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潇笑着。
    实际上，赌约传遍荣华中学的当天晚上，她就将这事在饭桌上说给了王琳听。
    果不其然，王琳脸色极差：“她要打赌是她的事情，你好好复习，别被这些事分了心。”
    那天，陆憬中没有回家，不然陆潇潇还想看看自己父亲的反应。
    但在学校，陆潇潇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给陆知送了学习资料过去，也在意料之中的是，陆知不仅没接，连看都没看一眼。
    于是，又是许多人说她过于善良，陆知过于绝情。
    这些声音让她一天心情都极好。
    下午课间上完厕所出来，哼着歌洗手，甩水的时候也没注意到旁边有人，她连忙道歉，结果发现对方是陆知。
    她愣了下，随即满脸歉意：“知知，对不起，我没看见。”
    陆知淡淡地瞥着她，颇有看她表演的意思。
    陆潇潇僵了一瞬，却还是抽了纸巾将她衣服上的水擦干净。
    出去前，陆知突然道：“同样的招数，不腻么？”
    陆潇潇是有些怕她的，见她彻底离开才松了口气。
    同样的招数又怎么样，管用不就行了。现在大家说的不都是你陆知不识好歹么？
    镜子里，是一双得意的双眼。
    有人进来，陆潇潇恢复了平日里礼貌待人的微笑，侧着身让她们先进，然后出去了。
    是两个低年级的学妹，等不及楼下的厕所跑上来借用厕所的。
    “刚才那是陆潇潇学姐吧？”
    “是啊，可真有礼貌。”
    “我还以为会很不好接近呢。”
    “比起陆知来，人可太好了。”
    想到先前两人遇见陆知，对方直视前方目空一切的模样：“切，不就是长得漂亮。”
    “听说她们是姐妹。”
    “啊？差别这么大的……”
    再后面，陆潇潇就听不清了，也不必听清了。
    临考前一周，陆知又带了新的东西来学校，路遥发现这次是各科的试卷，不过只有他们几人的。
    每科三张。
    路遥依次给大家发过去，到前排给瘦猴时，旁边有人看见打趣她：“路学霸这是又要开始给大家传授秘诀了啊。”
    路遥瞪他：“去你的。”
    瘦猴急着去上厕所，将试卷往课桌里一塞就往外跑了，跑的时候不小心带下一张也没注意到。
    苏雅的位置就与他隔了一条过道，她走过去捡起来，刚想放回到他桌上，见马力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理了理头发，笑着想要说什么，谁知马力径直略过她走向了趴着的陆知，她看着他放下一根棒棒糖在陆知的桌上，又看着陆知慢悠悠起身，剥开棒棒糖的糖纸，送进嘴里。
    阳光下，咬着棒棒糖的女生说了句什么，黄头发的少年笑弯了眼。
    等苏雅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将手上的试卷捏成了团。
    瘦猴回来，见她站在自己座位旁，一脸茫然：“干什么？”
    苏雅捏着试卷，灿然一笑：“没什么。”
    然后转身，变了表情，将捏城一团的卷子随意塞进了书包里。
    路遥上完厕所回到座位，便见桌上比别人多了几张试卷。
    “你的，好好做，周三给我。”
    路遥：“……”
    她哭丧着脸，想要看看有没有商量的空间，哪知陆知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好吧。”
    “还有马力和瘦猴他们几个，你盯着他们做完。”
    “我还要负责监工啊？”路遥觉得自己更可怜了。
    “嗯。”
    “好吧。”她转身，恶狠狠的，“好好做，听到没！”
    马力在玩游戏，压根没听她说的是什么。
    路遥看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能考好吗？”
    马力头也没抬：“卷子是吧，做！做！”
    若是说不做，恐怕路遥能缠上他一整天。
    周三，路遥把几人做好的试卷拿给陆知。
    陆知收进了抽屉里，没看。
    午休时，陆知才将那沓试卷拿出来，慵懒地趴着，手里转着笔，一会停下，在试卷上勾几笔。
    不一会，每张试卷上都有了明确的标注。
    傍晚离开前，陆知把试卷都放在路遥桌上。然后叫醒后排的马力：“这几天不训练了，你好好复习。”
    末了，还是叮嘱：“这几张试卷好好看。”
    路遥从厕所回来：“知知走了？”
    马力让她把试卷发还给大家。
    路遥嘟嘟囔囔的，从自己桌上拿起试卷：“呀，这都批注上了。这解题步骤……”
    她眯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二天，陆知一出现，路遥便跟见了花朵的蜜蜂一样黏了上去。
    “知知，昨天的卷子…”
    “有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不过那个解题步骤是谁写的呀？”
    “我写的。”
    路遥也看出是知知平时的字迹了：“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谁告诉你的？”
    陆知看着她，模样认真：“我。”
    路遥盯着她，没忍住：“噗。对不起知知，我不是故意的。”
    她笑得停不下来，陆知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学习。”
    “不是，真是你啊？”
    “可以是我。”
    路遥糊涂了，但老师来了，只能作罢，
    接下来几天，陆知又给他们准备了两套试卷，路遥发现做到第三套的时候，轻松了许多。想来是题型差不多，做着做着也就会了。
    周五放学前，她还念叨着：“要是考试时也能这么轻松就好了。”
    陆知又从包里掏出一套试卷：“给你们几个开的小灶，回去好好看看。”
    经过这几日，路遥已经不追问谁是答题人了，只要能提高大家成绩，管他谁答的呢。
    苏雅那天回去看过从瘦猴那里捡回去的试卷，与梁柔回家的路上，她提起陆知她们在做卷子的事情。
    梁柔嘲笑：“随便拿几张卷子做做就以为可以提高成绩，搞笑。”
    苏雅刚想说她做了一张数学试卷，感觉囊括的知识点挺齐全的，指不定真有用。听闻这话，也就附和着她说了。
    晚上，沈傲看她慢悠悠吃饭，说起了这件事：“不是跟人打赌了，怎么还这么悠闲。”
    陆知夹了根四季豆，细嚼慢咽的：“复习得还行。”
    沈傲全当她放弃了：“诶小陆知，你说你这一天天的不学习，尽跟人打赌了。要是输了怎么办？”
    “输了？”陆知思考了一番，“输了再说。”
    “敢情你都没想过后果。”
    “不是。”
    沈傲以为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凑近了些，便听到陆知说：“没想过输。”
    沈傲：“……”
    这莫名自信的口吻怎么就那么耳熟呢。
    饭后，沈覃问她：“真没想过输？”
    陆知嗯了声：“我一般不打赌。”
    言下之意，打赌就必赢。
    沈覃笑，倒是没想过小姑娘这么大的自信，他看着被陆知放在一旁的资料，若她真是把这些过一遍，要提升些分数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两天，把这些好好看一遍。”
    陆知实话实说：“有点多。既然是你准备的，那就勉强看看吧。”
    饭毕，陆知手机响了，是个未显示的号码。
    陆知也没避开，直接接了。
    那边只有一句话：“新单子，查帝都沈家背后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