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快人快语，本宫自然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那拉贵人一事，便交由妹妹来办，本宫先去乾清宫。”
佟姝芸话落便不再停留，扶着函茵缓步离去。
温贵妃嘴角弯了弯，屈膝一礼“臣妾恭送皇贵妃娘娘。”
待再起身，温贵妃便又换了一副神色，目中闪过算计，转身再次进了殿。
“翠浓，去将延禧宫的奴才都叫来，本宫要一一问过。”
翠浓目中浮现一丝希冀之色，重重的给温贵妃磕了几个头“奴婢多谢贵妃娘娘，奴婢这就去！”
瞧着翠浓匆匆离去，温贵妃面上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又看了床上半分动静也无的那拉贵人，冷笑一声“贱人，害了我姐姐，如此就让你死了，实在是便宜了你。”
......
乾清宫门口。
李德全远远瞧着皇贵妃的轿子落下，扶了扶头上的帽子急忙迎上去。
“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佟姝芸一摆手“起来吧，皇上这会儿可得空？”
“娘娘，皇上正批折子，还请娘娘稍候，奴才这就去通禀。”
佟姝芸点了点头，李德全快步跑进殿，片刻又笑着出来“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佟姝芸点了点头，抬手捏了捏眉心，再放下时，目中微红，已然换了一副后怕神色，看的李德全一时愣住。
让函茵在外头等着，佟姝芸自己快步进了殿，留下李德全一脸错愕“娘娘这是怎么了？”
函茵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开口，李德全也识趣的闭了嘴。
佟姝芸进了正殿，见玄烨埋头批折子，三两步走上前，声音中带了丝颤抖，开口道“皇上...”
一句话喊的玄烨诧异抬头，见到佟姝芸如此模样，忙应声道“这是怎么了？眼睛都红了，是哭过了？”
佟姝芸摇了摇头“皇上，臣妾不敢说...”
玄烨心中一沉。
能让佟姝芸不敢说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放下手中毛笔，再次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在朕面前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佟姝芸捏着帕子掖了掖眼角“皇上，晨起嫔妃们到承乾宫请安，那拉氏身边的奴婢突然跑进来，说那拉氏...去了...”
玄烨一愣，下意识出声道“去了？什么去了？”
只是话刚出口，便又立刻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皇上没有听错，那拉氏去了，臣妾已经去延禧宫看过，此事是决计做不了假的。”
“它好好儿的在延禧宫禁足，怎么可能突然就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臣妾已经问过那拉贵人身边的翠浓，她却只知道昨日睡前那拉氏一切正常，并无什么不妥，只是今早起来才发现那拉氏一直没有动静，再进去看才发现，那拉氏口中黑血都流了一床，早已经没有动静了。”
佟姝芸的话让玄烨目中一缩。
按照佟姝芸的描述，那拉氏明显是被毒死的。
可这是在后宫，不是外头的平民百姓家，一个嫔妃，被人无声无息的喂了毒，如何能不让玄烨心惊？
“你的意思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听着玄烨的声音突然带上些许不耐，佟姝芸却只做不知。
屈了屈膝“皇上，那拉氏的模样臣妾看了心惊，实在不能再延禧宫留下去，便让温贵妃留在延禧宫，这会儿想必贵妃已经在查问延禧宫的宫女太监了。”
玄烨深吸一口气“发生这样的事，贵妃一人能问出什么来？”
“臣妾也有此担心，但贵妃看着臣妾难受，这才主动请缨，皇上，贵妃出自大家，为着臣妾不适才主动请缨，臣妾想着，不如先让她试试，皇上这边也派个御前的人去跟着一道查查，如此定然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玄烨脸色发沉，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高位嫔妃中，皇贵妃不适，荣妃处理宫务事忙，且更是个胆小的。
平妃同样如此。
余下生一个宜妃，却不是什么都有脑子的，自然更不能指望。
算来算去，竟真的只剩下贵妃一人能用。
皱眉思索片刻，玄烨点了点头“也罢，你害怕此事，自然不能勉强，李德全，进来。”
佟姝芸退开两步，将脸上泪痕擦去，李德全也紧跟着进来“皇上，奴才在。”
“那拉贵人突然离世，此事蹊跷，你亲自去一趟延禧宫，帮着贵妃好生彻查，有结果了第一时间来报给朕知道。”
玄烨的声音平静，落在李德全耳中却让他面色立刻沉了下去。
突然离世？
那拉贵人？
大阿哥生母？
这...
李德全正发着愣，玄烨却已经不耐烦“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
李德全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皇贵妃娘娘进门之前红了眼眶，原来竟是如此！
忙不迭地磕了个头“是，奴才这就去。”
李德全离去，佟姝芸上前两步，又道“皇上，那拉氏的事情可以让人慢慢查，但大阿哥那边，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做？”
玄烨轻呼了一口气“那拉氏是胤禔的生母，且从小算得上是跟着她长大，懂事之后才被送出宫，对那拉氏的感情自然是异于旁人的，虽然胤禔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但到底还是个孩子，此事朕倒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同他说了。”
佟姝芸垂首，没有开口回答。
这时候若是自己再多说，万一玄烨让自己去同胤禔说这些，岂不是无妄之灾？
原地站了片刻，佟姝芸身子晃了晃，引得玄烨皱了眉“可是身子不适？”
佟姝芸扶着身边桌子站定“皇上，一道到现在，臣妾还未用过早膳，许是有些饿着了，没有什么大碍的。”
佟姝芸如此，玄烨也不好再多言，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么晚了，不用膳确实不行，此事既然交给了贵妃，你便早些回去歇着吧，至于胤禔的事，朕再自己想想。”
佟姝芸闻言颔首，屈膝一礼“是，那臣妾就不耽误皇上的时间了，臣妾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