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殷素素换上了长袖长裤的睡衣,盖上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下午虽然睡了几个小时,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现在还能继续睡着。
她总结是自己被凌靳言那魔鬼压榨得太狠了。
她一个人充当多重身份,不知道给他省了多少钱。
她现在回过味来,强烈怀疑他的用心,确定是想要清净吗?
确定是那么回事吗?
在心里暗暗地批斗了他好久,困意袭来,她隐约看到了他过来的身影,完全没当回事,翻个身,继续把眼睛合上。
“这周末我要加班,不会在家里。”
“我们周一去把证给领了。”
他稍稍弯腰,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
“有在听我说话吗?”
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他使坏地揩了一把油,气得她差点没跳起来打他。
色胚!
谁家好人一言不合就袭胸的?
她气愤地转过身来,全然忽略了他刚才话里的内容。
“凌靳言,你羞不羞!”
“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动作的幅度较大,见他疑似又在朝着她的胸口处探望,她忙把被子拉起来,盖到脖子处。
“我是怎么样的人?”
“嗯?”
他一把将她捞起,让她靠在床背上。
瞧着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上半身,他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什么场合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你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膈应他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搜罗的那一柜子五花八门的睡衣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晚上睡觉穿成这样,能舒服吗?”
“我看刚才的那件就很不错。”
他还好意思提刚才那件睡衣,是谁甩了条毛巾在她身上的,嫌弃她给他丢脸了,还发好大的火。
就是他!
“能舒服,很舒服!”
她中气十足地和他对着干,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
“随你!”
“那周一说好了,我们一起过去,我先去洗澡了。”
周一说好什么了?
他不只说了他周末要加班,不在家里吗?
他还说什么了?
“凌靳言,周一要去哪?”
她的直觉告诉她周一准没好事,她得问清楚来,避免中计。
“民政局。”
他去而返回,一脸耐人寻味地望向她。
敢情,她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
“去民政局领证吗?”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清丽的脸上满是惊恐和心虚,倒和饭桌上凌东的神情如出一辙。
“不然呢?去民政局吃饭?”
“我不要,我不要领证。”
殷素素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开,开什么玩笑,领证?
她还没想清楚。
“孩子到时出生了,上户口怎么办?”
他憋着心里的火气,不去谈他俩的关系,反而从未出生的小家伙身上说起。
“你到时去做亲子鉴定,不就好了吗?孩子上你家的户口,又不用非得领证。”
她在看他的脸色。
如果他太吓人的话,她可能会改口,毕竟谁让她当初接受了他的求婚。
“你还挺熟悉这套流程的。”
“没得商量。”
“凌靳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能只手遮天到我不去民政局,你就把证给领了?”
“你想太多了。你一定会去的。”
“你……”
瞅见他的这份笃定,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领证需要户口本的……”
她想到了一个借口。
“你的户口本不是随身携带着吗?你包里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
“啊——你翻我东西!”
他一个凶狠的眼神杀过来,她就不敢喊了。
“好吧好吧,户口本就在我的包里。”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一个人拥有个户口本?”
她随性地打着岔。
“不好奇,因为我也是。”
听他这么说,殷素素更无语了。
他那么多房产,拥有一个单独的户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而她能单独拥有一个户口本全靠已故爷爷奶奶留给她的房子。
房子写明了由她继承,她就顺势从殷家的户口本中分出去了。
如今,房子是鲁兰在管,收着租,她也没去搭理。
“太突然了,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凌靳言,要不等孩子出生了,再去领证吧!”
“你就不想知道孩子是不是你的?”
一室寂静。
只见他冷眼瞧着她,毫不掩饰心中的凶残和冷酷之意。
这种淡漠而无情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办?
她后悔了!
后悔自己胡说八道了。
“你还和谁有过关系?”
他的脸黑了下来,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
“没有,没有,我就和你有过,你是知道的呀!和前男友都是规规矩矩的,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们很老实的。”
她只想挽回自己刚才一时没过脑子的话,“我就是不想太快领证,才那样说的。”
“别和我提徐朗。”
“不是你自己提的吗?”
她都专门用前男友来代指徐朗了,是他自己非要指名道姓的,还说是她提的,她冤死了。
下一秒,“好好好!是我提的,是我提的,行了吧!”
她背上了那口‘重锅’,谁叫她的气势不如他霸气。
“为什么?”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面容紧绷,深邃的眸里有不依不饶的意味,仔细听,话里还带着控诉。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想很快领证吗?
“如果我说实话,你不要生气哈,我只是把我的顾虑说出来。”
她先给他打了一剂预防针。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把原因告诉你。”
“说!”
“凌靳言,你这样,很吓人的。谁敢嫁给你呀!”
最后一句话,她小声地嘀咕,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他干脆又坐回了床沿,俩人四目相对,距离的拉近使得彼此少了疏离感,多了几分亲近。
“说!”
他换了另一种语气,温柔了不少。
“我觉得你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我理想中的伴侣有点像你这样的,又有点不像你这样。”
她这话说了约等于没说,硬控他几秒钟。
“你先别生气嘛,”见他疑似要发作了,她连忙宽慰,“听我说完,我是最近在网上看到的,他们说男人婚前和婚后完全是两副样子,婚后都会变的,所以,我才想,要不就不领证,但咱俩还和婚后一样过。”
“你是在耍流氓吗?”
他的一句反问,直接将她干没了声。
不都是男的耍流氓吗?
她一个女的也算是耍流氓?
好半晌,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都是老思想了,老一辈的人才会觉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
“凌靳言,你别打岔了,你就说你会变吗?”
她干脆坐到了他的腿上,藕臂揽住他的颈脖,温声温语地试探:“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那样,你现在太凶了,动不动就拿没原谅我这事来打击我。你变回原来那样,好不好!”
“你活在梦里。”
他掐住她的半边脸蛋,捏了捏。
“你看吧,你自己都不敢保证,那我和你结婚得多担惊受怕呀!”
“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我会凶你?”
他伸手搂着她,无奈地看了她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