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胡荣太过于震惊，没有控制音量，引来了周围人的瞩目。
沈枝意立刻僵硬的笑着。
胡荣才知道自己刚刚反应太激烈了，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
但他实在是太惊讶了。
文卿怎么会死了呢？
他想过这么多的情况，都没想过这个。
在他看来，文卿怎么也不会去世的啊。
“是……他杀？”胡荣问得有些迟疑。
他早该反应过来的，最开始他们介绍自己的时候，说的就是刑警。
刑警啊，刑警主要的工作就是犯罪侦查，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胡荣有些哽咽，“前几天我才见到了他，他的心情还有些不太好。”
“能说说具体是哪天吗？”
胡荣看着手机日历，往前推算，“12月31号，我中午还和他一起吃过饭来着。”
“当时我们还有一些矛盾。”
要是知道那是最后一面，他说什么都不会和文卿吵架，做了十几二十年的兄弟，最后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吵架，多讽刺？
胡荣丧丧的，没等他们问就主动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文卿的情况了，他不愿意回去，我和他关系又不错，叔叔阿姨……”
“也就是文卿的父母，杨阿姨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劝劝文卿，让他那天晚上回家吃饭。”
“但是我真的烦了，每一次，每一次都给我打电话，文卿能劝得住早回去了，哪儿还用得着我说啊。”胡荣抹了把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说。
“我能理解杨阿姨他们的心情，但自从文卿搬出来以后，杨阿姨给文卿打电话不接不回去，就给我打电话，平时还经常打电话问我文卿最近干了什么，这么几年了，说实话，真的很烦。”
“那天我实在没憋住，就和文卿说，让他回去和杨阿姨他们好好谈谈。”胡荣撑着下巴，用手指挡住半张脸，有些沉默。
慢慢的就听见了一些哽咽的声音。
这时，他们的饭好了，商时序去端了过来。
胡荣一把擦了自己的眼泪，强迫自己扯出一抹笑意，“谢谢啊。”
“杨阿姨他们很开朗的，要是文卿好好和他们谈谈，别和他们对着干，久而久之说不定就同意了。”胡荣想着自己小时候的想法，突然笑了。
小时候他很羡慕文卿，妈妈很温柔，对他也很好。
哪怕成绩考差了，也不会骂他、打他，只会鼓励。
永远都是鼓励，会带文卿去各个地方旅游。
爸爸没什么时间陪他，但是总会挤出时间带他出去玩，去教导他。
他很羡慕。
他的爸爸妈妈只会一个劲儿地说他，骂他。
杨阿姨经常带着他一起出去玩，还会和他的爸爸妈妈说，孩子不是这样教育的。
所以他很感激杨阿姨，也很喜欢她。
但这么多年下来，感情也淡了。
“我让他回去和家里人好好说说，他不去，还一个劲儿的和我抱怨叔叔阿姨怎么管他，怎么说他，但在我看来，他现在干的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对，也怪我，那个时候他明显就不想听我说这些。”胡荣给了自己一巴掌，“我当时提了一句他现在做的也不对，文卿就彻底地爆发了，我俩就吵了起来。”
“后来自然而然的就不欢而散了。”
胡荣很后悔，当时他要是没提那句话，他俩也不会不欢而散，文卿可能也不会出事。
“其实在最开始，高中的时候，文卿开始不好好学习我就问过他。”胡荣说到当初的事情，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沈枝意递上了一张纸，他说了声“谢谢”以后，才继续道：“可能当时也是感情没到位，还是怎么的，最开始文卿并没有和我说他的想法。”
“甚至还扯了谎骗我。”
“就在高三开学的时候才和我说，我当时还很震惊，以为他是说着玩儿没当回事，可后来我发现他是认真的，就开始劝他，这并不是一条长久之路。”
“吃软饭，靠的除了那些最重要的还是那张脸，文卿是长得不错，但总有长得比他好的，他也会老，以后他靠什么活？”
沈枝意点头，以色待人永远是最不可靠的。
还是得靠自己的实力去工作，去赚取正常渠道来的钱财。
这才是最重要的。
胡荣叹口气，“我好心好意地劝，他反而还说我是羡慕他。”
他承认，他是羡慕，但是羡慕的是他有一个开明的父母，是他那个气氛很好的家庭环境。
而不是他这个人。
“他当时还有自己的歪理。”胡荣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和这样思想的人关系这么好，警察不会以为他也是这种人吧？
“什么歪理？”
沈枝意很捧场。
胡荣支支吾吾的，吃了口饭才学着文卿当时的语气道：“年轻的时候我多找他们要点钱，存着，到时候老了还愁没钱用？”
富婆也不是傻子，找你玩玩你还当真了。
你一个没出社会的人，还真能骗到他们？
在她们眼里就是看着你的皮囊不错，和你玩玩，看着你算计，不高兴了就直接把你踹了，你还能做什么？
你除了接受现实，什么也做不了。
胡荣看得很透彻，也和他说了。
但文卿不信。
胡荣觉得是班上的女同学给文卿看了太多的不正常小说，导致了文卿思想都变了。
沈枝意有些沉默，说实话，文卿这种脑子被驴踢了的想法，不太正常。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成功？
就算成功，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你凭什么认为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商时序见胡荣说完了，而他一边听故事，饭也吃完了。
擦了擦嘴，问道：“你说他在31号那天中午，心情不好？”
胡荣连忙吃了几口饭，动作幅度很大的点头，“刚见到他的时候，我看他心情就不太好，当时我还问了他，但他没说。”
“你知道文卿在这之前去做了什么吗？”
胡荣一边吃一边想着，“我知道的也不多。”
年底了，公司也很忙，而他这种底层人物更忙，他又想努力工作升职加薪，所以和文卿联系得也不算太多。