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把她抓起来！”
舞台上因为CC的变故乱作一团，朱雀和另外两位骑士当着众人的面莫名倒下，让周围的人有些不敢上前，只能举着枪站在原地。
“把她抓起来！”巴特雷早早就认出了CC，只是先前一直没有借口动手。
周围的骑士还有些犹豫。
巴特雷见自己使唤不动人，便扭头冲着达尔顿说：“殿下这么久没有出来，说不定这就是ZERO的阴谋。”
达尔顿扫了一眼观众席，又看向仍然没有出来人的G1入口。
达尔顿：“看好她。有任何异动，立刻射杀。”
巴特雷抿紧了嘴，他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出理由。
大概是尤菲进去的太久了，舞台上对峙的情形又过于明显，观众席上渐渐传出些骚乱的声音。达尔顿望着通道口的神情也愈发凝重。如果尤菲米亚殿下再不出来……
忽然通道口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到声音的人都不自觉地扭头去看——出来的会是谁？
达尔顿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配枪，脚步也朝着通道口挪动。这样急促的奔跑不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如果是殿下遇到危险，为什么不呼救呢？难道……
近了，脚步声近了。
随着脚步声的清晰，一道古怪的人影出现在通道拐角的尽头，或许……那不该称之为人？
“嘭！”
枪声响起，达尔顿看见那黑影的身形略微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飞速往前。
“开枪！开枪！”
接连又是几枪，瞄准头部的都被黑影微微侧头躲开，其余落在身上的，黑影却是管都不管，只有往前的动作会因为中弹而变形或是稍微停顿。
“开枪啊！打死她！”
“她会恢复！”
“怪物！”
“杀不死的怪物！”
“……”
怪物终于彻底现身。这是一个拥有着人类雏形的怪物，它的躯体上每一个位置都长着本不该有的器官。或许是一只眼睛，又或许是一张嘴、一条手臂、一根手指……那些嘴自顾自地开合着，眼睛蝌蚪一样挤在一处乱窜……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几声急促的枪响打断了达尔顿的思绪，怪物已经扑向离它最近的人，几乎毫不费力地，怪物折断了那位骑士的手臂，夺走了他手里的枪械。
其他骑士也顾不上会不会误伤，纷纷朝着同一个方向开枪。那怪物似乎在担心什么，只是胡乱朝着众人开了几枪后转身就跑向舞台侧边。
舞台侧边？
“护好机甲！！”达尔顿这才想起来，舞台边沿停着一架仪式用的机甲。因为观赏性大于实用性，这机甲的驾驶舱没有上盖，启动也无需钥匙。
“别杀她！抓活的！”尤菲终于从通道内跑了出来，她一下就冲到了话筒前。
“嘭！”还不等尤菲再多说什么，观众席忽然站起几个持枪的人，子弹正中尤菲的胸口。
“保护殿下！！！”达尔顿一边喊着，一边冲过来。
尤菲看着观众席上，观众席一下子乱起来，那些个凶手很快被人群淹没，再找不到踪迹。
“一个也不能放走！”
“抓住枪手！”
“……”
尤菲倒在地上，看着人群一片慌乱。大家挣着抢着跑向出口，攒动的人群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忽然消失的。直到人群蝗虫一般褪去，才在那些冷却下来的位置里，找到那么一片答案——他们已经葬身在人群之中，死在逃亡的路上。
“谁在乱动就地射杀！”
“放我们出去！”
“这是阴谋！！”
“啊！！它来了！！！”
怪物驱使着机甲，奔向人群，像是钻进了鱼群里的巨鲨……
骑士们也不再顾忌——他们面对的是怪物和伤害了公主殿下的枪手，至于台下那些普通人？谁让他们不肯待在原地呢？
吐着火舌的枪口不断掠夺着生命，尤菲侧倒在地上，在身下铺陈开的一摊鲜血中，她伸出手张着嘴想要呐喊、想要阻止。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不要……不要……明明……明明谁都不想变成这样的。
别开枪了……
放他们离开吧……
“轰！”红色的光束击穿怪物驾驶的机甲，那怪物毫不犹豫从四米高的驾驶舱一跃而下炸入人群。
“轰！”
还不等守在出入口的骑士反应过来，又是一道红光，直接轰开了紧闭的大门。人群像是开闸的洪水，疯一样往外涌。仅仅靠着一道帝国军组成的人墙根本无法阻挡。第一排的人跌倒了或是倒下了，第二排的人也会赤红着眼睛冲上来……
“立刻送殿下去医院！”
“……”
尤菲的眼前已经模糊，光芒也似乎正在缓缓消失。可她并没有意识到，也或许并没有在意她快要死了。
她只是有些执拗地想着——
为什么她已经这样努力、这样鼓起勇气、这样用上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却依然只能这样无力地看着，直到——永夜降临？
枪口吞噬着生命，和平会场瞬间转为屠宰场。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带着困惑与不甘缓缓闭上了眼睛。
尤菲米娅·Li·布里塔尼亚。她从来不是帝国仅存的良心，也不是被殖民者们可指望的光明。她啊她，只是从帝国那块脆弱的遮羞布上，意外开出来的一朵小花罢了。
……
杀？不……不能……
满是血色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脸——一张女孩儿的脸。虽然不再是皮包骨，可依然偏黄、瘦弱。
她……
“理子……？”她下意识呢喃着。
她是编号种！杀了她！
不……
“嘭！”
北辰微微侧头，子弹擦着她的耳边过去。她现在的视野很奇怪，好像身前身后哪里都能看见，就像没有死角一样。只可惜她暂时无法意识到异样来自于哪里。
她只是捕捉到了开枪的人——一个霓虹人。他……他对尤菲开了枪。也对他开了枪。
杀了编号种！
那就，杀了他！
她不再克制，猛地冲了过去。
理子见怪物跑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那个怪物……那个怪物认识她。那个怪物身上的眼睛那么可怕，可她偏偏……偏偏就很熟悉。是……是那个姐姐？
“噗嗤——”血肉撕扯的声音过后，那个持枪的人已经身首异处。早就变成怪物的北辰被颅内的疼痛驱使着，奔向下一个目标。
理子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不行……大姐姐的状态不对。有没有……有没有谁……她回头看了一眼，会场似乎已经没有人把守了。她又站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