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砺张着嘴，努力想要说点什么。
    可那些字全从破烂的嗓子眼漏出来，变成一个个血泡。
    直到咽气，他也没能完整表述清楚。
    “可惜了...”
    秦宝怡转身，去事先准备好的消毒池洗洗手，消毒液中含有蛋白酶，能快速将血液分解干净，比较有仪式感。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啊！”
    三具尸体静静地躺在眼前的地板上，对他的到来没有任何回应。
    来人再往里面瞧，顿时浑身猛颤！
    只见杀人凶手在血染的地板尽头拨弄液体，闻声回过头，眸如深水。
    秦宝怡一眼就认出他来了：“画猪的。”
    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后挪的中年人大脑一片空白，耳朵空鸣，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只看到她嘴唇张张合合，好像在说：想死吗？
    ...
    “怎么还没送出来？”
    “可能消毒需要一点时间，耐心等等吧。”
    “唉，这么年轻的女孩，就要独自扛下这些，希望下辈子她能投胎到和平年代的富人家庭，一生无忧。”
    外面等待实验体标本化验的检验组闲得没事，聊了起来。
    突然，里面传来惊叫，几人猛地站起来。
    紧接着，附近的安保队迅速前去探查，等到达现场，地上的三人已经死透了。
    最后赶到的曹孟脸色大变，下意识地追踪秦宝怡的身影，却看到她好好地站在尸体的另一头，手指还往下滴着透明的液体，太阳穴不断鼓起，额头的青筋突突跳着。
    “是你干的？”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们辛辛苦苦救出来的研究员？”
    秦宝怡不聋不瞎，怎么会不知道。
    “当然，这一路我没少出力，控制丧尸不动给你们练手，结果呢？”
    “背后捅刀最快的就是你们。”
    曹孟心惊不已。
    “竟然是你干的？”
    秦宝怡皱了皱眉：“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
    “既然是我救下来的人，理应由我来掌控生死，就在刚才，我觉得他实在该死，所以...如你所见。”
    场上气氛凝滞了一会儿，紧接着又有大批人闻讯赶到。
    带来的医疗人员挤开人群，奔赴到若砺身边，探鼻摸脉，最后听心音，处理伤口的同时，实施抢救。
    穿干净白大褂的主人盯着笔直的心电图，告诉曹孟身边的大人物：“人...八成是救不回来了。”
    大人物扫视全场，深邃肃穆的眼神在每一个人身上划过，曹孟眼皮狠狠跳了几下狠的，立即垂下头。
    这道视线最终是落到秦宝怡身上：“你的背景资料很神秘，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s市吗？”
    话音未落，面前的人突然动了，直接朝他这边走来。
    大人物眯眼警惕，旁边的安保都把上膛的枪口逼近她，秦宝怡却突然抬手削去他们的枪，然后坐到椅子上。
    “知道那么多干什么？我懒得编借口敷衍你们。”
    大人物眼中凶芒暂且收敛，转身走到她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其他人都站着，气氛仿佛两军对峙。
    “我们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杀了人，是不是该为此付出一点代价？比如，你的血液或者病毒疫苗？”
    他在试探。
    “疫苗我没有，血液更没有。”
    秦宝怡此时的身体是神魂所化，割开一条伤口，里面什么都没有。
    场上所有人纷纷色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看秦宝怡的眼神顿时变了。
    “你是外星人。”
    “病毒是不是你携带来的？为了养蛊然后驯化成仆？”
    “你背后还有多少人？到底要对我们的家园做什么？！”
    极短时间内，场上风向大变，一个个都变得色厉内荏起来。
    秦宝怡叹了口气，又查看了一遍执法任务的状态。
    还是那个死样子，既未显示下一步，又未显示完成，真恶心。
    “姑且算外星人吧，病毒是你们自己搞的，没那么多阴谋，原先我是来救你们的。”
    大人物眯起眼，心底诧异不止。
    从秦宝怡的表情和动作来看，她没有说谎，那......
    曹孟更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热，跟狠狠挨了一大耳光似的，其他武装战士也默默低下头。
    唯独那些研究院，个个眼冒金光，恨不得立马逮住秦宝怡，抽血割肉做实验。
    “抱歉，没想到您会屈尊降贵来到我们这个小地方，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助我们解决现在的危机，事成之后，您要什么条件，我们都愿意全力配合。”
    大人物给曹孟递了个眼神。
    曹孟点点头，打开手里的档案袋，里面是关于各国人的基因链资料。
    掌握这些，就能得知人类的所有死穴，例如人性或生化方面。
    秦宝怡无所谓地摆手：“对我没用，说实话，我来这里之后，就感觉被坑了。”
    好好修炼不行吗？
    非得找个班上？
    “真是上了个大当，一定是当时被那几个忽悠瘸了......”
    大人物微怔，大约能猜到一些内幕：她不是心甘情愿来到这里的，背后还有更多的外星人盯着这里......
    此时，远在上界私人星球的多塔塔也能听到秦宝怡的吐槽，露出几分无奈。
    笔仙看了眼当前的状态：“算了，设置任务完成，把人叫回来吧。有剩下的研究人员和带回来的资料，末世不会持续太久。”
    多塔塔点点头。
    下一秒，秦宝怡收到系统的提示声：“执法任务已完成，请做好准备，您将在三秒后，回归原宇宙坐标...”
    “3...”
    秦宝怡哂笑一声：“好了，到止为止吧，件事我也不妨直说，你们的试探实在太过拙劣了，下次遇到别的外星人可以尝试更含蓄一点。”
    “2...”
    她刚说完，大人物便急忙追问：“您真的要离开了吗？外星人还会再来？病毒能否...”
    没等他把心中的疑问全部问完，眼前的少女却已然轻轻合上双眸。
    刹那间，耀眼夺目的光芒从她身上迸发而出，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又迅速消散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在虚空之中闪烁着微弱而美丽的光芒。
    弥留之际，似乎有阵轻风袭来，抹去了所有光点存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