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向战的尸体被护士发现，尖锐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座医院。
医生护士和其他住院的的病人，听到这惨叫声之后，纷纷前来查看。
现场，只有脸色煞白跌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的中年护士。
还有躺在床上面露惊恐，身体高度僵硬犹如雕塑的向战的尸体。
“快让人检查一下医院的线路！”
前来的人也被吓得一个个都脸色不自然。
而医生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检查尸体，而是让人检查线路。
“昨晚值班的是谁？”
“难道没有发现病房里的灯熄灭了吗？”
医生们也是脸色大变，隐约察觉到什么，毕竟这个镇子，基本上没有什么外来人。
“不可能！昨天晚上只要是有病人住着的病房，都没有一间是熄灯的！”
昨晚值班的护士还没有下班，听到医生把责任挂在自己头上，连忙尖叫着澄清。
本就因为熬夜而有点苍白的脸，这一激动起来就变得异常涨红，这么大的责任她扛不起。
倒不是说医生的意思是要追究责任，但护士也不想被扣上一顶擅离职守的帽子。
“那为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病房里死了到天亮才被发现？”
对于护士的反驳和否认，即便医生原本并没有追究责任的想法，现在也被这女的整得有点恼火。
“不信你们可以去调监控，整整一个晚上我们都没看到有房间熄灯，也没有听到其他什么动静！”
不管如何，护士还是坚守自己的立场，她们的表情显得非常的坚定。
最重要的是，她们确实没有说谎，也没有刻意推卸责任，但除了她们以外，没有一个人相信。
她们的话，似乎显得有点苍白无力。
毕竟夜里的医院就是掉了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发现向战死亡的位置和他的死状，明显是有过剧烈的挣扎的，总不可能他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吧？
还是说一个正常人遇到了危险会不主动求救？
“我们说的是真的！如果真有动静的话，其他房间应该也有察觉才对，不可能只有我们听不到啊！”
这次护士们急了，双手无处安放地摆动着。
“老徐，你过来看看。”
“他好像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引发的心脏骤停！”
另一名医生在徐医生和护士争吵的时候，已经独自走到向战的尸体旁边检查着情况。
“惊吓过度？”
“是因为那些家伙吗？”
“可是，如果小梁护士她们没有撒谎的话，关着门亮着灯，不可能会被闯进病房里的吧？”
“那你意思是小梁护士她们确实是在撒谎了？”
“我可没这样说！”
“……”
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一道道古怪的目光落在小梁护士她们身上，如芒在背一般非常的不舒服。
而她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因为讨论的风向，逐渐偏向于她们确实存在失职的嫌疑。
关键是，如今她们百口莫辩，只能等人去调取监控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很快，昨晚的监控视频被调取出来，证实了小梁护士她们并没有说谎。
护士们刚松了一口气，但心很快又提了起来，惶恐不安地看着面面相觑的医生。
“那他们，是怎么闯进来的？”
这个念头同时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浮现，一时间人人自危，倒吸着凉气。
这是不是说明，这么多年来保护自己的某种规则，在不知不觉被打破了？
曾经的自保手段，如今已经无效？
不少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心中的恐惧急剧加深，甚至隐隐觉得连温度都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大家别围在这里了，先散了吧！”
徐医生连忙疏散人群，这件事事关重大，他需要马上向上级汇报，这种事只能让领导们拿主意。
“那我们，是不是也会死？”
“或许不是被害的，而是有什么隐性疾病呢？比如突发性心脏病之类的。”
“但是刚才医生他们说……”
“只是简单的检查而已，说不定结果是错的，都别自己吓自己了。”
人群离去时还在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人们的观点也分成了两派。
一部分人担惊受怕，认为这是公寓那边在复仇，另一部分人也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真就认为只是意外。
但恐惧的种子已经在人们的心头种下，医院里的气氛变得比以往更加压抑。
脸色复杂地看着离去的人们，医生护士们也有心神不安，似乎都预感到了不寻常的事将要发生。
而矛头，指向那人人畏如蛇蝎的槐安公寓。
而接到通知赶来医院的向战父母，看到自己儿子那诡异的死状，也都当场哭晕了过去，吓得医生们一阵手忙脚乱。
“向战也死了，我们是不是也会死？我好害怕，我不想死！”
“不会的不会的！我听说是向战有可能是死于急性心脏病之类的！”
“怎么可能啊！我们认识这么久，他连感冒都没见过，每年都有体检，怎么可能说有心脏病就有心脏病啊！”
“那你说怎么办！你告诉我，就算他真的是因为公寓的事而死掉，我们又能怎么办！”
电话里，滢滢和娜娜从最开始的相互哭诉，逐渐变得情绪崩溃，然后演变成歇斯底里的对骂，到最后又再次痛哭着互相寻求着心安。
两个刚成年的少女，结伴在槐安公寓完成了跨年的“成人礼”，然后听着一个个同样参加那个“成人礼”的同学相继传来的死讯，她们会情绪崩溃事理所当然的事。
本就是柔弱的女生，心理承受能力远远不如男性，没有因为压力和恐惧被吓疯了已经难能可贵了。
她们现在的处境，就像是等待着执行死刑的囚犯一样。
明知道自己会死，却又无能为力无法自救。
极度强烈的恐惧和紧张，甚至会让人连话都说不出来，更有甚者会紧张的剧烈呕吐！
先是张一鸣，然后是向战，她们二人不知道接下来的会是谁，但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下来，她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和等待。
“要不，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吧！”
“可是聚在一起，会不会……”
“娜娜，我怕……”
“那，你来我家吧，我们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