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一看到嫁妆单子,简直不敢相信,看着那丫鬟要吃人的表情。“小贱人,你可是我李家的丫鬟!你吃里扒外的东西!”
“李老太太,我前年被买进府,你就没把我当人看过!是,我是个丫鬟,命比纸薄,可是你花着文大人的银子,欺负文大人,欺负我,我就不能忍你!我偷了这份嫁妆单子,我就是等这一天看你的报应!”
小丫鬟说完拉上自己的衣袖。“这就是你打的!你想打文大人,可你不敢,你就拿我出气!”
“你这种丧良心的老虔婆,就是现在死了都不解我心头之恨!”
所有人都看到了小丫鬟胳膊上的斑驳伤痕,忍不住都指责贺氏。
“虽然是个下人,你也不能这么不当人看啊!”
“一看那面相就不是个好东西,还真是狠毒。”
小丫鬟立刻跪在地上。
“启禀大人,这贺氏还偷拿文大人的钱去放印子钱,你也得秉公处理!”
“你!”文瑜手指着贺氏,气红了脸。“你要害死我吗?霸占了我的嫁妆这些年,赚的钱不够你花吗?如果今日我没和离,他日你放印子钱的事发,我连官都做不成了!”
“我那后娘真是看不得我啊!竟然给我安排这么一个婚事。有你这种婆母,我真是倒八辈子血霉!苍天有眼,我靠自己有了今日,受不得你们摆布了!”
文瑜骂完把头一扭,抹了抹眼泪。
“文大人,这种人早晚都会遭报应的。”小丫鬟安慰着她。
文瑜只管嘤嘤嘤哭着。
一旁的杜文晋微微一抿嘴,没想到不起眼的文大人竟然这么会演戏。
这回黄展用不到找借口去帮文瑜把李家人撵走了。他直接让衙役去撵人,同时搜查每一处,务必找到放印子钱的证据,然后就退堂了。
文瑜大获全胜,她冲着堂上的黄展一拱手,心照不宣她承了他这个人情。
贺氏和李逊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人财两空。
文瑜将李逊的那些妾室直接卖进了妓院,又请了先前的牙婆把名下房产都挂出去售卖。牙婆乐得合不拢嘴。
“大人心思通透呐,那李家没福气,承不住大人的福泽。”
文瑜笑而不语。
现在的日子舒坦,但是这些远远不够。
贺氏没少拿她的东西填补贺家人,她得把那些都拿回来。只不过这都是小事了,她拿钱交待给旁人,自然会有人替她做的。
以后,她得一心留在文华殿了。
南辞听完禀报,撩了一下眼皮。“杜文晋没说别的吗?”
“没有,暗卫说杜侯爷全程就像个摆设。”满月回答道。
听她说完,南辞挺直身板搓了搓脸。
暗卫已经将杜汉山生前走过的那些地方都走了一边,也询问了一些人,得到了一些线索。
似乎这些地方都牵扯到了一个人,杜汉山的夫人陆文娟。
“认真盯着杜文晋,小心别暴露行踪。”南辞刚说完,突然灵光一闪。“找人接触杜文可的夫人,本殿想私下见见她。”
中秋本是喜庆的日子,因为女皇驾崩就一直没有停办盛宴。
今年郑挚仍然没有办盛宴,只让人在皇宫前空地燃放了烟火。
南辞坐在公主府的阁楼里看着烟火,面色沉沉。
“殿下,杜文可的夫人张氏来了。”
“让她上来吧。”南辞拉上窗户,整理了一下衣服。
张氏来到南辞跟前立刻跪下。“臣妇张氏拜见太女殿下。”
“起吧。”南辞看向她,目光沉沉,让人望而生畏。“你可知本殿教你过来为何?”
张氏一身素衣,也无饰品,没有起身,依旧跪着。“臣妇知晓。”
她又磕头在地。“殿下,我夫君绝对没有背叛昭国。”
“哦?”南辞弯下腰扶起她。“将你所知的一切告诉本殿。”
张氏一想到杜文可就已经泪流满面。
“大概四个月前,我突然发现夫君被人替换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南辞立刻问她。
张氏一下红了脸,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我们是夫妻,夜里敦伦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后来发现他的声音有些许的变化,才确定他不是夫君了。”
说完她羞愧地掩面哭泣着。
南辞一时没法问下去了。
张氏哭泣了好一阵,这才收了声。
“臣妇当时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清白被毁,又不知夫君下落,痛苦了几日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张氏掏出来一张纸,递到了南辞面前。
“臣妇觉得夫君不会屏蔽被人替换,定是有什么隐秘的事情被夫君知道了。所以臣妇臣他上值的时候就借着打扫书房的由头翻遍了整个书房,在一本书里找到了这张纸。”
南辞翻看了一下这张纸。“残缺?”
“是的。臣妇找到它的时候就这样了。书房里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就没再发现了,想必是被那冒牌货拿走了。”张氏如实答道。
“那你可有怀疑那冒牌货的来历?”
张氏摇摇头。“他一直深入简出,只有上值的时候才出门,很少去应酬了。为此小叔还曾笑话他被臣妇管的太严了。”
“杜文晋不知道他是假的?”南辞追问到。
身为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杜文晋又是懂医术的,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呢?
“不知道。那冒牌货连杜家人都避着,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平日里只和我接触较多。”
听完张氏这么说,南辞眉头一蹙。“难不成他知道你已经知道他是假的了?”
也许那替身可能就利用张氏不敢声张,把被人知道清白被毁,就引诱她拿到这张残缺的纸。
“眼下情况,你就住在公主府吧。这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至于你的孩子,他们不会有事,本殿会派暗卫暗中保护他们。”
南辞收起了残缺的纸。
“张氏,幕后之人不除掉,你永远不安生。”
“臣妇遵从殿下指示。”张氏就算是舍不得孩子也得按照南辞的要求去做。
如果连南辞都不庇护她们母子了,那她们真就是死路一条。
“对了,杜文可被人冒名顶替,那杜老夫人是什么态度?”
张氏思虑了一下。“婆母倒是从容很多,比小叔沉稳很多。最近都是由她处理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