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病床上的庄羽霏已经沉沉睡去。
    在麻醉药推进身体里前，荘雨菲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另一边病床上的人问：“医生，那里，就是之前的人吗？”
    “哦，你说那个？”
    麻醉医生在重新调配麻醉药的比例，这些本该在进病房就准备好的，结果临时多出来个庄羽霏，因为是女性，还得调一下麻醉药的比例。
    在这个间隙，穿上手术衣戴上口罩和无菌手套的医生还有空跟她闲聊说：“是啊，还是个男学生。”
    说话的是个女医生，荘雨菲抬起头多看了她两眼便接着问：“从哪来的？”
    女医生还有时间走过去掰过那床病人的脸给荘雨菲看，说：“他们说是在公共厕所走丢的。”
    手术室的灯很亮，荘雨菲被晃了眼第一眼没看清，第二眼看清那张因为麻药陷入沉睡的脸，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
    就连在场的医生也没预料到，那名女医生连忙放下那床病人的头跑过来叫荘雨菲：“你没事吧？突然之间怎么了？”
    又问身边的几个同事：“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那几个同事说：“我们也不知道啊杨医生，患者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还是主刀医生镇定：“先查心率。”
    有人回答：“心率过高！”
    主刀医生说：“麻醉，好了吗？直接推进去！”
    杨医生阻止：“不行！患者的心率如果过高，贸然把麻醉推进去她会……”“杨医生！”
    主刀无情地打断她：“今晚只是刚好胡医生不在才让你一个上过手术台的来打下手，摆清楚你的位置！”
    他让麻醉师把药赶紧推送进荘雨菲体内：“我们只管换，后续换进去能不能适应会不会有排异反应全看她们自己，就算现在打了麻醉出什么问题也是因为她们本身身体就有问题！”
    杨医生还要阻拦一下：“可是……”
    “可什么是！拿好你的钱办牢你的事，不该管的别管！”
    主刀医生指挥同事们：“好了别说了，快开始吧，麻醉，现在就推。”
    有了主刀医生的指令，在场的医生护士也不再顾及荘雨菲还在咳嗽，就要把麻醉药推进荘雨菲身体里。
    “咳、咳咳咳！”
    荘雨菲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她的双手还乱挥起来，回光返照一样力大无穷，不止推开了杨医生还爬起来了。
    她不仅“唰”地全拔掉了插在身上的针管，还癫狂一般要下床。
    麻醉师的药算是白打了，在准备第二针的时候，荘雨菲不知怎么回事已经拿起枕头开始乱打乱砸床边的仪器。
    几个医生都没准备，好几个人都没拦住，过去的人都被荘雨菲用枕头挥打开了。
    “麻醉！”
    眼看场面要因为一个病蔫蔫的人混乱起来，主刀医生觉得简直是胡闹，大喊：“麻醉好了吗！”
    “好了！快了！”
    有人喊。
    “庄小姐别动了！”
    “突然之间抽什么疯不是病得快死了吗？”
    “压住啊！你们都压住啊！”
    “她像个疯子一样，抓、抓不住啊！”
    “我来！庄小姐！庄小姐！看看我看看我！”杨医生大概是第一个照顾荘雨菲的，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再次不顾安危冲过去压制住了荘雨菲：“好了好了庄小姐，可以了没事的，没事的，可以了。”
    “咳……”
    杨医生的阻拦果然有点用，荘雨菲冷静了点，一声剧烈的咳嗽后直接向后倒，倒在了一旁的轮椅边。
    杨医生扶住了人，及时把荘雨菲扶到轮椅上。
    有了杨医生的安抚，场面总算控制住了。
    可没等这群医生放松下来，外头隐约响起了什么声音，声音短促又强烈，像脚步声但没有人声，像一堆人在靠近可更像是什么东西在互撞。
    正常来说，绝不可能有人接近，也绝对不允许有人靠近地下手术室，也会有人把守，现在这么嘈杂无章的声音是什么？
    声音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意外，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地被吸引过去。
    “咣当！”
    紧闭的大门忽然被砸开，瞬间，涌进了一大群扛着长枪短炮的人。
    “走！”
    待到医生们反应过来，都齐齐丢下手里的东西，朝里面的小房间跑去。
    “在里面都在里面！”
    “有病人！真的有病人！”
    “还有手术刀和冷藏箱！看药！药快拍药品的名称！”
    “医生！那些无良的医生也不要放过！”
    “拍下来全拍下来！”
    咔咔咔——
    快门的声音停不下，一群人扛着最先进的相机，拿出随身的手机到处拍起来。
    “该死的怎么门怎么关起来了！”
    “钥匙呢！钥匙在哪里？”
    “谁把门锁了？怎么回事？”
    “谁锁了门？谁锁的！”
    “钥匙在谁身上？”
    “杨医生钥匙！”
    “杨医生？”
    “谁看到杨医生？杨医生在哪？钥匙呢？钥匙！”
    一群医生堵在里面的小门里出不去，正扯着门大喊。
    这些喊声自然引来了外面那大堆如狼似虎的记者们，他们循声扛着相机就冲进来了。
    “医生！是你们吗？就是你们动的手术吗？”
    “是你们亲自动手的吗？换下来的要寄往哪里？买方是谁可以透露一下名单吗？”
    “我们看到外面还有患者躺在床上，看起来年纪都很小，想问问你们都是挑的年轻人下手吗？还是孩子老人都不放过，只要有用都会收？”
    “可以说一下你们是怎么把这些孩子找来的吗？是通过什么途径呢？”
    “你们知道这是犯法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是市场太大了吗？”
    “之后要怎么处理病患呢？直接抛弃还是以意外转回到家属手上的呢？”
    “回答一下医生，你们有什么话想说的？”
    “没有！都没有！你们这些记者哪里来的都给我出去！这是手术室！”
    “不要进来都出去！我们无话可说，你们也不要空口造谣！”
    “那医生可以说说为什么手术不安排在正常手术室要安排在地下三层的地下手术室里吗？”
    “医生医生……”
    “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别问了……”
    凌晨十二点，一项重大医疗事件被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