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可恶的家伙

    她的认知中战火纷飞都是国外黑色地带,如此近距离去感受,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厮杀声如梦魇一般,层层击在心口,让她慌乱得不知所措。声音颤抖:“阿紫,他不会有事的,对吧!”这话又好像在安抚自己。
    “小姐,九王爷很厉害,不会有事的。”
    一行人飞快赶路,半个时辰便赶到城外二里处,只要躲开城外的视线混进城内,此次便能圆满完成任务。
    她本以为会等很久,刚靠近便有几名影卫接应,入城很顺利。
    回到小院,温桑晚把所有的军粮卸下后。
    星辰女医请来。
    屋内。
    阿紫看着小姐血肉模糊的双脚,当即跪在地上:“小姐,是奴婢没有保护好您。”
    女医拿起剪刀小心翼翼撕开血肉粘连的袜子:“姑娘当真了不得。”她在城内给别的夫人小姐看诊,哪里见过如此能隐忍的小娘子,心里生出几分敬佩。
    温桑晚摆手:“你先下去休整自己,我无碍。”
    说她能忍,其实是疼得麻木,本以为只是火辣肿胀,万万没想到是水泡破了又和袜子摩擦成了新的血泡。
    女医拿出药酒,顺道递上一方手帕:“姑娘,清洗伤口会疼,用手帕能好些。”
    阿紫仍旧跪在地上。
    温桑晚拿起手帕,正声道:“阿紫,不听话了。”
    “小姐。”阿紫抬头眼里尽是痛苦,“奴婢没有保护好您,请您责罚。”
    “嗯?”温桑晚心里叹口气,“罚,该罚,现在下去休整自己,再来领罚。”
    阿紫得令立马起身退出去。
    门口的星辰焦急不已,见阿紫出来,连忙上前询问:“小姐如何了?”
    阿紫低下头:“兄长,我没有保护好小姐。”
    星辰想进去查看情况,却克制住了,小姐闺房他怎能失礼,看着连日奔波的阿紫,倒也生不出苛责之意:“你去备下热水,小姐连日赶路也需要休整。”
    阿紫点头退走。
    此时的温桑晚咬着手帕,面目极度扭曲,手都控制不住锤在床榻上,药酒清洗破损的伤口,无一不是双脚扔进油锅里煎炸。
    疼得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女医见状,连忙安抚:“姑娘还需再忍忍,伤口要清理干净,若不然极易感染,伤的姑娘的身体,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看着木盆里混合留下的血水,她也生出不忍之心,却也没办法,这种磨损伤口必须清理干净,才能上药包扎。
    一番隐忍挣扎,清洗伤口总算结束,温桑晚额前碎发都被冷汗浸湿,面色发红,看着自己的双脚,微微喘息着缓和情绪。
    待阿紫回来,她的双脚已经包扎好。
    阿紫走上前:“小姐,热水已经备下。”
    女医收拾好药箱,听到阿紫的话,不放心叮嘱几句:“姑娘伤未好,切忌沾染水,这是药方,若还有不适,可去城东药铺唤我来。”
    说着将药方放在圆桌上,退了出去。
    人刚走到门外,便响起星辰和女医的交谈声,两人声音渐行渐远。
    阿紫走到床边:“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
    温桑晚看着自己的双腿,没有拒绝,连日的奔波,她本就吃不消,能坚持到现在,也只能说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洗漱一番后,真的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夜深。
    温桑晚院外,北冥夜一身血甲走进来,站了一小会儿,再次转身离去。
    一连七日。
    温桑晚在院中休养了七日,都看不到北冥夜的身影,询问碎骨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让她放宽心。
    第九日,温桑晚耐不住自己的心,想让阿紫带她出去,北冥夜情况不知,让她干坐着等,她的心始终悬着,没有一刻是安宁。
    碎骨守在院外,劝阻:“温姑娘,主上有令,战事吃紧,刀剑无眼,还望姑娘莫要出这小院。”
    温桑晚看着碎骨:“你告诉我外边到底什么情况,你不说我便自行去看,让我在这里不知外面情况,还要胡乱猜测,这比杀人诛心还要难煎熬。碎骨,你知晓我的本事,让我看一眼,哪怕是站在角落里看一眼情况,成吗?”
    碎骨发自内心感激温姑娘慷慨带回军粮,眼下战事吃紧,他也不能让温姑娘冒险,让主上分心:“温姑娘,你若信我,便让我去查看,回来定如实相告,若您亲自去,主上只会分出心神。”
    温桑晚沉默半晌,“你带星辰去。”
    碎骨犹豫再三,最终拗不过点头。
    两人离去。
    温桑晚坐在院中石凳上,思绪已经飘远,战事从来都不是儿戏,杀戮血腥一片,揉着眉心,重重叹息。
    阿紫抿了抿唇,想了想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小姐,您放宽心,我们在城内无动静,足以证明一切都在九王爷的掌控中。”
    温桑晚垂下眼眸:“我知晓。”
    这一刻,她深知自己对北冥夜不仅仅是一点喜欢,而是……爱,她真的爱上北冥夜了。
    相思入骨髓,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想要见到北冥夜。
    可是……她不能,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无力感似锋利的匕首不停翻搅她的心口。
    难受之际。
    熟悉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晚儿。”
    温桑晚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确信抬眸看向院外。
    只见染血铠甲伫立在院外。
    温桑晚倒吸一口凉气,顾不得脚上的伤,猛地起身,奔向院外:“北冥夜。”
    不管不顾上前,抱住北冥夜:“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控制不住颤抖,鲜艳红色刺得她双眼发疼。
    “嗯。”北冥夜将人搂紧,沙哑声音回应。
    “北冥夜,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嗯。”
    “北冥夜。”
    “嗯,我在。”
    温桑晚努力吸了吸鼻子,慢慢松开北冥夜:“结束了吗?”
    “嗯,让晚儿忧心了。”
    温桑晚拉着北冥夜,一瘸一拐往回走。
    刚走两步,北冥夜停下,没有任何言语直接将温桑晚抱起,往院中走去。
    温桑晚想挣扎下来,看到北冥夜眼中透出的疲态,心生不忍,自己再挣扎只会让北冥夜更疲惫,任由着这男人将她抱进院中。
    她轻声细语:“北冥夜。”手指忍不住落在北冥夜脸上,一点点摸索。
    回到院中,坐在石桌边,温桑晚看着北冥夜的铠甲,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北冥夜本想休整一番再来,可是心底的思念让他一刻都等不了,“无事,都是敌寇的。”
    温桑晚松了口气:“你先去休整,我在这里等你。”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看到北冥夜安然无恙回来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北冥夜不舍松开掌心柔软,半晌才放开,“好,等我。”
    温桑晚点头。
    一个时辰后。
    北冥夜一身白衣锦袍走回,扫去方才的狼狈。
    温桑晚把热茶推给北冥夜。
    院中只有两人,阿紫在九王爷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离去。
    北冥夜看着温桑晚双脚:“好些了吗?”
    “北冥夜,你都没有告诉我外面的情况,反倒问我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这不公平。”
    “多亏了晚儿带来的军粮,北蛮粮仓已经被烧毁,今日已经递上败旗。”
    “我们这是赢了,对吗?”
    “二十年不得来犯,需派和亲公主来此。”
    温桑晚欣喜:“待你休息好,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京了?”
    北冥夜摇摇头:“还需两三月。”
    温桑晚不解。
    “第一城还需善后。”
    “是我见闻短了。”温桑晚看着北冥夜消瘦一圈,眼眶全是血丝,愈发心疼,不忍他耗在这里,起身拉起北冥夜,催促着他先去休息,“你先去休息,待你休息好,再与我细细说。”
    哪知站起身,双脚传来的清晰疼痛,让她站不稳,趔趄往前栽倒。
    北冥夜顺势将人搂紧,禁锢在怀中,熟悉的清香让他躁动的心,此刻安宁下来。
    近在咫尺的两人。
    温桑晚脸唰一下爆红,连带着心狂跳不止:“你听我说……”
    “嗯?”
    “不是你想得那样?”
    “晚儿觉得我在想什么?”
    “我?……”一时语塞,让她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脑袋一片浆糊,张嘴想解释点什么,不然她觉得自己好心虚。
    然而——
    不等她脑中想出对应的解释,面前放大的俊脸,已经让她慌张地屏蔽掉呼吸。
    薄凉的唇贴到她的唇上。
    那一刻。
    轰——
    脑子炸开了,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整个人僵硬在原处,双眼睁大,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俊脸‘胡作非为’。
    然而被屏蔽掉的呼吸,让她蓦地脸色发红发胀,已经分不清是紧张得无法自控,还是长时间闭气憋的。
    北冥夜手扣紧怀里纤腰,半晌才不舍松开,他觉得自己再不松口,某只小猫儿就要把自己憋晕了。
    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猫儿,骨指宠溺地剐蹭了一下鼻尖:“晚儿。”
    温桑晚猛地呼吸,“你……我……啊……”关机的大脑突然开机连上网,道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北冥夜,你竟然调戏我……”
    北冥夜双手扣紧,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显得苍白无力,他的小猫儿,缺的弦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耐住性子解释:“晚儿,这不是调戏。”
    “你不经我同意,便亲了我,这不是调戏,是什么?”温桑晚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成,输人不输阵。”想也不想,双手捧起北冥夜的脸,直接亲上去。
    这回她可是反客为主,完胜北冥夜。
    北冥夜身体一怔,眼底浮上笑意,另一只手扣住小猫儿脑袋,加深了这主动入怀的吻,得佳人如此,此生何其有幸。
    一吻缠绵,温桑晚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才想着推开北冥夜,“嗯……”
    浅尝桃花酿,又怎么能解渴,北冥夜不舍松开:“晚儿……待一切平定,本王明媒正娶,晚儿可愿?”
    温桑晚双颊发烫想从北冥夜怀里起来,眼底却闪过狡黠,双手圈住北冥夜的脖颈:“想娶我?”
    “嗯,此生定不负晚儿。”
    她坏笑出声:“那你得问我爹应不应,认不认你,我可是听我阿爹的乖乖女儿。”
    北冥夜看到小猫儿露出的玩闹小爪子,心里斟酌着,该不该告诉小猫儿,衡将军早就托付之事,看到小猫儿傲娇的小模样,终究没忍心点破,很认真点头:“好,我努力,让衡将军满意。”
    温桑晚道:“不闹了,你连日操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好好休息,如你所说,养精蓄锐。”
    “好。”北冥夜完全没有将人放下来的意思,起身连带着一起抱走小猫儿。
    “北冥夜,你放我下来。”
    北冥夜嘴角勾起笑意:“依晚儿所言,休息。”
    “不是,我是让你休息,不是我要休息。”
    “养精蓄锐。”
    “我……”温桑晚无语至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要做甚?我要告诉我爹,你仗势欺人,不……你这是登徒子,快放我下来。你这样,我可要喊人了,快放我下来。”
    北冥夜只是嗯一声。
    “你……你快放我下来。”
    吱呀——房门被推开。
    下一刻,温桑晚直接被北冥夜抱到床榻上。
    她一个激灵抓起被子,瞪着北冥夜:“你要做甚?你若敢乱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北冥夜蹲下抓起乱蹬的小脚,一把脱掉。
    “啊——北冥夜,你可恶。”温桑晚心差点从口里蹦出来。
    北冥夜看着纱布微微渗出的血:“疼吗?”
    她的心口被狠狠击中,坐起身子,愣愣看着北冥夜。
    还不等她反应。
    北冥夜已经脱掉她的另一只鞋子,同样有嫣红渗出纱布,自责不已:“让晚儿受累了。”
    温桑晚想抽回自己的脚,心里不是滋味儿:“北冥夜,不要这样,与将士们相比,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我只会愧色难当。”
    北冥夜小心解开纱布,仔细检查了伤口,拿出药粉,重新给温桑晚包扎。
    “北冥夜,你快去休息吧!”温桑晚看着这个男人。
    北冥夜应声,确定小猫儿的伤没有问题了,这才安心地转身离去。
    房门合上。
    温桑晚看着重新包扎好的脚,蜜糖填满心口,喃喃自语:“可恶的家伙,真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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