卫面前。
    “哈,反正没死人,我才懒得写报告书呢……反倒是如果守卫突然消失,那才真是会有人追着找你们麻烦。”
    守卫爽朗地笑道,“不过,其实没必要这么威胁我,老兄你身上毫无杀气,赶紧把我放了吧。”
    巨牛哈哈大笑,“开个小玩笑,老兄勿怪。要是不举报我们,就更好啦。”
    说罢,他便打算松开牛尾。
    “慢着,”符玉已经走了过来,“你就这样别动。”
    激烈的打斗使得她头上的帽子微微向后挪了挪,一张修长的面孔因而从帽檐下方露了出来。
    黑色的长发蜷曲在左右侧脸,一双眼睛有种冷淡的温柔。
    “咱们犯不上和守卫冲突……”巨牛出声劝道。
    “哼……”符玉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
    绢纸被她舒展开来,然后甩到了空中。
    左手刀锋横扫,攻向了守卫的脑袋。
    巨牛感觉自己的尾巴一阵剧痛,竟然被守卫生生挣脱开了。
    她右手径直突刺,刀尖顷刻之间穿透了那看起来厚重的头盔。
    “啊哈哈,真是令人欣慰的进步。——不过依旧还有提升空间呢。”
    拨开牛尾,守卫用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了刀身,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牛尾,巨牛立刻就感觉自己的尾巴不痛了。
    感觉到手里的刀身微微颤动,守卫灵巧地把刀身一寸一寸地挪远自己的脑袋。
    接着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张清秀的年轻面孔。
    “怎么这么冷漠,都不想我吗?起码给我介绍一下嘛?”
    符玉抽回黑刀,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掏出一块手帕,对着刚刚被捏到的刀尖开始擦了起来。
    “唉,好吧,木言,嗯……这是种族名吧?你的真名……应该不愿意告诉我对吧。哎呀,这都无所谓!总而言之,我曾经是符玉和玖玉珏的师父。你可以叫我……嗯,我不想告诉你我叫什么,所以你就跟着符玉叫我师父吧。”
    青年男子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爽朗地说道。
    ——
    符玉擦完长刀,直接坐到了吧台上,看着外面的演武场。
    无限制单挑的演武场区自然是人气最高,但另一个区域的热烈程度也丝毫不差,似乎是妖怪带着随从进行二打二的演武。
    此外还有演舞场、仅限法术场、御兽搏斗之类,林林总总,看得人眼花缭乱。
    自称曾是符玉师父的青年男子立刻凑到她旁边坐下,“乖徒儿,你有什么想看的吗?我跟你说呀,这个琉璃幕墙呢,可以通过注入不同的精魂,来看到不同场子的打斗,有趣得很!”
    符玉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百无聊赖地看向了演武场。
    师父看的是无限制单挑的样子。
    她坐下的时候,一场打斗刚好开始。
    这会儿正在打斗的似乎是一条沙虫,和一个人族的战士——后者显然是个奴隶,他的衣服虽然因为打斗而有些破损,但背后所绣的华丽刺绣仍然在灯火通明的演武场上清晰可见。
    木言走到吧台前面,“符玉,你没事想做的话,咱们就走吧。”
    “哎呀,不是都已经夸奖过你了吗?能发现我的伪装,已经很棒了呀。还是说,想让我像你小时候那样摸摸你的头吗?”
    青年男子坐在符玉旁边,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之后才抬头随意地看了一眼巨牛,“咦?我都给你治好尾巴了吧,还有什么事急着要走?”
    巨牛静静地看了看他,“嗯……符玉并没有提过你的名字,她也未曾和我介绍过你,而阁下并不想告诉我姓名,所以我和阁下还不算是‘认识’。”
    “所以咧?”青年男子翘起二郎腿,手腕在虚空中一勾,一个酒葫芦出现在他的手里,“是她不给咱们介绍的错吧?是不是啊,小玉玉?”
    “‘雪影’什么的,既然并不是你的真名,叫这名字又有何意义?”符玉在旁边语气平静地说,眼看着那个奴隶吃了沙虫一记甩尾,就地一滚,迅速地站了起来——看来并没受到致命伤。
    “我已经不把你当师父了。”
    “可是‘木言’也不是他的真名啊?那我用化名又有什么问题?”雪影吞下一口酒,如此回复。
    “但是,是你曾教我们,名字具有特殊的意义,”符玉转过头来,“还是说,你就是为了改个名字,而自导自演了假死的闹剧?”
    “嗯?不愧是我聪明的大徒弟,哦,前徒弟。不过我现在还是没弄清楚,你是怎么知道为师没死的?我明明做了那么多准备,收到你的留言的时候,我简直吓得要死好吗?所以,作为参考,让我知道一下嘛,好不好?”
    自称叫雪影的师父,喝着酒笑嘻嘻地说道。
    她看着他的笑容,炸了眨眼睛,眸子从红色转回了黑色,可她的目光却比黑色还要暗淡许多。
    “……玉珏那个蠢货看不到精魂也就罢了。
    你在最后出发之前,就已经对你的魂灯动了手脚——把那魂灯的灯芯,换成了搓着某个替死鬼精魂的灯芯。然后那个替死鬼被你利用,折磨了三天,最终死掉了。……我后来在你忌日,回去祭拜的时候发现的。——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她露出厌恶的表情说道。
    “呜呜——还会回去祭拜我,徒儿真好啊——呜呜。”雪影扮了个鬼脸,“嗯,但是‘替死鬼’什么的也太难听了吧?本来我就是要去讨伐这个魔物,我只是事先调查了一番,然后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反省和改正错误。结果他居然‘哈哈,居然回来送死’并且带着村民一起来打我哎?”
    他咕噜咕噜喝完了一个葫芦的酒,随手往空中一抛,葫芦隐于虚空之中,接着手腕一扭,又来了一个酒葫芦。
    “所以,求仁得仁,我自然不能给他一个痛快。我先是去补下了一些小小的准备,然后才叫阵开打——打的时候则是,慢慢地花了三天时间,一刀一刀地消磨了他的体力。在最后关头,他奋力一击的时候!锵锵!我假装没躲开——哎呀,那个妖魔的表情,可得意了,漫长的战斗终于取得了胜利!”
    他眉飞色舞地喝着酒,似乎很愉快能说起这段往事。
    符玉冷冷地说:“所以,村民们的眼中看到的是?”
    雪影开心地笑了笑,转头朝向巨牛,“你看,我的徒弟虽然都很可爱,但都不太聪明哩……”
    “有可能他们聪明又可爱,不是不能想到,而是不愿想到阁下的所行所为呢?”
    木言语气温和地说道。
    雪影怔了一下,“哈,这倒是失敬了,看不出老牛竟是个言辞锋利的主儿,还喜欢插嘴。”
    木言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雪影讨了个没趣,但他似乎并不特别在意,几口酒水下去,笑容再次回到脸上,“也是,玉儿你这不是肯定已经猜到了嘛。那些村民看到的自然是‘除妖师勉强击倒了救世主妖魔,这会儿正在得意地仰天狂笑’。”
    “然后呢?村民们就把“你”给剁了?”符玉不屑地问,“他们这么有勇气吗?况且,就算虚弱,妖魔也不至于给普通村民给杀了吧。”。
    雪影并没有立刻作答,反而把酒葫芦放到了吧台上,做了一个思考的动作。
    两人并没有催他,室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他拨弄了一下酒葫芦,缓缓开口:“一般来说,自然是没有这么勇敢。但是……或许信仰可以激起超乎想象的勇气吧。那妖魔奋力反抗,村民们被切得七块八块,”他愁眉苦脸地笑了一下,“但最终村民们还是成功乱刀砍死了他……虽然在他们眼里看来,他们砍死的是讨厌的除妖师,是为了他们的救世主报仇来着。”
    符玉则是露出了更加觉得恶心的表情,“所以,他们真的吃了……吃了那个……”她没有问下去,但她的眼睛因为嫌恶而眯成了一条缝。
    雪影立刻回到了眉飞色舞的表情,“对,对!他们把他们心爱的救世主妖魔给做成了烤肉,吃了个精光!而且你知道吗?那妖魔在被烤的时候,还大叫了一声呢!哈哈哈~”
    “这根本就不是行侠仗义。”符玉忍不住说道。
    “为师——我,几时教过你们要行侠仗义?”雪影嘲笑地说道。
    “罢了。”符玉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所以,那些村民后来疯癫痴傻,也都是你的杰作?”
    “哦~你还感兴趣呀,是呀是呀,那个被我引导着,拜托我去讨伐魔物的老友,带的人太少了,根本就是被那帮村民给打跑的——好心的村民们,还守着我的尸体呢!当然啦,在他们看来,是在守护着他们救世主的身体。”
    “所以……”符玉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曾经是自己师父、现在依旧是青年模样的男子,“你之后就诈尸了?当着村民的面?”
    “对~”雪影说得兴起,勾出两个新的酒葫芦,“哎呀,有听众还真是一件美事,你知道为什么反派死于话多吗?因为平时根本没人听他们说话。所以,我们平时就要多多交流,这样就不会成为反派。来来来,老牛你也来喝,反正符玉说完才能走,那之前你也得留在这儿对吧?”
    他把酒葫芦放到牛尾上,然后用牛尾缠了几圈,又把另一个放到了符玉的面前。
    “说到哪里啦?哦,诈尸——啧啧,说得那么难听。村民当时说的可是‘神圣的复活’!总之,我缓缓地爬了起来,开始给他们讲一些大道理……比如,无论人魔,死后都是不能复生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要好好珍惜,去做点自己想做的、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把外界的信仰当做自己的信仰,这叫做偷懒~——抱歉,我扯远了。”
    见到符玉开始用布条绑起了刀身,雪影连忙说道,并且把酒葫芦推到她的面前。
    她坐下来,碰都没碰那个酒葫芦。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依旧在卷着裹刀布。
    演武场内发出一阵欢呼声,似乎有一方被重创了。
    “哎呀,在他们看来就是,妖魔大人讲着讲着,突然就变成了可恶的、讨厌的除妖师嘛。然后就先是让我‘别开这种玩笑’,再是接受我的催吐,发现自己吐出来的确实是……呃,细节略过,——总之非常恶心的,妖魔嘛,肯定恶心——妖魔的肉。然后大部分开始呕吐,或者哇哇大哭,或者沉默。”
    “我以为他们会上来砍死你呢。”符玉缠着刀身,语气平淡。
    “那样还比较有趣呢……”说到这儿,他的头垂了下去,“有几个人倒是当场就想要自杀,不过被我拦下来了。冲动的自杀虽然蠢到家了,但起码别死在我面前吧。”
    “恶心……我走了。”符玉起身,摸了摸巨牛的脑袋。
    “还没呢!面具,送给你师弟了?那对儿面具,很宝贝的!”
    “送到了。他似乎没看出来那对儿面具有什么宝贝就是了,阁下的徒弟似乎最近才能用眼睛看到精魂。”巨牛替符玉回到道。
    “哦?他居然能看到了吗?这倒是……难道说他是大器晚成的那种类型吗?或者碰到了什么机缘?——喂?”
    演武场传来了排山倒海的声浪,隔着琉璃幕墙都能感觉到场内观众们 的热情,似乎终于决出了胜负的样子。
    布条飞舞在室内,长刀再次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刺向雪影的眉心。
    刀尖被葫芦轻轻带偏,带着符玉整个人朝上方冲去。
    她长腿飞踹向雪影的脑袋,后者向后疾仰。
    刀柄猛地下砸,她露出沉郁的表情。
    “哎呀,别这个表情,你还没打赢我呢。”
    雪影哈哈一笑,用手直接握住了刀柄,接着用力一甩,符玉整个人跌到了牛尾上面。
    “不过,这样尝试还是太草率了,难道你真以为……我绝对不会杀你?”
    雪影笑着把葫芦丢到了地上,葫芦中的酒滴到地面,房间里被冰雪的寒气所笼罩了。
    “要是知道我也会被弄烦……也会动怒……甚至杀了你和——”他朝牛点了点头,“你还敢继续这么挑衅我吗?”
    符玉转头看了看木言,后者点了点头,用温柔依旧的眼神看着她。
    杀气顺着冰雪的寒气包裹着她和巨牛,皮肤被冻得微微刺痛。
    符玉提刀上前。
    没有破绽。至少自己看不出任何破绽。
    “可惜死在你这种人渣手里。”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刀尖晃动,计算着怎样争取一丝生机。
    “好啦。”雪影突然拍手说道。
    室内的寒气也立刻散去了。
    看着疑惑的一人一牛,雪影捡起了丢在地上的酒葫芦,掂了掂,盖上盖子挂回了腰上。
    “嗯……你知道打不过我,这是能判断情况和实力强弱,所以不会鲁莽或者把愚蠢当作勇敢;仍然打算打,这是秉持信念。”
    他摸着酒葫芦,似乎十分想喝一口的样子。
    “喏,如上所言,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所以自然也不再是你的师父了。谢谢你帮忙把面具给玉珏,那孩子虽然蠢了些,但始终是那么可爱。——当然,玉儿你也很可爱。”
    雪影露出了笑容,不是之前那种轻佻和讽刺的笑容,而是温柔的笑脸。
    “这就是你当时离开的理由吗?”木言出声问道。
    “嗯?是啊。反正玉儿什么都会了,不激动的话,眼睛的颜色也不会被看出来了。
    而玉珏一直看不到精魂,我也没什么可教他了,当时看来,他已经不会有什么进步了,而我又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哎——话说的太开就没意思了,所以说我才不喜欢牛类的妖怪……不是忠厚,就是大忠似奸。”
    雪影掏着耳朵,端着酒葫芦说道。
    “你知不知道符玉她为了打探你的消息……”
    “好了,别说了。”符玉扯了扯巨牛的耳朵,“多谢你之前的收留、照顾、还有培养。”
    “有什么好谢的?我养你和玉珏是因为有趣,是为了我自己而养你们的呀?倒是我应该谢谢你们,让我养你们,还是很有趣的。——好啦,快把她带走吧,再说下去,她晚上回想起来会偷偷哭的。”
    雪影朝巨牛挥了挥手。
    “这次不会了。”符玉朝雪影拱了拱手,“别找玉珏的麻烦,他可以处理好自己的问题。”
    “好好好,你以为我会想去看他?他看到精魂也没戏啦,没戏!快走,接下来有好几场新人的比赛,为师——本大人要独自欣赏一下,你们这种连票都买不起的穷鬼不要在这贵宾房停留!速!速!退!散!”
    雪影已经坐在吧台前,专心地看着琉璃幕墙了。
    “多谢你,这是我自己想感谢的,师父。”
    符玉朝着他的背影深施一礼,不待对方回应,便钻回了牛背上的小帐篷。
    巨牛朝着雪影的方向微微一笑,“老兄,咱俩不熟,这酒还是还给你吧。”
    尾巴一甩,葫芦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雪影头也没回,抬手接住了葫芦。
    琉璃幕墙那边,已经开始了又一轮的喧闹。
    巨牛转过庞大的身躯,回去的通道看起来比来时宽阔许多——越走越宽。
    自称雪影的男子寂寞地笑了一下,随后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兴致勃勃地戳了戳面前的琉璃。
    光华流转,演武场的声音在贵宾室里喧嚣起来,就好像他这会儿就坐在擂台前方一样。
    一个戴着凤头面具的、白发红瞳的山精少女,携着一个戴着龙头面具的男子,正在擂台上等待着对手的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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