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是你逼我的！”
“杀！你死！”
“啊啊啊啊啊啊！”
“杀！杀！杀！”
309里面漆黑一片，只能认到大致的户型轮廓，穆山河摸着湿润的墙壁，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屋里除了李俊雄和吴先生的厮杀声外，最让人在意的便是那股香甜的肉味和恶臭的血腥味混杂的味道。
那肉味的香甜，应该是源于吴先生做的叉烧包，至于恶臭味和血腥味，在这公寓里并不稀奇，穆山河甚至都已经习惯了。
潮湿的墙面有点黏稠，他并没有往深处继续想，他心中已经隐隐猜到是什么。
那种触感让他感觉非常恶心，虽然很想把手拿下来，但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黑了，而且地面上有很多杂物，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连走快一点都怕会绊倒。
幽暗的空间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脑补出各种画面。
特别是在这个地方，穆山河的脑海中就幻想出无数个可能出现的情况。
而且人在虚弱的情况下，心神都会极其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刺激他的神经。
不过幸好的是，这里毕竟是吴先生的地盘，现在有李俊雄在里面压制着他，倒也不至于出现其他家伙出来捣乱。
就算这家里还有其他住户，应该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吴先生被李俊雄撕碎。
“怎么感觉这玄关有点太长了？”
这里的户型穆山河非常熟悉，几乎全部都是一样的，玄关到客厅大概也就八米不到。
但穆山河摸着墙走了快一分钟，竟然还没有走到李俊雄他们所在的客厅，只听见客厅的方向不断传来吴先生那瘆人的惨叫声。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冒出来，似乎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还好，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女鬼，倒也没有让他失了分寸。
“这屋里有古怪，我们别离得太……远……”
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他想要提醒小霞和小敏注意保持距离，不要离得太远，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看到了让他差点心脏骤停的一幕。
漆黑的环境里，两道身穿白色裙子皮肤惨白的女生身影正紧紧地贴在他身后，他刚扭过头，便跟两张惨白的脸鼻子贴着鼻子。
没有实体接触的感觉，但鼻尖传来的犹如冰块一般的温度，刺激得他全身鸡皮疙瘩都倒竖起来！
两张毫无表情的苍白脸孔，即便是有着姣好的面容，依然让人心头生寒。
“你……你们，跟这么近干嘛？”
被吓了一跳的穆山河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反应过来后退了两步，心有余悸地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但是就连平时不太正经的小敏都没有回应他，有的只是两双空洞麻木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纸人一样瘆人！
寒意从脚底窜到天灵盖，穆山河回过神后，才意识到不妙。
这个连自己手指都看不清的地方，他竟然能看清楚俩女鬼的脸？
这不是明摆着不对劲吗？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在只有漆黑的地方里，能这么清晰地看到鬼的面容！
“你们是谁？我的同伴呢？”
因为被那两双眼睛盯得心里发毛，所以穆山河惊慌之下大声呵斥，但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只见原本还毫无动静的俩女，似乎被他的呵斥声惊动，或者是被他的声音吸引，竟然飘飘然地朝他接近！
那婀娜身姿放在平时，可是让他垂涎三尺又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但现在只会让他感到战栗不已！
越是接近，穆山河心底的寒意越是强烈，眼前的小霞小敏很明显就不对劲。
他不知道是别的鬼假扮她们的模样，还是说她们被什么操控了。
但不管是哪个原因，对他都不怎么友好。
飘然的身体像是纸片一样，又像是一张张挖空的人皮。
“靠你妈！”
穆山河狠骂了一句，然后掉头就跑，也顾不上会不会被绊倒或者撞到什么了。
危机已经在接近，但是他的体力所剩不多，根本就跑不快，所以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急剧缩短着！
……
而另一边，客厅里的吴先生手持着血淋淋的剔肉刀，左支右挫地应付着李俊雄的漆黑触手。
他手中的那柄虽然鲜血淋漓，但也能看得出那锈迹斑斑的刀身，一股强烈的煞气从刀身上散发着。
一道道像是亡魂的凄厉惨叫，隐隐约约从刀上传出来，光是听见就足以冲击得人心神恍惚。
这种刀，一看就是有过大量杀生的。
但是，即便手持着凶器，吴先生依然不是现在的李俊雄的对手。
他口中怒喝连连，不断地把李俊雄的漆黑触手挡开。
但是数道触手密集的攻势，始终会有防守不住的瞬间。
他的身体不断被集中，一股股黑色的怨气从他身上迸发而出，然后散逸在空气中，他的气息也逐渐变得薄弱，身体也变得有点虚幻透明。
“啊！！！”
此时他就连说话都无法说出来，只能无能狂怒地大喊着，但李俊雄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变得越发的狂暴。
吴先生被他压制，让他彻底解放了他的凶性，这种最原始的暴力，正是身为厉鬼最基本的本质。
但他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才会对穆山河那样的言听计从。
“杀！杀！杀！”
李俊雄口中不断喊着，脸上也逐渐露出了笑意，而且逐渐变得狰狞可怖。
他，似乎丧失了本性！
或者说，其实这才是他原有的本性？
他的狂暴依然持续着，吴先生已经被压得节节败退，但不知道为什么，吴先生的嘴角竟然露出了微不可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