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声音好大啊，都把我吵醒了……”余非凡揉着眼睛走了出来，顾启赶紧把青铜镜藏到了身后。
    “哥，我肚子又饿了，你让老张去给我下碗面条好吗？”余非凡走到顾启面前，用手指着白星宇说道。
    “好，我这就去下面！”白星宇如接圣旨，立马点头答应，然后也不敢和顾启打招呼，转身飞一般地跑了。
    顾启闭闭眼，心想你跑个蛋啊，我不用青铜镜也分分钟要了你的性命。
    扭头看了余非凡一眼，问道：“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我看你头发上全是泥。”
    “是吗？”余非凡抬手摸摸头发，于是尘土就扑簌簌往下掉，顾启立刻打了个喷嚏。
    “好像是挺脏的，今天体育课在沙坑里玩多了。”余非凡嘻嘻一笑，“那我先去洗澡，面条来了你不许偷吃哦！”
    “我帮你找几件换洗衣服，你睡觉还是穿睡衣比较好。”
    “嗯，都在衣橱里，你拿给我吧！”
    顾启走到衣橱跟前，打开柜门一边找衣服，一边琢磨：“这家伙节骨眼上出来，是不是听见什么然后开始恢复记忆了？”
    这么想着，便打开天理代码库，精神集中到胜利女神上面，然后仔细查看余非凡的大脑活动。
    “被吵醒了很不爽啊，一会儿我要接着睡，睡到明天天亮……”
    “呀！忘记告诉哥哥让老张给我加两个荷包蛋了，我还想吃肉，不知道老张会不会放点肉丝在面里。”
    “水好凉啊，这水龙头怎么换掉了，我研究一下怎么调水温……”
    好吧，一切正常！
    却说白星宇出门之后就没命地向前狂奔，生怕顾启会追上来。
    结果跑出去没多远，就撞上高奇了。
    “呦，白教授，大家都在找您呢，您这是上哪儿去了？”高奇拦住老头问道。
    “我，我去看看你们余队。”白星宇一边说，一边回头打量，没看见顾启的影子才稍稍松了口气。
    “哦，那您跟我去会议室吧！”
    “高奇，你去食堂给你们余队拿碗面条，她刚刚醒了，说肚子饿！”
    “行！”高奇点头。
    “那……我先走了！”白星宇又回头看了一眼，撒腿就跑。
    高奇看着他的背影，摇摇脑袋：“这老头，怎么慌里慌张的？好吧，反正我也没吃午饭，正好一起解决了。对了，还有顾启，我也帮他一起拿上。”
    于是往食堂去了，打了一份面条，往里面加了两个荷包蛋和一块大肉烧白，因为他知道余非凡喜欢这样吃。
    然后又拿了两个盒饭，直奔余非凡的宿舍去了。
    到了门前刚要敲门，门却打开了，顾启笑眯眯地看着他问：“怎么是你？”
    “白教授去开会了，一帮人等他呢，所以这送饭的任务就交给我了！”高奇往里面瞅了瞅，轻声问：“我能进去吗？”
    “你还没吃饭？”顾启打量两个盒饭问。
    “我从早上忙到现在，哪有工夫吃！”
    “那进来一起吧！”
    高奇乐呵呵地答应，进了房门冲坐在餐桌前的余非凡点点头：“余队，面给你拿来了！”
    “你是谁？”余非凡瞪大双眼问。
    “我是高奇啊，你哥哥的同学！”小高同志也是张嘴就来。
    “哦，难怪瞧着有点眼熟，你以前一定到家里来过是吧？”
    “对对，我以前经常来！”高奇先把面条放到余非凡的面前，她的那双大眼睛立刻又瞪圆了，“哇！两个荷包蛋，一块大肉烧白诶，老张今天太给力了！”
    “我就知道你喜欢！”高奇嘿嘿地笑着，然后转头一打量，忽然说道：“怎么屋里少了两样家具？”
    “少了吗？”顾启佯装惊讶。
    “是啊，茶几和餐边柜没了，谁搬走的？”
    顾启摇摇头，“反正我进来就这样，我也不知道多了还是少了。”
    “估摸是大堂管家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哪里坏了，拿去修了。”高奇把一份盒饭放到顾启面前，“吃吧，我也看你也忙坏了。”
    “我不忙！”顾启摇摇头。
    “不忙但压力大啊，白教授一定问了一些你没法回答的问题吧？反正我跟他也没办法正常交流，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你这么聪明也不行？”顾启笑着问。
    “我这是小聪明，和大科学家没法比。”
    顾启拿起筷子，打开饭盒，“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比不了你。”
    “什么？”高奇抬头问。
    “你的专业能力，而且你应该也会监视这里的科学家吧？”
    高奇放下筷子，有点惊讶地看着顾启，“兄弟，这话不能乱说啊，我不是监视他们，而是执行工作流程。也就是说，老黄怎么安排的，我就怎么做。”
    说到这里，他冲正唏哩呼噜吃面条的余非凡努努嘴，“真正和科学家针尖对麦芒的是她，所以老曾那帮人都恨她。”
    “恨她什么？”
    “恨她碍事呗！”
    “她怎么碍事了？”
    高奇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把头凑到顾启耳边轻声说道：“余队一直怀疑这帮科学家想搞事情，所以她盯老曾他们盯得特别紧！”
    “搞什么事情？”
    “搞……”高奇迟疑了一下，“反正就是理念不合。你知道的，余队属于根正苗红的那种人，她会让别有企图的人趁乱动摇国体吗？”
    “你是说……”顾启也压低了声音，“那帮书呆子想造反？”
    “造反还不至于！”高奇摇摇头，“从古至今，有几个书呆子造反成功的？就是怕他们蛊惑人心，让工作变得更加困难而已。”
    “他们怎么蛊惑人心？”
    “大哥，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高奇闭闭眼，再次放下筷子。
    “好吧，先吃饭！”顾启笑了起来，点头道。
    “其实吧，科学家通常都是理想主义者，虽然他们有时候也很现实，但更多的还是幼稚！”高奇再次拿起筷子，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毕竟每天呆在象牙塔里边，很多事情都会想当然。反正就我所知，白教授曾经提出过一个理想国的概念，只不过被高层否了。”
    “理想国？”
    “对，就是那种存在于理想中的国度。”高奇笑了起来，摇摇头道：“我要是高层我也否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东西，痴人说梦！”
    “但他们认为可以？”
    “对！”高奇扒拉一口饭，有点含混不清地说道：“他们说有智能AI的帮助，可以实现真正的公平分配原则。”
    “让AI当裁判？”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高奇点点头。
    “不过我作为一个程序员，却很反感这种做法。因为这样就没有任何创造性和自由度可言了，凡事AI说了算。AI说今天你能多吃点，你就可以多吃点。AI说你今天必须少吃，你就只能饿肚子……”
    高奇摊开双手，耸耸肩膀道：“那我跟一头圈养的猪有什么区别？”
    顾启缓缓笑了起来。
    “是啊，连今天吃多少都要别人来决定，的确跟饲养场里的猪什么区别。不过，如果是在食物匮乏的末世，这样的方法倒是可以解决自我残杀甚至人吃人的局面。”
    高奇摆摆手，“问题是我们这里不缺吃的，再过几百年也不缺！我那天带你看的饲养场多大？里面的猪牛羊有多少？还有那成片成片的稻田和麦地，根本吃不完！”
    顾启看着他，说道：“但是外边的人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