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

    L市街边挂满了灯笼,长桥上洋溢着喜庆的欢乐,荧幕上按政府规定弄成了电子烟花。

    也像是新年的气氛了,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景象。

    我轻轻拉开窗帘望向荧幕。

    烟花就在我的眼前。

    绽放!

    绚烂!

    凋落…

    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会陨灭。

    但是我,十五岁少年,怎么会觉得世界不能被我改造呢!

    意气风发这个形容词,太适合我了。

    我起身准备下楼帮忙,准备吃夜宵。

    手一抬,有一些笔墨的颜色,往日里的我,肯定为了方面,拿点纸巾就把手擦干净。

    但是今天,一月一日总不能拿一些纸巾将就吧,作为00后,我还是挺相信

    “洗去浊气”

    这个说法的。

    我走进洗手间,用温热的水打湿整只手,再把洗手液挤上来,慢慢清洗。

    张浩火急火燎的走过来:“看!哥帅吧,下一把,哥带你飞!”

    说着,他关掉手机,微微侧过身子观察楼下的情况,回过头来说:

    “走吧,阿姨好像都做好饭了。”

    “小浩,你不会没听到刚才我妈来喊我们吧,你这耳朵…”

    我接着损他。

    “要不,捐给有需要的人。”

    看他眼神变化,我微微笑一笑,又侧过来望望他。

    “哦,小浩做好事不留名,记我名字就行。大名徐行知。”

    张浩对我翻了一个白眼。

    我也没说什么了,把头埋下来继续洗手,打开水龙头冲洗。

    张浩没走,也望着我的手:“你这手,这骨骼清奇的,挺有…”

    “清冷感”

    我关掉手龙头,用纸巾擦干被他夸耀的手。

    我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对他说:“羡慕没用,天生的。”

    半晌,我们一起下楼。

    张浩望向窗外:“哦?烟花啊?”

    坠落的烟火,没有挽救的余地。

    凋零的花瓣,再无光明的照耀。

    我莫名伤感,本来是个男孩子,却偏偏有些感性。

    我和张浩下来,基本没帮上什么忙。也就带了张嘴。

    没过多久,我们四人团座在一起,看着还在冒热气的饭菜,家庭氛围感直接拉满。

    母亲首先拿起酒杯: “新年第一天!”她满脸笑容,简单搭了个披肩。

    父亲却拿着酒杯,手停在半空,眼睛看向母亲,嘴角上扬。

    我和张浩的年纪没差多少,我比他稍早出生一段时间罢了。

    我们中午就去买了椰汁和果汁。

    气泡水被半路的邻居小孩带走了,我们俩大孩子,本来也想幼稚一下不给。

    但是!

    那个小妹妹叫我“哥哥。”

    想都不想,直接给!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尊老爱幼,传统美德,新时代,新青年,立德树人!

    张浩提前一天就来家里帮忙收拾,其实也就是为了让我带他打游戏。

    说实话吧,整个上午,我们也没干什么别的,一直在打游戏,我实在打不动了,就翻了翻书来看看。

    父母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吃饭的时候叫我们一声。

    他望我一眼:“还能怎么呢,祝知知生日快乐呗!”

    接受张浩的好意和祝福,我也点点头,他顺势给了我一本季羡林先生的《心安即是归处》。

    父亲给了我一个红包,摸起来挺实在。他不怎么对我严厉管束,反而总和母亲唠嗑。

    我时而嘲笑“老夫老妻了,你们真腻歪,看不下去了。”

    一月一日

    我十五岁的生日。

    私人订制了一个篮球蛋糕,母亲为我戴好礼帽,点燃蜡烛,关灯。

    心里默念:“希望明年就能进Z大。”

    我吹灭蜡烛。

    吹了两次,第一次还剩的半丝微光,我赶忙吹灭。

    “晚安,世界。”

    母亲比较社恐,平时练练瑜伽,画画,养花都已经够她忙的了,所以家里的交集向来是父亲在管理。

    索性,我就不用去亲戚家拜年啦。

    大冤种的张浩一早就被催着回家拜年了。

    我原本准备一整天都收集一些考试资料看看,毕竟想进Z大光靠天赋还不行,还得加点努力和付出的啊!

    下午,我有些疲惫,打算换上衣服出门散散心,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学习嘛,劳逸结合最重要。

    走出小区,路边有一些买糖葫芦和小礼物的商贩。

    一个裹着黑色围巾的…性别暂时不明的同学吧,蹲在对面的花坛旁边吃烤红薯。

    八成是被烫着了,用手一直扇,还有点咳嗽……

    我买了两瓶水走过去。

    很小心的询问:“这位哥子,要不来杯水吧!?”

    这位黑色围巾同学

    抬头,抬眸,

    看我!

    眼神十分纯真,仿若白玉山头的清晨的白雾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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