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娘娘，若是如此说来，太子的断腿...？”
“贵妃是怀疑太子断腿是本宫刻意为之？”
“臣妾不敢...”
“不是本宫做的。”不等温贵妃说完，佟贵妃已然一句打断。
“太子虽然曾经动过对胤禛下手的心思，但到底不曾真正动手，本宫位居皇贵妃，身后还有佟佳氏全族，自然不会为此冒险。”
“太子心肠狠毒，却得皇上看重，更是为他几次三番掩盖罪行，娘娘就不怕他窥透其中关要，哪一日不管不顾的对娘娘或娘娘身边的人下手？”
话到此处，温贵妃又是一声冷笑“呵呵，毕竟皇上为了他能做到如此程度，娘娘也不敢保证，不会有更加离谱的事情发生吧？”
佟姝芸闻言笑了笑，抬头盯着温贵妃，目光中已然是冷漠“贵妃，本宫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也不过是看在小公主可怜的份上，你若是想要对付太子，大可自己动手，毕竟，你钮祜禄氏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只是，若是让本宫知道你刻意要将事情引到承乾宫来，本宫会让算计承乾宫的人知道，对本宫动歪心思，会有如何后果。”
佟姝芸突然冷下来的声音让贵妃微愣，片刻急忙起身屈膝“皇贵妃娘娘误会了，臣妾并无此意，只是臣妾一人在宫中孤掌难鸣，不过是想着若能与娘娘同进退，才会出此言。”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超过曾经的惠妃。”
佟姝芸盯着温贵妃看了许久，突然再次冷笑一声“呵呵，这话你自己说说便罢，只是你认为，那拉氏就是个什么好人吗？”
“她自然算不上好人，但若臣妾与她易地而处，想必也不会将旁人算计她的事情透出去的。”温贵妃似乎早已将此问题转过数次，佟姝芸不过刚一出声，对方便立刻应了声。
“宫中自然不必这样赤子心肠，但那拉氏是什么人，妹妹是属实不知道的。”
“臣妾不明白。”
温贵妃皱了皱眉，话中尽是不解。
“你以为你姐姐，她真的是因病才早早的离世？”
“皇贵妃娘娘！”
贵妃顾不得规矩，猛地站起身，看向佟姝芸的目光看着竟有些可怖。
“娘娘，我姐姐贵为皇后，谁能害她？！”
佟姝芸将手中茶盏重重往桌上一顿“既要听，那就好生坐着，如此大呼小叫，是想让旁人都知道，众人都请安结束回去了，你还在承乾宫？若是如此，贵妃今日背着人来承乾宫，可还有意义？”
温贵妃嘴巴动了动，终究点了点头“是臣妾莽撞，娘娘恕罪。”
佟姝芸摆了摆手，继续道“当年孝昭皇后养着太子，真可谓是为他费尽了心思，且为着太子，她同阿灵阿想必也少不了争端，这一点，妹妹该知道的很清楚吧。”
温贵妃闭目点了点头“都是皇家无情，世家大族又何尝不是？哥哥为了家族殚精竭虑，我与姐姐从不怪他，但他不该为了自己，为了家族强迫我们做不想做的事。”
“世间为难之人，又岂止是你与你姐姐？平妃不也照样如此？你姐姐说来也是个有自己想法的，除了后位，想必是再也没有听过阿灵阿任何建议，即便太子是元后所生也一样将他视如己出般爱护。”
佟姝芸脑中闪过许多回忆，声音也添了一丝悲色。
“那是十七年的正月，孝昭皇后带着太子去御花园，却遇上了同样闲逛的那拉氏母子，那拉氏生怕旁人害了她的儿子，向来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跟除了皇上与太皇太后之外的人多接触的，皇后也照样如此，是以，双方只打了个照面，便各自分开。”
“分开后没多久，便传出了太子落水，皇后娘娘为救太子，也跟着扑入水中的事情。”
“皇后一心为了太子，硬生生退了来救自己的侍卫，先让太子上了岸。”
“原本如此，最多寒气侵体，多多保养，也并非不能恢复，可偏生你姐姐的身子本就不好，当时更是有了身孕。”
“如此，孩子没了，身子也彻底损伤。”
“此事自然在宫中掀起轩然大波，皇上与太皇太后震怒，下令彻查…”
佟姝芸话到此处，早已听的心揪不已的温贵妃出声打断“皇贵妃娘娘，正月里冷得很，宫中哪处池子不尽都是冰，怎么会有落水这样的事情？”
佟姝芸看了对方一眼，继续道“几番彻查，最终也只查出来那被凿开的冰面，不过是当时的敬嫔王佳氏为了赏鱼而开，旁的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王佳氏自然因此被降位，不过位份易得，你姐姐的身子却因此真正没了恢复的希望，没多久便彻底撒手人寰。”
“本宫还记得那一日的情状，太子哭的凄惨，扑在你姐姐身边不肯离开，皇上却不想太子见到如此场面，硬生生让人将他抱了出去，后来还是本宫见不得他们母子不能见上最后一面，才将他抱了回去。”
“却不曾想到，多年以后，他对你这位孝昭皇后的嫡亲妹妹，下手也是如此的狠辣。”
话到此处，佟姝芸暂止，抬首看向了温贵妃，却见对方已然满脸珠泪。
“皇贵妃娘娘，我姐姐…她…这一切又与那拉氏有什么关系？”
佟姝芸轻叹一声，扯了条干净的帕子递给温贵妃“擦擦泪吧。”
“谢娘娘。”
温贵妃谢了一声，佟姝芸没有停下，又道“原本这一切自然是没有问题，王佳氏也在不久后丢了性命，但本宫却查出些蛛丝马迹，王佳氏认下此事，不过是被那拉氏胁迫，而不得不为之。”
“你也知道那拉氏与明珠的关系，当时王佳氏的父亲在明珠手底下做事，应下此罪乃是为了家人，但太子本是无母的孩子，自然好对付，偏生你姐姐养了他，加之那拉氏与你姐姐的不睦已久，此事确确实实是她在背后，一手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