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看了过去，顾黎离窗玻璃近了许多，他呼气在玻璃上形成白雾。
贴着玻璃的手指尖勾了两下，一个小小的爱心浮现在玻璃上，他的指尖停在心的旁边，“看我画画。”
江旭看着那颗小小的心，他觉得自己被轻轻戳了一下，软乎乎的一下，“嗯，好看。”
顾黎舍弃了玻璃窗，又和江旭直接对视着，他将手伸出窗外，边伸边说，“那是送你的，”然后他的手在半空中食指和拇指捻了一下，又一颗心出现。
他眼中盈满笑，“我再附赠一个，还有”他手摊开对着江旭挥了挥，“明天见，”他迅速收回手，“旭哥。”声音压低着，浅笑萦绕着。
不一样了，连带着江旭听到的这声‘旭哥’都彻底不一样了。
它裹满了糖丝，内里是流动着的糖水，顾黎带着钩子的尾音戳破了外层。
从此，是彻底的，完全的甜。
江旭想，自己真的嗜甜了，从来到这开始的，从这个月开始的。
顾黎没等到江旭的回答，他也不是很急，他就这样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江旭。
他想，他喜欢的人真好看。
从一开始见到就好看，而现在越来越好看了。
他看着看着发现和江旭对视上了，顾黎一点不觉得盯着人看了半天有什么，毕竟这现在是他男朋友了。
艹，这是他男朋友了，顾黎想着这三个字，这三个字飘着绕来绕去的。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简直好到爆炸。
江旭看着顾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越来越灿烂，璀璨得快要赶上阳台的灯了，他看着他的眼睛，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他想，好心情是会传递的。
顾黎看见了江旭的笑，他突然想起来点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可还等着呢。”
江旭，“什么？”
顾黎挑眉，“我说，”他拉长着声音，“明天见。”
江旭看着顾黎一脸’你快回答我啊’的表情，他笑着开口，“明天见，”他声音减弱，“黎哥。”
这两个字顺着风声传入顾黎的耳中，他眼睛睁大了些，“这是？”
“福利，”江旭笑着，“男朋友给我比心的回礼。”
顾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早知道福利这么好，我早就当了。”他声音越说越低，江旭却听清楚了。
江旭摇了摇头，“早了没有，现在正正好好。”
顾黎看着黑发的青年，他想确实正正好好，“那，”他停顿了一下，“晚安，我的男朋友。”
他想，嗯，是他的。
江旭声音很是温柔，“晚安。”
他想，晚安可以很温柔，晚安只给男朋友。
夜间的阳台上，风铃面对面安静地挂着，他们也彼此陪伴着，也在那一墙之隔。
江旭说不上来是睡的好还是睡的不好，他很快的睡着了，很快地睡够了，然后他醒了。
他第一反应是点亮手机看几点了，手机突然亮起的光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睛，等适应后他发现，时间差不多是凌晨三点半。
他看了看天花板，他再次闭上眼睛，还很早。
再次醒来的时候江旭依旧第一时间去拿手机，这回他闭了会眼睛才睁开看，这下子他一下子看清楚了。
很好，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四点半了，也快了吧。
他再次将手机放下，这下子闭上眼睛却一点睡意也没了。
反而一闭上就能想起顾黎的样子，各种样子的顾黎在江旭的脑海里都跑了一圈后，江旭无奈地睁开眼睛，他看向漆黑的天花板。
然后他发现，睁眼也确实没什么用，顾黎依旧在脑海里乱跑。
江旭手搭在额头上，他无奈地笑了笑想着，自己是不是有恋爱脑的基因呢，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急着想看见对方。
就这么静静地待了一会后江旭再次拿起手机，他随意地划拉着，他想打发些时间。
然而他还是下意识点进了和顾黎的对话框，在意识到的时候他就想退出了，江旭甚至有些摆了的想着，第一次谈恋爱嘛，各种感觉都体会一下挺好的。
现在这种感觉，也挺好的。
江旭就要点下返回的指尖一顿，顾黎的名字下出现了‘正在输入中’的字样，他看着那字样消失后又出现又消失，就这样到第三次的时候江旭的指尖果断地落在了输入法上。
顾黎觉得自己真能熬啊，他硬生生地将手机上时间熬到了5点，他其实觉得还是挺早的，他还想再熬会的。
可有个小小的声音一直对着他说，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甚至那声音还来了一句，他也可能醒了呢。
所以顾黎纠结死了，他删删减减地，他犹犹豫豫地，他就是发不出去这消息。
突然出现的对话框让顾黎的手顿住了，一切的思考都断了，新的思考出现了。
断了是因为江旭突然发来了消息，思考又是因为江旭只发了个句号。
江旭：。
顾黎看着手机上出现的消息困惑了，既然困惑了他就发问了。
所以江旭看到了顾黎回过来的消息：？
江旭笑了笑，他觉得他都能想到顾黎困惑的表情了，比起消息，他更想给顾黎打个电话。
铃声在漆黑的卧室内响着，等着对方的接通。
“江旭？”他听见顾黎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睡不着吗？”江旭轻声问着。
“睡不着，你也睡不着？”顾黎的声音确实很清醒。
“是啊，所以我发个消息告诉你。”他有些好奇顾黎刚刚想发些什么，“你刚刚想发些什么呢？”
“我啊，我也想发个消息告诉你，你是看到了吗？”
“看到了，”江旭的声音带着点笑，“我还想领导有什么指示呢。”
顾黎沉默了会，“我是领导？”他觉得还不错，但又有点奇怪。
“你是，”江旭肯定着，“当然我也是领导。”
“就像我是男朋友，你也是男朋友一样？”顾黎想到什么就说了。
江旭听到这样的类比笑声更明显了点，“差不多吧，”他想了想开口，“但我更想说得是，我会听你的，你也会听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