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沈应淮重新跪倒在沈父膝前，担忧地看着父亲，“你身体没事吧？”
    沈父偏头闪躲，叹息。
    沈应淮追着父亲无奈的目光去，“爸！”
    沈父抬头，与儿子四目相对，满满的无奈，还有不舍和悲伤……
    “爸？”
    沈父又是一声叹息，拍了拍儿子的肩头，缓缓道：“两个月体检，直肠癌，中晚期。”
    “什么！！！”
    沈应淮不敢相信。但也不疑有他，这趟回来，父亲却是比三个月前的视频会里苍老了许多，精神也大不如从前。
    “戴森博士怎么说？”沈应淮按在沈父膝头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戴森博士是沈家御用的医学博士。
    “这病可以一下子要了我的命去，控制住了，也能让我再活十几年。”沈父沉重道，“这是戴森博士会诊过来的结论。”
    沈应淮刚张嘴想说什么，被沈父拍了拍膝头上的手，阻止了。
    “孩子，你就当为了你母亲……”
    “不！”沈应淮果断打断了，“爸，您不会有事的，您的病能控制的！您不能往坏处想，越是这时候，就越应该向好看。”
    “孩子，我知道你孝顺，可这谁又能说了准呢！”
    沈应淮沉默，低头考量着，许久才抬头，目光坚毅，“爸，请您相信我，没人能动得了你们分毫！”
    沈父看着儿子坚毅的眼神，一瞬间像是看到了他年轻时的自己，当初，他在求娶沈母的时候，也是这般跪求着他的父亲，也是这样不可撼动的决心，可到头来……
    现实，事态，从来不是按照人的意志来发展。
    沈父按了按儿子的肩头，闭了闭眼，轻缓地叹息一声后，再睁眼，眼眶里荡漾着无可奈何，“不愿意屈服？”
    沈应淮点头，把倔强一锤钉进了沈父的心里。
    他不会放弃凌霜，也不会放弃父母，他从有离婚的念头开始，就已经为今天这样的情形去做准备了，他相信，他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筹谋的，足够把爱人和父母都保护在他营造的堡垒里。
    “看来，你是真的很爱她！”沈父柔声道。
    沈应淮又点头，也是那么的坚决，艰涩的双眼里荡过一抹幸福的波光。
    沈父怎么会不了解儿子现在的心情和决心，他此刻想保护至爱的人的决心也跟儿子的一样的坚定。
    ”儿子，爸爸想保护妈妈，你应该明白。”
    “嗯！”沈应淮见父亲言语间有所松动，绷紧的心弦也随之放松，饥饿感、疲惫感让他无力。
    “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太多了太多了，那时候是我太年轻，太冲动，太没有能力了……”
    “爸……”沈应淮无力地靠在椅脚边，抬头看连着父亲，努力牵着嘴角，眼里是对父亲的崇敬和惺惺相惜。
    “你妈妈是我最爱的女人，也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不忍让她再受一点点的苦。”沈父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发顶，就像小时候那样，“我也不愿你受委屈。“
    沈应淮顺势伏头在父亲的腿上，享受着这久别却又熟悉的温情。
    就在沈应淮放下对父亲的反叛之后，沈父收回来抚摸儿子的手，伸手打开了身边矮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指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键盘上其中一个按钮。
    “儿子，对不起，我给你出了一道难题……”
    沈应淮抬头看向发出声响的笔记本，那画面让他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炸得头皮发麻，炸得瞳孔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